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东西越来越近,还带着威风凌凌的气势而来时,楚辞这才看清,那是一口大钟!
    大钟啊!
    楚辞哀嚎一声,抱着契之就往外飞:“你妹啊!谁来送钟了!”
    浑身泡泡的契之猝不及防地就被扯起,四爪朝天,只觉得下身有些凉。
    “咚——”
    一人一狗刚刚落在了山石旁,却见那大钟已经狠狠砸在了瀑布下的水潭中,还留了一半在上面,另一半早就沉了下去。
    她大怒,若不是自己闪的快,恐怕早就成了这钟下亡魂。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大声道:“谁?谁!谁!”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本姑娘!”
    那怒声响彻云霄,连几里外的千道宗弟子都能听到。程修诧异地扬了扬眉,足尖一点便朝着声源飞了过去,将下属丢得干干脆脆。
    自家少主干啥都不打招呼,秦封只得朝着身后挥手:“跟上!”
    楚辞这边在怒气冲冲要揍人,却见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冷冽的眉眼中带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纨绔气质,而那铁鞭被他紧握在手中。这人金眸黑发,衣领处浅浅露出一点,性感得要命。
    若放在凡间,定然是个小倌馆里的头牌。
    楚辞虽然爱看帅哥,可这帅哥一声招呼不打就给自己砸钟过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那鞭子上还残留着血迹,不知这人做了什么!
    当真是个变态。
    她冷笑一声:“阁下安好?阁下吃了吗?阁下没吃的话为什么不去多吃一点呢?阁下很闲吗?阁下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阁下是玩鞭子玩得不顺手,现在来玩钟了吗?”
    秦封刚刚赶到自家少主身旁,便见楚辞滔滔不绝一气呵成口若悬河地将自家少主骂了一通。
    程修见少女一身红衣站在山石上,裤腿被闲闲挽起,露出玉白的小腿,晃眼得亮。他挑了挑眉,眼神在那少女身上短暂地停了停,眼神里三分欣赏三分诧异。
    “好白。”
    ?
    噶?什么好白?
    楚辞疑惑抬头,却看他眼睛在自己小腿上流连忘返。
    她大怒,啪的一声就将裤腿放了下来,冷笑道:“看来阁下不仅脑子有问题,心智也不大对劲,这里有一记良药,赠予阁下去看看脑子!”
    说罢,她小腿轻踢,一团带水的毛球就冲着程修飞了过去。契之嘿嘿一笑,那是它洗澡时屁股处脱下的毛,原本搓成了个球打算用来当球踢,却不想被楚辞踢了过去。
    毛球上沾染着凌乱的毛发与杂草,径直冲着程修飞了过去,程修却左手一挥,将那毛球凌空震碎。
    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叹息道:“你脾气可真大。”
    楚辞见状,索性也不打了,她抱胸站在山石上说道:“有话快说。”
    程修后面的千道宗弟子大喝一声:“大胆!你知道我们少主是谁吗?”
    楚辞笑眯眯道:“千道宗少主谁人不知,更何况当初不是成了落汤鸡掉进河里吗,哈哈哈哈……”
    她笑得颇为嚣张,程修的眼眸却沉了沉,握紧了那条铁鞭。
    他也笑道:“想不到微山派不仅传授功法,还将这嘴上功夫教得炉火纯青,有意思的很。我近日听了一个传闻,江湖落魄女暂留定州,定州知州仓促落马,千道宗祁钰玩火自焚;”
    “几月之后,抱朴山内仙人打架,引得天降雷电,千道宗弟子借尸还魂,姑娘你是否听过这则传闻,可有其事?”
    楚辞却冷了脸,程修无人不知,杀人心狠手辣。上次初见便是他一筷子将冬香毙命,如今又这么快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更是连祁钰复活一事都知道。祁钰是被制为傀儡,程修明知却说得隐晦,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程少主这传闻倒是有意思,不过我也听得一个传闻。听闻千道宗千里送药新夫人,却不曾想被半路截了胡,少主第一次尽孝心为后妈,却不曾想还给搞砸了,怎么,你爹没斥责你吗?”
    程修呼吸不稳,他笑了笑:“好,很好。”
    话音未落,那铁鞭已经飞了过来,看得出这人已经被激怒,竟是下了杀手!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今天下午三点多本来可以发的。结果写了一半不小心睡着了……我的锅我的锅
    ? 83、繁丝入结
    铁鞭飒飒, 竟然直接冲着楚辞的脸而来,那力度似乎发了狠,要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子当初诛杀!
    楚辞却冷哼一声, 双腿腾空一踢,不知何时,青月已经被她握在了手中。
    刚好进了锻心境界不知功力如何, 就以你来试试吧!
    “锃”的一声,青月直接砍上了那条铁鞭,震得铁鞭嗡嗡作响。
    楚辞得意地咧开嘴角:比暴力?你还差得远。
    程修轻笑一声,反手往后一扯, 楚辞连人带刀就被他扯了过去, 他即便是在扯,眼神依旧是如钩子一般在楚辞的身上掠过一遍, 似乎是在看美人一般。
    楚辞却心知那人的手指如鹰爪般勾起, 随时等着自己上去送死。
    眼看她就要栽进这个变态的怀里,程修避也不避让,就等着楚辞送上门来。日光灼灼中, 楚辞突然一个滚身将青月刀刃正对着程修。
    楚辞笑得恶劣:想死你就继续。
    程修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了丝掠夺之意。随即他动了,左手轻轻摸上了楚辞的脸,随即他轻轻偏头, 似乎要去吻她。
    楚辞惊呼一声,顺理成章地往左一歪, 肩膀正对着程修。而程修那只原本要去摸她的脸的手,却突然狠狠在楚辞肩膀上拍了一掌。
    砰的一声, 黑气萦绕。
    肩膀之处的衣襟瞬间破碎, 露出一点玉白的肌肤。
    楚辞心惊:千道宗惯用毒, 这个变态对自己干了什么!
