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当着蓝真真的面,把改言符撕成了一缕一缕的,都说金丹之下皆蝼蚁,蓝真真还以为她是那个可以被她师兄符箓掩嘴的家伙?
    后者脸色骤然惨白。
    “想必诸位在八十年前,也知道你们蓝姑姑有一段时间身体抱恙不见外客吧?你们姑姑呀,生性活泼,还爱贪玩儿,自己掉进血潭里,又没那个抵御的本事,被吸成了一具骷髅,这可怎么办呢?”
    她抚着自己的胸脯,笑意吟吟。
    “没事,不是还有阴阳化生经吗?”
    “没事,不是还有一群为蓝真真肝脑涂地愿意当恶人的师兄吗?”
    “没事,不是——还有我的心头血吗?”
    弟子为之哗然。
    形形色色的异样眼光落在了蓝真真的身上,她曾经可是他们最喜欢的天真无邪小姑姑!
    蓝真真开始并不觉得如何,她也是被师兄们蒙在鼓里的,更不是自愿要害她的,单凭这两点,她就认为她也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在蓝绯红的口中,她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丑角,她气得大叫,“不是那样的!你血口喷人!”
    “不是那样的?”
    绯红偏头。
    “楼撼星,你来,你跟你的小师妹说,她喝的是谁的心头血?又是怎么得来的?”
    楼撼星难以启齿。
    这是蓝真真第一次尝到孤立无援的滋味,而往日护着她的师兄们,不是被蓝绯红斩成了笛下亡魂,就是像个呆头鹅一样,一句话也不会说!她不愿意再待在这个窒息的地方,恼羞地推开人,“走开啊!”
    太上长老们神情各异,其中以容霓长老最为难堪。
    而那小辈竟然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说,“容霓长老,小心了,包庇罪犯也是一项不小的罪名呢。”
    容霓长老的美眸射出寒光。
    “咳!”
    方苍明中止战火,“蓝小友,门派大比还在进行,你且去擂台观战、参赛,做你应当做的事情,至于处罚,我会同掌门以及长老们商议好再另行通知。”
    容霓长老被绯红三番四次的挑衅弄出了火气,“方长老,你这也太偏袒小辈了!”
    绯红笑眯眯地说,“容长老,火可别撒得太满,我敬您一尺,不求您还我一丈,但也别兜头一巴掌呀?”
    “我知道,您六千岁好不容易突破合道,刚成为太上长老,入住执法堂,想摆点威风,理解!而且急需拉拢各方,坐稳阵脚,这我也懂!可您若想拿我祭天,还想带头破坏渎仙生死令的规矩,就不担心我有朝一日……”
    她吐露声息,轻缓撩人,“把您从这太上长老的位置拉下来,让你一无所有吗?”
    “我二十九结金丹,元婴劫也近在眼前,要追上您,并非难事呀。”
    系统:‘宿主,一般说出这种话的都是反派。’而且很快就会被主角团啪啪打脸教做人。
    后面一句系统没敢说。
    绯红:‘他们自己定的规矩,又自己打破,人家生气气,还不准人家叭叭两句吗?讨厌!’
    系统:‘呕。’
    绯红冷酷:‘今晚你侍寝,还得绑在床头。’
    系统:‘!!!’
    我去!你怎么老惦记老子呢!它干这一行,就没听说过哪个宿主成天都要日系统的!
    系统立马把呕字删了回去,严肃地说,‘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反派自我修养。’
    随着绯红出口的那一句话,众人死寂般沉默着。
    太上墟共有十二位太上长老,每五百年都会进行排名,昆山玉君稳坐榜首,而位于第十一名、第十二名的太上长老,经常被新人替换,容霓就是现在的第十二位太上长老。
    “我相信除了个别偏心的,太上长老们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绯红持笛行礼,明明周身染血,杀性滔天,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小徒告退。”
    就、就这样结束了?
    内外门的弟子还有些恍惚。
    往日昆仑五子,是多么尊崇的存在,他们挤破了脑袋都想拜他们为师,而现在呢,他们被一个尚未拜师的外门弟子给越阶杀了,还是金丹杀元婴!
    他们小声议论。
    “蓝……蓝师姐是金丹无敌了吧?”
    “早些年就是金丹无敌了!之前长洲的元婴三公子不也一样败了?还哭着喊着要给咱师姐做侍君呢!”
    “他们想得美!我们都还没做呢!”
    “嗯……嗯?!”
    “真没想到,这么强的蓝师姐,竟然会被挖心头血……”
    “嘘!你不要命了!敢说这个!蓝姑姑,可是这个!”同伴含糊做了手势,那可是昆山玉君最受宠的小徒弟,逆鳞般的存在,蓝师姐再妖孽,太上长老们再护着,恐怕也要挨上一回重罚了!
