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已经看到了衣靖,指着他道:“芬哥哥,就是这小贼,弄坏了娘娘赏赐给我的鞭子。”
    “好小贼,狗胆包天,居然敢损坏御物,来人,把他给我抓进来。”锦衣少年厉声喝道。
    “等等等,据我知,只是皇帝所用之物才叫御物,就算是皇后所用之物,都不能称之为御物。你们家娘娘这么拽,能跟皇帝并驾齐驱?”黎洛棠讥笑地问道。
    这话诛心,锦衣少年脸色微变,谁敢跟皇帝比肩?不想活了吗?“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小贼还有同伙,芬哥哥,把他们一起抓起来,我要活活地抽死他们。”红衣少女凶残地道。
    “嗬,这是遇到同好了,我也喜欢抽人,来来来,我们较量较量,看看谁耍鞭子耍得更好。”黎洛棠言罢,就拿出鞭子,“大哥,这女的归我,其他的归你,可以吗?”
    “没问题。”衣靖亦看不惯这种欺良压善之人。
    黎洛棠手一抖,长鞭挥出,红衣少女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已经缠绕在她的腰上。黎洛棠就跟玩陀螺似的,将红衣少女给甩了出去,“咚”红衣少女撞在了旁边桌脚,“哎哟!我的腰。”
    衣靖使出轻功,似穿花拂柳般从那群人中间滑过,出手如风,锦衣少年和那些打手瞬间就被衣靖点了穴,成了木头人了,呆站着。
    两个武林高手,跟一群就会点拳脚功夫的护卫交手,那根本就是大人逗小孩子玩呢。黎洛棠抽那红衣少女几鞭,冷笑问道:“抽人是不是很爽?”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让我爹弄死你。”红衣少女一脸蛮横地叫嚣着。
    锦衣少年闻言,险些昏厥过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识时务,真是太没脑子,好吧,他也没脑子,被她撺掇着跟着她来寻仇。这些江湖人士刀口舔血,杀人如切菜,他这是要完蛋啊。
    “大哥,处理尸体麻烦吗?”黎洛棠一本正经地问道。
    衣靖看到黎洛棠眼中带笑,知道她对这些人并无杀意,配合地道:“处理一两具尸体不麻烦,这么多个……”见锦衣少年神情由紧张变得为放松,话锋一转,“也就费点手脚,倒也是不是不能处理的。”
    尸体!
    红衣少女意识到,她有可能会没命,再没脑的人也怕死,她不敢再吱声。锦衣少年鼓起了腮帮子,他想说话,他想求饶,他不想死。衣靖微微一笑,抬手朝他点了一下。
    锦衣少年脱口喊出:“大侠饶命!”
    黎洛棠眸光微闪,凌虚指!如果说知道雀鸣鞭之名的人,不一定是衣靖,但会凌虚指的人,就一定是衣靖,凌虚指是他独树一帜的武功,他的绰号也由此而来。
    锦衣少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大侠,这件事都是她的错,我是被她骗了,我错了,我不该偏听偏信跟着她来找大侠麻烦。大侠……”
    “行了,别说废话,不想死,就拿银子赎身。”黎洛棠急着去吃正宗的松鼠鱼,不耐烦与他啰嗦。
    “我有银票,全部给你。”锦衣少年急切地道。
    衣靖解开了锦衣少年的穴,让他从怀里把钱票掏出来;这小子不愧是权贵人家的子弟,随身就带着十万两银票。
    “这银票,我就收下了。”黎洛棠看着红衣少女,“至于你,我就小惩大戒吧。”
    言罢,黎洛棠用独特手法把红衣少女两条手臂弄脱臼,这样即便接回去,红衣少女也不能再挥鞭子,只要她挥鞭打人,手臂就会再次脱臼。不过这事,黎洛棠并不打算告知她,就是要让她多吃苦头。
    衣靖解开了锦衣少年和那群打手的穴,只是他们仍然不敢动,满脸畏惧地看着两人下楼。
    黎洛棠给了掌柜一百两银票,弥补店中因闹事带来的损失,刚才有人趁乱没有结账就离开了。衣靖唇角微弯,好友的妹妹正如好友所言,是一个心善的好姑娘。
    衣靖带着黎洛棠去了湖边的渔船码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家靠打鱼为生,长年累月的,吃鱼都吃出花样子来了;码头上停靠十几条渔船,都是在这湖上讨生活的渔民,衣靖目光扫过,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渔船,扬声喊道:“老黑,来客人了。”
    从渔船里钻出一个十二三岁,长得珠圆玉润的渔家女,她一看到衣靖,就眉开眼笑地喊道:“靖叔!”而后回头冲船里喊道:“爹,是靖叔来了。”
