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木第二天就赶紧把人小姑娘给送走了,祈南吝啬言语地给了一个音节:“哦。”
    郁嘉木悔死了,上课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他的表弟——听说他办补习班,他舅妈把表弟塞过来顺带着一起上课,不收钱——发现了就问他:“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爸的事啊?”
    “傅舟怎么了?”郁嘉木问。
    “我爸和我说的啊,说你爸……你爸找回来了。”
    郁嘉木侧目,静听下文。
    小表弟咽了咽口水说:“听说你爸现在很有钱啊?”
    郁嘉木冷哼一声:“他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表弟说:“唉,哥,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但是自尊心能当饭吃吗?又不是要你去争,该你拿的你拿就是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我表姨,当年就是脸皮薄,我外公去世的时候就没有争,现在过得苦哈哈,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郁嘉木给他头上一个板栗:“你才几岁还教训起我来了。”
    小表弟说:“我这不是劝你吗?本来是我爸打算这么和你说的,这还是我偷听我爸和你妈聊天听到的,但是你妈不让说来着。别说我年纪这么小,我觉得是你不懂事。”
    郁嘉木就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他不对。
    他并不觉得有错,但想起妈妈,就有些迟疑了。
    祈南上次隐约知道郁嘉木的妈妈是再婚的。
    郁嘉木就拿这件事去问祈南,没有提名字,只隐晦地提这件事,还添油加醋地把傅舟说得更坏了:“……我有记忆以来,他们就天天吵架。他很少管我,对妈妈也很坏,后来妈妈发现他出轨,差点动手,那次之后妈妈觉得真的过不下去了,就提出了离婚。”
    “法院问我要跟谁,我说跟我妈。”
    “他和他姘头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抚养费也只按照最低标准给我。”
    “我初中那年,妈妈做手术要花钱,我低声下气去求他,他都不给,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现在他发迹了,回来找我,我不想要他的施舍,难道是我的错吗?”
    祈南并不知道郁嘉木说的这个人就是傅舟,听了郁嘉木的抱怨以后久违地变得温柔起来,心想,难怪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心思沉重还会骗大人这么早熟,也挺可怜的……
    “不是你的错。我觉得你做的挺好的,你要了他的钱的话,如果不和他亲近,就显得忘恩负义,和他亲近,那你妈妈该有多伤心。”祈南柔声说。
    祈南说:“唉,你妈妈多不容易啊,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妈妈。还有你继父,对你视如己出,以后也要对继父好点。”
    郁嘉木连连应是。郁嘉木很久没有听祈南这么怜惜地和他说话了,最近都是绵里藏针的,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还可以卖惨,早知道这样子说祈南就会心软,他早就说了。
    不过也不知道傅舟最近在做什么。
    都没有消息了。
    ——
    和卓岳分手没有太大劲儿,却在嵇乐水那遇到了麻烦。
    傅舟挺纳闷的,他以前几个小情人,打发的都没多难,本来就是银货两讫的包养交易,不肯分无非是钱给的不够多。
    他这次求速分手,开出了极优越的条件,买了一套公寓送给嵇乐水,还包了他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一次性给了一大笔,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嵇乐水气疯了:“你跟了你两年多,你这样子就想甩了我?”
    傅舟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卓岳算他以前的大老婆,嵇乐水顶多个小老婆小玩物,卓岳都没这么暴跳如雷,这小东西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他呢?
    “你还想多要点?”傅舟皱眉,“我劝你见好就收,乐水。”
    “这是钱的问题吗?”嵇乐水抬手就要扇他巴掌。
    没分手前那是情趣,如今傅舟可不会站着被打了,抓住他的手,“你的爪子真的该剪剪了,动辄就要打人。我们之间不是钱的问题是什么问题?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想怎么样呢?”
    嵇乐水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他,傅舟只得躲出去,改天再来,嵇乐水把屋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他留在那的衣服全部剪了。
    反反复复一周也没谈下来。
    卓岳说话算话,傅舟只怕嵇乐水知道了祈南的事会去闹,这小疯子,又被宠坏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场面多难看……
    得把这小东西给好好安置好才行。
    嵇乐水不是第一次和傅舟闹了,以前他想要什么,也会闹。
    但这次不管用了。
    前前后后闹了快一个月,傅舟失去了耐心,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之前的公寓不给了,分手费也砍了一半:“你再闹就连这点都没有了。”
    “我认识你学校的人,别以为我没办法处理你,你再不听话,就把留学的名额让给别人吧。”
    嵇乐水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睛,倔强地说:“我不要钱,我要你这个人。”
    这话说着就好笑了?一个当小金丝雀的,所谓的要人,不就是想要长期饭票吗?不过是因为断了饭票不甘心吧。傅舟劝他:“我说过了,乐水,不要太贪心。”
    嵇乐水终于知道事情无可挽回,问:“下个月我就出发了,你来送我吗?”
    傅舟想着祈南,说:“抱歉,我还有事。没办法去送你。”
    离开的时候,傅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下总算是处理完了,他可以干干净净地去见祈南了。
    ——
    傅舟次日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祈南的画室,结果没有人在,他以为是祈南出门,等到天黑了,也不见有人回来。
    门牌上有画室的助理的联系电话,傅舟打过去询问了一下。
    时常有人来打听祈老师的行程,文助理不疑有他:“祈老师去法国参加艺术交流会了,要下周才能回来,您有什么事吗?要紧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傅舟不免有几分遗憾,但回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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