曹寅无奈:“不不不,我不会。太子的意思是等会儿大阿哥在外面说话小心些,人多口杂。”
    “哦。”胤禔冷淡道。
    曹寅:“……”虽然大阿哥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气人?!
    曹寅决定,以后再也不腹诽小太子了。他才刚和大阿哥接触,就深深感到小太子有多乖巧懂事。
    胤礽见胤禔不太看得上曹寅,握着胤禔的手捏了捏,道:“大哥,你也考考曹子清啊。子清的学识也可渊博了。他们的祖辈可以追溯到三国的曹家哦。”
    “真的?”胤禔有点感兴趣了,“是‘吾好人、妻’的曹孟德曹家?”
    曹寅:“???”
    纳兰性德:“???”
    他们一行人才刚出发不久,曹寅和纳兰性德脑袋上生出的小问号都快把车厢给淹了。
    大阿哥你这话是谁教的?!总不可能是教你读书的师傅吧?!
    胤礽尴尬道:“嗯……嗯,就是吧。”
    对不起,我反省。我给大哥讲故事的时候,经常嘴瓢。
    胤禔好奇道:“曹寅,你也好人、妻吗?”
    曹寅:“我……”
    纳兰性德的肩膀又开始颤抖。
    胤禔认真严肃道:“我们大清没那么多规矩,但你如果好人、妻,还是去求娶寡妇,可别强抢民妇。像曹孟德那样,士兵前脚出征,他后脚就派人把士兵的母亲妻子拉去配人生孩子,这样不行。”
    曹寅苦笑:“我不好人、妻,真的不好人、妻。”
    胤禔有点遗憾:“没继承曹孟德这一点啊。”
    曹寅:“……”我、我继承那个什么?!一般人听到曹家,不都是想到他们的文采吗??
    胤禔又继续道:“曹孟德啊……所以说仁德有什么用?那刘皇叔够仁德吧?魏国和晋朝修的史书中,都唯独刘皇叔没屠过城。曹孟德可谓是恶贯满盈。可后世呢?刘皇叔仁德了一辈子,没有太大的污点,那一定是伪善;曹孟德屠城睡人、妻,还为了人口逼迫家中丈夫未死的女人频繁再嫁,生完孩子之后就换一个丈夫……”
    胤禔顿了顿,叹气:“说曹孟德是枭雄就罢了,现在开始吹曹孟德是真性情,不虚伪。只要成功,就有无数的人为你说好话。成王败寇不过如此。所以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赢了就行。”
    纳兰性德和曹寅惊讶极了。
    他们本以为大阿哥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大阿哥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
    胤礽得意。
    没错!教大阿哥的正是在下!
    我不想当太子,我要改行当皇子师!
    哪个穿越青年没点豪情壮志呢?改变未来要从娃娃抓起!
    “大阿哥所言极是。”纳兰性德道,“若曹孟德失败,他的污点大概会让人唾弃万世。正因为他成功了,所以污点都成了成功路上可以忽略的小瑕疵。”
    曹寅摸了摸鼻子。
    天下姓曹的往前追溯几百年都是一家,这话他就不接了。
    胤禔又问道:“现在大清也是如此。以你们之见……“
    “咳咳。”胤礽清脆的干咳几声,打断了胤禔的话,“哥,别问他们这个。这些事要问汗阿玛,让阿玛去想。”
    胤禔点头:“好。也对,我们都思考完了,汗阿玛想什么?”
    纳兰性德和曹寅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虽然不知道胤禔刚刚想提什么问题,纳兰性德和曹寅都有逃过一劫的感觉。
    曹寅立刻转移话题,说些宫外好吃的好玩的事转移胤禔的注意力。
    胤禔却不给曹寅面子。
    从曹寅口中说出来的好吃的好玩的,还没有自家太子弟弟口中来的有趣。
    既然太子弟弟说让他考考曹寅,他就必须考。
    于是胤禔继续当考官,曹寅满脸无奈的答题。
    曹寅如今的年龄虽还达不到学富五车的程度,在年轻人中也能算佼佼者。
    胤禔的考验十分满意,改口叫曹寅“曹子清”了。
    他还提醒曹寅,子清啊,你真的不好人、妻吗?
    曹寅:“……不,真的不!”
    他有点担心,大阿哥这大嘴叭叭叭一乱说,自己风评被害啊!
    纳兰性德正看曹寅笑话,胤禔的视线投向了他。
    纳兰性德立刻坐直身体,隐隐感到要糟。
    胤禔道:“纳兰性德,你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的不是写给宫中女子的?还有人传言,你是写给我额娘的。”
    纳兰性德当场就想给胤禔表演一个跳马车。
    “没有的事!谁说的?!”我要去打死他!这能乱传吗!