    “我就知道是你这小子,也就你小子才喊我老黑。”一个洪量的声音从船里传了出来。
    接着黎洛棠就看到了一个头大脖子粗,一点都不像是个渔夫的黑脸壮汉。经衣靖介绍,黎洛棠知道了他姓赛,一个不怎么常见的姓氏,名易牙,绰号:老黑。
    黎洛棠眉梢微动,易牙可是名厨,看来这位的厨艺定然不错。
    他的女儿名叫西施,十二岁。
    黎洛棠抿唇浅笑,其实她叫玉环更合适。
    赛西施转眸看到站在衣靖身边的黎洛棠,笑赞道:“好个俊俏的小哥哥。”
    “我不是小哥哥,我是小姐姐。”黎洛棠浅笑道。
    衣靖看了黎洛棠一眼,有些意外她会挑明这事。转念就明白了,她这是不愿欺瞒朋友。衣靖对黎洛棠的好感又添了几分,唇角上扬,“老黑,我们还没吃午饭。”
    “你小子运气不错,正好留了两条鱼,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如何?”赛易牙笑道。
    “做个松鼠鱼。”衣靖还记得黎洛棠要吃的菜。
    “没问题。”赛易牙拿起了长竹竿,在河堤上用力一撑,渔船离岸。
    “糖糖,我们上船。”衣靖足尖一点,飞身跃到船上,姿态优美。
    黎洛棠的轻功不弱于他,轻轻落在船上,亦没有一丝声响,宛若一片树叶静静地随风飘落。
    渔船狭小,佐料亦不足,赛家父女带两人回湖心岛的家;一路上,黎洛棠和赛西施闲聊,等到下船时,两人已熟络的跟相交许久的好姐妹一样了。
    见赛西施和黎洛棠聊兴正浓,衣靖主动去帮赛易牙烧火,让两个小丫头继续聊。
    半个时辰后,四菜一汤上桌了。除了松鼠鱼,还有珊瑚鱼、清蒸鲥鱼、韭菜炒蛋和蚌壳汤。赛易牙还提了一坛酒来,“我们兄弟喝几杯。”
    “行,喝几杯。”衣靖爽快答应。
    喝酒没两个女孩的事,赛西施拿出了金桔蜜水,“黎姐姐,我们喝这个,这个很甜。”
    “好。”黎洛棠小时候曾偷酒喝,醉睡了三天,从那以后她娘就不让她喝酒。
    或许是聊天聊得口渴,再加上乳白色的蚌壳汤足够的鲜美,蚌肉亦相当的鲜嫩,黎洛棠一连喝了三碗,才觉得过瘾,“这汤真鲜,没有一点腥味,赛大叔,你的手艺,是这个。”黎洛棠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一个厨子最高兴的就是做出来的菜,能得到食客的夸奖和喜欢,乐呵呵地道:“家常小菜,随便做做,味道一般一般。”
    “爹,你要是笑得嘴不是咧得那么大,这话说出来,还有人信。”赛西施拆穿他是口头谦虚,实则得意。
    “你这丫头。”赛易牙瞪了眼拆台的女儿。
    赛西施嘻笑一声,道:“黎姐姐,要想喝到鲜而不腥的蚌壳汤,最重要的就是必须趁热喝,再一个就是一定要挑选活的蚌,死蚌再怎么清洗都会腥臭味。”
    “我家厨娘买得也是活蚌,我也是趁热喝的,可还是有腥味。”黎洛棠蹙眉,一脸不解地问道。
    赛西施想了想,道:“那一定是没有用盐反复的揉搓蚌肉,买回来的蚌壳,让它吐完了沙后,还得去掉腮边,挤去肠子里的淤泥,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后,再用盐反复的揉搓蚌肉,去掉蚌肉上粘滑的河腥液,再用面粉和白醋反复揉搓蚌肉,再用清水冲洗,这样就没有泥腥味了。”
    “我家厨娘煮的蚌壳汤里的蚌肉嚼不动,是没煮到吗?”黎洛棠虽然会吃不会做,但记下做法,可以教人做给她吃。
    赛西施摆手道:“不是没煮到,而是没有捶肉。把清洗好的河蚌放在砧板上,用刀背将河蚌边上的硬肉捶扁,这样就可以让河蚌更容易炖烂。”
    “这个我可以记下来告诉我家厨娘吗?”黎洛棠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小册子,她出门历练,可不光是为了吃,她还立志写一本美食游记名扬天下。
    “可以呀,这又不是什么家传秘法,爱吃河蚌的渔家人都知道的。”赛西施笑道。
    “水里的东西怎么煮得好吃,还是得听渔家的。”黎洛棠笑道。
    “是的,黎姐姐,这道清蒸鲥鱼也很美味,可惜就是刺太多。”赛西施夹了一筷子鱼,小心翼翼地挑刺。
    “刺多才能细细品尝。”黎洛棠只要菜好吃,是一点都不怕麻烦的,挑刺小意思。
    黎洛棠和赛西施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午饭,两人背上小竹篓去泥滩捡蚌壳、摸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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