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兵权在手。
    文有丞相白雨渐,武有印朝暮。
    膝下还养着姚家的皇嗣。
    他蓦地醒悟过来,自己答应将姚南枝继到她膝下,当真是走的最差的一步棋!
    姚玉书不能再细想下去。
    越是想,便愈是心寒。
    下了早朝,皇帝摆驾淑妃殿中。
    听姚玉书说罢早朝发生的事,淑妃亦是惊疑不定。
    她家族背景虽然不如魏氏深厚,却也在朝堂上说得上话。但魏氏权势之重,叫人胆寒,怎敢分庭抗礼。
    她刚生下皇子,身子虚弱,这心思一沉,难免咳嗽起来。
    她不懂,为何都到这般局势,皇帝怎还不愿对皇后动手 ?
    莫不是皇后手中,拿着什么把柄……
    “皇上就不怕,皇后她对您动手吗?”
    淑妃咬牙,低声说着,小心去看皇帝的反应。
    若是从前她自然不敢去碰皇后的霉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就算不为自己谋划,也要为那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儿谋划。
    她不信,皇帝会甘愿将皇位,让给自己的侄子!
    “后宫不得干政。”
    姚玉书却是轻轻看她一眼。
    “淑妃,你僭越了。”
    那语气里的冷漠,让人心惊。
    淑妃一惊,连忙忍着腹部的疼痛,跪在了地上。
    “臣妾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姚玉书低头,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脸庞,迟迟没有说话。
    隔了好久,淑妃小心翼翼抬头,却见皇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你说,皇后她,真的会对付朕吗?”
    ……
    蓁蓁近日来,得了一笼鹦鹉。
    这小家伙刚刚破壳不久,还不会学舌。玄香用谷物调制了饲食,一口一口地喂着。
    小家伙看上去很是孱弱,但若是拿什么逗弄它,倒是精神头十足的,尖尖的鸟喙追着啄,淘气得很。
    蓁蓁一时兴起,在这小家伙身上,耗费了大半日。
    走进地宫时,蜡烛都要燃尽了。
    夜明珠的光辉,投落幽蓝色的光影。他背对着她,似乎在写着什么。
    雪白的衣裳之上绣着仙鹤,栩栩如生。
    乌发披散在双肩,乌黑顺滑得仿佛上好的绸缎。
    她走上前。男子似乎是刚刚沐浴完,身上隐约传来香气。
    见到他,蓁蓁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人不请自来,对这里熟得像是在自己府中似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二人面面相觑。
    其实,这地宫打他走后,就该废弃了的,但她夜里睡不着,会特地来此浅眠。
    一来二去,这里就成了她的另一个寝宫。
    见到有人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香闺之中,不惊讶是不可能的。白雨渐却是坦然,还说什么想见娘娘。搞得她无语凝噎,而这家伙直白地表达了一句,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办公,看上去正经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像来私会她的。
    “丞相大人,怎的今日又来了?”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密道机关,想着改天是不是找人来改良一下?
    “大人你这,来得频繁了些。”
    就像是主动走进来被她囚.禁。
    白雨渐合上文书,转过身来,嗓音清寒:“娘娘海涵,微臣只是来送一样东西。”
    蓁蓁这才看到桌案上有一个玉枕。
    “这是?”
    “娘娘患有失眠之症,此玉枕,微臣用了一些药物浸泡,想必可以缓解娘娘的症状。”
    上一次他来,送的是香囊。那香囊被他装了干花,有宁神静气之效。蓁蓁却没看玉枕,而是看着男子如同冰雪般的容颜。
    难免想到把他绑在榻上的那些日子,
    从白雨渐的脸,看到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再偷偷瞄了眼他腰间紧束的玉带。
    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怎么当时就绑着换了一身衣裳。
    没有干点别的什么呢?
    她不禁叹了口气。
    “娘娘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她的手指被他握住,他隔着烛火看来,一双桃花眼极为温柔缱绻。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笑了笑,索性就这么被他牵着,扭身坐在了桌案上,双腿自然垂下。
    “大人上回送香囊,这回,送本宫玉枕……莫不是有那,自荐枕席的意思?”
    倒打一耙这种事,她可谓是轻车熟路,
    少女的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然后往下滑落,点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笑得天真。
    “娘娘。”指腹下的喉结上下一动,他眼眸变深。
    这个眼神……
    她倏地收回了手,却晚了,一道修长的阴影笼罩而下,身子被他打横抱起来。
    他抱着她似乎在掂量重量,继而轻轻叹了口气,眉头也拧了起来。他垂眸看她,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勾魂的水光,看得她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被平放在榻上,三两下就被拆干净了的蓁蓁,还有些懵。
    等……等?
    他喉结一滚,面对此等美景却是闭上了眼,哑声道,“微臣确有此意。”
    唇瓣被覆上,满是他的松香气息,还有沐浴后的清香,他闭眼亲吻着她,克制而又温柔。
    一个吻结束,他还观察她的表情,看她没有表现出抗拒,方才守礼地询问道,“可以吗?”
    蓁蓁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现在甭管有多君子。
    男人在做事的时候,都是禽兽。
    不过她想岔了。
    白雨渐这个人在榻上,一向是个温文君子,
    极为照顾她的感受,基本都会等她充分有了感觉,才会进行下一步。
    半山腰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压抑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看着她因动情而泛红的眼,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充满了歉意:“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娘娘。长命蛊虽解,但微臣体内的毒,会时不时发作……”
    “这种毒发作起来……微臣也难以自控。”说罢,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好似忍耐到了极点,眼尾泛起了红色。
    男子修长的脖颈被汗水腻湿,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蓁蓁:“?”
    眼神分明写着,你别告诉我这次发作的是,
    春毒。
    白雨渐幽暗的眸色,证实了她的想法。
    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奋力推开他的胸膛,想从他身下逃走。
    却被他紧箍住了腰肢。
    他的手掌心里都是汗,滑腻得不行。
    她动弹不得,像是砧板上的鱼,但强烈的感觉还是一波一波地冲刷着感官,他的眸,逐渐被欲念侵蚀。
    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他极力地克制着,声音哑到不像话。
    “还请娘娘担待一些。”
    睁眼醒来,身子却不复那黏腻,满是干爽,想来是有人帮忙清理了。她安静地看着帐顶,心想,看来还是把这地宫拆了的好。
    白雨渐端着一个木盆进来,迎上她的眸光,他的睫毛顿时垂落。耳根泛起一层薄红。
    “昨夜,是微臣失了轻重。”
    他还敢说。蓁蓁拉起裙摆,看到脚腕上那淡淡的牙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白雨渐,你是变态吗?”
    他不说话。只将水盆摆到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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