    胤禔道:“是汗阿玛。汗阿玛给额娘提起这件趣事时,和额娘开玩笑时,把和那拉氏沾亲带故的人提了一个遍,也包括我额娘。”
    纳兰性德:“……没有这事,那首诗我真的是写给朋友的。”
    “哦,那你让那个叫……”胤禔看向胤礽。
    胤礽道:“顾贞观。”
    胤禔道:“下次让那个顾贞观也过来。我要考考他。这诗我都觉得好,居然不是写给我额娘。”
    纳兰性德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曹寅好奇道:“这污蔑不是对娘娘的声誉不好吗?”
    “这么不好?很好啊。纳兰性德倾慕我额娘,和我那很早便入宫的额娘有什么关系?”胤禔一脸理所当然道,“只能说明我额娘名声好。汗阿玛都不介意。”
    胤礽:“……”其实是因为没这事,阿玛才会随意和惠嫔开玩笑啊。
    纳兰性德:“……”让我死吧。
    曹寅:“……”和容若一比,我的风评被害好像不是特别严重了呢。
    人都是有对比,才有安慰。
    还好胤礽机灵,及时把胤禔脱缰了的思想拉了回来。
    他也没想到,胤禔好奇的地方这么不对劲。
    要是阿玛和惠嫔知道了这件事,大哥的屁股肯定要开花了。
    这次绝对不是几张大字就能免除的惩罚。
    不过胤礽没想到,自己嘴瓢就算了,阿玛也是嘴瓢的。
    阿玛居然和惠嫔聊纳兰性德八卦,还让儿子旁听?这个当阿玛的真实一点都不靠谱。
    胤禔大概是听故事听多了,对八卦特别感兴趣。
    胤礽不让他再祸害纳兰性德和曹寅,他便问起京中其他人的八卦。
    特别是后宅八卦,那简直太有意思了。
    据说观人的后宅,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本性。外面再光鲜,若后宅一团糟,这个人绝对不行。
    纳兰性德松了一口气。
    他阿玛和额娘伉俪情深,后宅十分安宁,在京中权贵中都罕见。这次八卦八卦不到他家头上。
    曹寅也松了一口气。
    曹家离京中很远,这次八卦和曹家没关系了。
    两人对京中权贵后院之事并不了解,也没想过去了解。
    胤禔好奇,他们便只能说些京中权贵姻亲关系。
    当他们俩提起佟家和赫舍里家也有意向联姻的时候,胤礽听八卦听得困意上涌的眼皮子跳了跳。
    “赫舍里家?”胤礽看向提起这事的曹寅。
    曹寅立刻道:“只是赫舍里的旁支。”
    虽说是旁支,也旁不到哪去。不然怎么配得上佟贵妃的亲弟弟隆科多?
    赫舍里氏如今能与正如日中天的佟佳氏联姻的,只有索尼那一支。
    嫁给隆科多的赫舍里氏,便是后世“致元配若人彘”的那位可怜原配。
    胤礽想起这件事,心中黑暗翻腾。
    人皆说这是李四儿造的孽,但清醒的人用脑袋想一想,就知道一个后宅女子怎么可能左右隆科多的行为?
    李四儿的恶只是顺着隆科多的喜好,做隆科多不敢做之事。
    赫舍里氏的遭遇,连已经被圈禁的太子都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就像是讷尔苏在索额图死后闯入赫舍里家鞭打赫舍里的下人一样,隆科多弄死自己的原配妻子,也不过同样是为了政治目的。
    可那赫舍里氏的女子对此心知肚明,却不肯死。
    她一直咬牙活着,再屈辱也活着,活到所有人看到她的惨状,用她的凄惨弹劾隆科多。
    她不能自尽,必须让自己死在隆科多和李四儿手中。
    雍正杀隆科多也是因为政治目的。但隆科多墙倒众人推,许多与他没关系的大臣都要他死,所奏罪名正是“致元配若人彘”。
    赫舍里氏的儿子岳兴阿也因为隆科多的这条罪名,在隆科多一案中得以保全。
    一个聪慧的女子,在隆科多烈火烹油时就已经看到了他的末路,用自己的一切报复丈夫,保护儿子。
    “弟弟,怎么了?你是不喜欢那个要嫁人的赫舍里,还是不喜欢隆科多?告诉哥,哥帮你揍他们!”胤禔感到胤礽手掌捏紧,立刻道。
    胤礽摇摇头,道:“我没事,没什么,和他们没关系。哥,我想起外祖父病重了,你陪我去看看外祖父好不好?”
    胤禔瞪大眼睛:“什么?索额图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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