    程修却说话了,声音略哑:你为什么要动呢,这下可好。
    楚辞却脚下狠狠一踢,踹上了程修的小腿,趁着程修分神的时候,楚辞突然喊了一声:炸!
    “轰隆隆……”
    一张纸符咒瞬间在空中炸开,楚辞在火光中恶劣地笑了笑: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她早就在被扯过去的时候暗中发动符咒了,只是碍于手被这铁鞭捆着,这才费了些功夫。
    那火光直接冲着程修的脸上而去,他闷哼一声,铁鞭也为之一颤。楚辞趁着这个时机急忙脱身而出,窜到了瀑布下的山石处。
    直到站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才心有余悸地去看自己的肩膀。肩膀上布着一个可怖的黑色爪印,轻轻一动便会牵扯起难挨的疼痛。
    楚辞眼神沉了沉:还是对他太客气了!
    而程修被那符咒炸开时,眼睛首当其冲。当浓烟散开后,楚辞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被那符咒震出了一点血迹。而原先的金眸也被血红的眼眸取而代之。
    他毫不在意地擦去了血迹,笑容更甚:“是我小瞧你了。”
    随即他袖袍鼓起,铁鞭也被他再次抛起,只是这一次,那铁鞭上的倒勾全都可怖地竖立而起,直接冲着楚辞而来!
    楚辞心里响亮地骂了一句,只得提气躲避,可原本的攻击却没有到来。她诧异地转身,却被一人不由分说地搂住了腰,清冽的竹香扑面而来。
    楚辞啊了一声,脸红了。
    她急急忙忙就要往后躲,把自己的肩膀遮了又遮。
    余令却看着她肩膀上的残破衣衫,面色不愉,他冷哼一声,将外袍给楚辞罩了上去,自己却一言不发地迎了上去。
    “嗡嗡……”
    日中则移的玉沉剑迎上了倒钩横生的铁鞭。
    微山派惊才绝艳的弟子余令对上了千道宗最放肆的少主程修!
    程修看到余令,气息顿时不稳了起来,他扯起铁鞭就要往余令身上甩。却被余令的剑缠住,剑身飒飒缠上铁鞭,二人竟然毫不相让。
    须臾之间,两人已经打到了瀑布之下,水花四溅,将那口大钟也震得惊天作响。
    “余令,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余令翻身跳进了水潭中,玉沉剑轻轻一挑竟然直接将那口大钟挑了起来。随即他散漫一笑,将那口大钟朝着程修甩了过去。
    “程少主这份大礼实则太隆重了些,还是请拿回吧。”
    哪来的,回哪去!
    程修轻而易举地就躲了而去,而他那群下属可就惨了,差点被大钟砸个正着。一时间,下方哀嚎声一片。
    眼看这两人又要打起来,秦封高声道:“少主!少主!正事要紧!”
    程修原本甩出去的铁鞭也缓慢地收了回去,他冷声道:“既然你来了,我便好好问你。你们微山派为何凌/////辱我千道宗弟子?”
    余令诧异一笑,他挑眉道:“我们凌/////辱你们千道宗弟子?程少主莫不是睡蒙了还没醒?”
    楚辞也哒哒哒冲了出来:“程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程修左手一伸,秦封便将那只属于祁钰的箭头扔了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我千道宗弟子当真这般好欺负么,就连死后也不得安息?反而被你们自诩名门正派的微山派制成傀儡?”
    楚辞冷笑道:“程少主当真是昏聩至极,明明是你们千道宗挑衅在先,至于傀儡之术,更是异想天开!”
    程修却突然摸了摸手上的红玉戒指,随意道:“果然是微山派,牙尖嘴利,更是频出魔道。”
    余令突然抬头,眼神里尽是冷冽:“你说什么?”
    程修却淡淡道:“曾听闻贵派于盛前辈曾以苍梧君之名闻名江湖,于前辈陨落得早,却不想如今是有了后继之辈继承衣钵,若苍天有眼,于前辈也该瞑目了。”
    程修说得轻轻巧巧,实则为攻心之计。楚辞猛地回头去看余令,希望他别因此被激怒,却不想余令面色镇定地很。
    他微微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道理我懂,程少主也应该明白。若真好奇的话,不如去查查你们那弟子平日里都学了哪些功法,我可是有缘在定州见过他用禁术啊,这莫非也是贵派所授?”
    这两人说话文雅,却气势汹汹。一个俊美阴沉如玄铁黑水,一个飘逸坦荡似青鸟白云,却都俊朗非凡,只是气度不同。这一相遇,便好似天雷勾地火,两人之间似乎随时都会炸开一场恶斗。
    程修的脸白了白,他冷哼一声,人却已经飘到了高空之中:“强词夺理,余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巧舌如簧。我在麟梦泽等着你。”
    余令也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火光之中,程修缓慢地回头看了一眼楚辞,眼神阴沉。随即他挥了挥手,身形似电,与下属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楚辞这时才走近,担忧地去看余令。却被余令安抚地拍了拍头发,轻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
    他缓缓垂眼,神色不明,淡淡道:“因果相依,流言蜚语是注定要忍受的。况且这种话,我自小就听惯了,更何况是现在。有些事情,即便没做,也会被传得不成样子,这本来就是人之本性,不必在意。”
    楚辞皱眉,心里却想着,现在不比以往,那可是他的父亲。更何况,是这样风光霁月芝兰玉树的人……
    余令却将她转了个身道:“走吧,回了。”

章节目录


大师兄又被别的门派挖走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阳春召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阳春召景并收藏大师兄又被别的门派挖走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