    同伴刚说完,就见自家兄弟兴冲冲往另一头跑了。
    “哎,你往哪里走?擂台不在那边!”
    兄弟摆摆手,“我知道,我是要向长老们申请去白驹崖当洒扫弟子!说不定就遇上了蓝师姐,还能雪中送炭一回呢!”他满怀憧憬,“若是再有运道一点,能跟蓝师姐结为道侣,那我程某就死而无憾了!”
    “呸!你倒是会想!蓝师姐才看不上你这种白切鸡,最多做个小妾!”
    “做小妾怎么了?你五大三粗,连炉鼎都做不着!”
    “嘿!你想打架是吧?”
    在他们口中,炉鼎只是一个挪揄,而落在楼撼星的耳中,那无疑是惊雷般的巨响。
    他一个激灵,被震醒了,连忙追着绯红过去。
    “蓝绯红!”
    绯红落在了一处层云叠翠的海上山里,“何事?”
    太上墟是昆仑山的天上仙宫,三千仙山星罗棋布,很多是一些无主洞府,而绯红脚下这一座就叫做丹唇山,它望之色泽瑰丽,白昼与黑夜都是一副模样,丝雨之下,红雾流动。楼撼星闯入了这一片惊心动魄的美景里,双眸染鸽血,竟也被衬得像个刚出嫁的新娘。
    “你去哪里?!”
    楼撼星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仓惶不已,“你是不是要去找四师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怕答应你甚么了?”
    少年仙君羞于启齿。
    她却忽然说,“你还是散着头发好看。”
    “什、什么?”
    她勾下那一节玉笋般的脖子,肆意夺取他舌下津液。
    楼撼星后知后觉他被人亵弄了,他的嘴唇、齿粒、舌根,都被那该死的陌生的兵器凌迟着!
    “呜……呜呜!”
    楼撼星拼命挣脱她,如同一尾脱水的鱼,声音都是碎的,颤的,“你干什么!”
    “你追上我,不是要给你师兄求情吗?”她反而诧异,“我还以为你是抱着做炉鼎的觉悟同我说话的?想来不是?”
    绯红真诚地说,“那对不起,是我错意了,我不该强吻你。”
    她彬彬有礼道歉。
    楼撼星还未来得及松一口,又听见她说,“既然不做我的人,那你师兄还是要杀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含笑望着他,就像望着一头自投罗网的猎物,“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阻止我呢?伙同你师兄来挖我心头血的仇人?”
    楼撼星被她逼得无路可退,手指尖在掌心掐出红痕。
    他闭起了眼,喉咙沙哑。
    “我做……放过师兄他们。”
    他不能再让师兄成为她的手下亡魂了!
    然而楼撼星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人架起来,抬到冷硬的穹石上,双腿还要羞耻盘着女子的腰。由女修主导的情爱是这样的吗?楼撼星不清楚,他只是偶然看见过男修们把女修们抱在怀里亲吻,或者把手伸进裙摆。
    往往这个时候,师兄们就很默契把他拖走了。
    混乱、无助、慌张、害怕,又夹着浓烈的仇恨,楼撼星嘴唇被咬得出血。
    而这血腥味仿佛时刻提醒着他,他正在跟师兄们的仇人亲密接触。
    “别紧张。”她的笑声透着一点气音,“我的排名擂台赛是在后日,我们还有两日时辰,慢慢来。”
    两、两日时辰?
    楼撼星被她吓得肩膀一耸,她正好吻上了他胸前的一粒红痣,一股麻意直冲天灵盖,让他的意识轰的一声,炸成粉碎。他被她困在身前,四肢只能攀附着她,不管他怎么躲,她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
    他心悸得近乎腿软。
    她问了一句,“你这芙蓉小红痣,让你的小师妹看过了?”
    “啊?”他茫然得还没回神。
    她却冷下脸来,“无趣!还是把你师兄早日料理的好!”
    “别走!”
    很快楼撼星发现他这一句就是废话,他的手脚都搭在人家身上呢,她根本就走不脱,除非她抱着他一块儿走!楼撼星又羞又气,又不得不说出更让他倍感羞耻的话,“没……没有,小师妹没看过,其他女人也没看过!我不习惯服侍,是,是自己沐浴的。”
    她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混沌邪恶了。
    他手指把袍角捏得变了形。
    她覆了上来,楼撼星有那么一瞬间的疯狂念头,要扼住她的喉咙,为师兄报仇。他抿着被咬破的嘴唇,慢慢抬起手臂,他离仇人的脖子越来越近——
    楼撼星看见了远处的一道身影。
    他立在红雾当中,冷漠又厌恶注视他们。
    “四师兄!”
    楼撼星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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