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霖看到安然无恙的两人,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下来,“黎公子,谢谢你,你又救我一命。”
    “也是你命不该绝,凑巧让我们看到。”黎洛棠淡笑道。
    “那些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上官姗姗问道。
    端木霖舀了一勺豆腐花,吃完,才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黎洛棠看出了端木霖的迟疑,她亦无意深究,故意这么说。
    “对哟,别说,吃豆腐花吧。”上官姗姗多聪明啊,立马就领会了黎洛棠言外之意,配合默契的把先前的问题略过。
    摊主也挺配合的,两碗豆腐花送了过来。
    “豆腐花里怎么放酱汁?”黎洛棠和上官姗姗同时道。
    端木霖诧异地道:“豆腐花里不放酱汁,放什么?”
    “放糖啊!”又是异口同声。
    两人都是南方口味,吃得是甜豆腐花。
    “你们尝尝,味道很不错的。”端木霖说道。
    上官姗姗舀了一勺吃,黎洛棠在现代尝试过了,她吃不惯,把碗推到端木霖面前,“我不吃,你吃吧。”
    “味道也还行。”上官姗姗咽下那一口,“把它想像成豆腐汤,也就能吃了。”
    “我不吃,你们快吃吧。”黎洛棠说道。
    吃完豆腐花,三人去客栈把马牵了出来,而后寻了家药铺。
    黎洛棠掏出细丝条,就去开锁。
    “黎公子,这样不合适。”端木霖出言阻拦。
    “有什么不合适的,拿了药材留下银子就可以了,不要那么迂腐。”上官姗姗淡定地道。
    锁开了,三人进到药铺,点了灯,配好药材。
    寻到炉灶,起火熬药。
    端木霖不仅被灌了断脉软筋散,还被刺进了七穴针。
    他看似和正常人无异,但不能动武,而且针会在经筋中游走,等什么时候七针合一,他性格难保。
    “好歹毒的手段。”黎洛棠感叹道。
    还好中药中针的时间不长,虽解毒取针时,要吃点苦头,但调养些时日,就能恢复过来。
    黎洛棠去熬药,上官姗姗则要为他取七穴针。
    取针之前,上官姗姗找了块软木给他,“咬着。”
    “不必,我能忍住。”端木霖坚定地道。
    “很痛,没有人能忍得住,万一在取针的过程中,你大叫,引来了人,怎么办?”上官姗姗沉声问道。
    端木霖还要说什么,上官姗姗却不耐烦了,将软木塞进他嘴里,“少啰嗦。”
    上官姗姗让他把衣裳脱下来,先点住几道护心穴,免得取针时,针乱游走,钻进心脏,那就麻烦大了。
    取针挺麻烦的,虽然只有七根,但现在针已游动,并不在入针处,她要先寻针,再把针引到入针处,才能取针。
    上官姗姗将内力逼进指尖,在端木霖身上轻按,寻找深入肌肤里的针。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很耗费内力。
    端木霖不知上官姗姗是女子,并无异样。
    上官姗姗脸上有易容物,看不出来,只是白皙小巧的耳朵,已然红透。
    再大咧咧的女子,也是会害羞的。
    “第一针找到了。”上官姗姗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用内力推动针游走。
    一点一点的推动,易容物下的脸上,已渗出薄汗。
    端木霖痛得牙关咬紧,额头上,大汗淋漓,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掌心掐出血痕。
    七根针取出来后,两人都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黎洛棠把药端了出来,“可以喝了。”
    端木霖喝了药,又打座调息。
    “你还好吧?”黎洛棠问上官姗姗。
    “还好。”上官姗姗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端木霖缓缓收功。
    三人把碎银子放在柜台上,熄了灯,走出药铺,把门锁上。
    去城门口,等天亮。
    没马,可以凭轻功翻城墙离开,有马,就只能等城门开了。
    天色蒙蒙亮,城门打开,三人立刻出城。
    这里是那些人的地盘,早点离开,比较安全。
    就在她们离城一刻钟后,那位范管事就带着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来了。
    时辰尚早,出城的人很少,范管事向城门守卫一打听,得知三人已离去,目光微凛,“溜得可真快。”
    范管事心中暗恨,那两小子看起来年幼,行事却很老练。
    逃离惠山镇的三人,无从知晓这后续之事。
    因端木霖身上有伤,又只有两匹马,赶路的速度较慢。
    午时初,离金陵城还有十来里路。
    三人去了歇脚长亭旁的小店吃午饭,听常在这条路来往的客人喊着要吃店主拿手的白菜卷肉,她们也要了这道菜。
    菜上桌了,上官姗姗才想起,对端木霖道:“你要戒荤腥七天。”
    端木霖看着淋着一层褐红色酱料的青翠白菜叶,咽咽口水,低头默默地扒拉碗里的糙米饭。
    透过嫩白的菜帮子,隐约可见里面裹着的那团肉。
    咬上一口才发现,黎洛棠和上官姗姗眼中一亮,这小店的厨子的厨艺不错,这菜的口味,不负她们刚才的期待。
    清甜的大白菜用这种煮法,完美的保留住了白菜原有的汁水,配上外酥里嫩的肉丸子,美味可口。
    吃完午饭,三人慢悠悠的赶路。
    申时正,她们看到了金陵那高高的城墙。
    金陵!
    钟山龙蟠,石头虎踞。
    清真居士一首《金陵怀古》,感慨历史兴亡,透露着历史变迁,人亡物移,故国繁荣与孤城幽寂的荒凉。
    佳丽地。南朝盛事谁记。
    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
    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
    断崖树,犹倒倚。莫愁艇子曾系。
    空余旧迹郁苍苍,雾沉半垒。
    夜深月过女墙来,伤心东望淮水。
    酒旗戏鼓甚处市。想依稀、王谢邻里。
    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
    虽说金陵已不如六朝时那么繁华鼎盛,但毕竟是六朝古都,夫子庙、秦淮河仍然热闹,充满了喧嚷与脂粉。
    昨晚一夜未睡,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
    三人寻了一家客栈,要了三间上房,进屋补觉去了。
    一觉睡醒,已是酉时正,三人出门去酒楼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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