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棠在淄博又逗留了两天,就往滨州去。
    进京走德州这条路更快,但是顾霆晅的那位上司,那一脸的怀疑,让黎洛棠不舒服。
    为了不给顾霆晅添麻烦,她还是换条路走。
    条条大道通罗马,进京又不只一条路。
    黎洛棠不赶路,走得是平坦的官道。
    走官道和走小径,往往会差上三分之一的路程。
    一般赶路的人,会走小路,节省时间。
    在官道和小径交错的一处空地上,有一家小店,卖些饼饵,赚点蝇头小利。
    小店卖得是锅子饼,用软面放在鏊子上烙成金黄色。
    再用鸡蛋、熟肉、豆腐、香菜等制成馅,卷入饼中,稍微煎一煎,切成块即可。
    “要两个饼和一碗青菜汤。”黎洛棠找了个地方坐下。
    过了会,店家就把饼和青菜汤送了上来。
    锅子饼咸鲜适口,味道相当不错。
    汤就一点咸味,淡淡的绿色,还真是清汤寡水。
    路边小店,不能太挑剔。
    再说,顾霆晅又不在,她挑剔,也没人心疼,也没人惯着她呀。
    所以将就吃吧。
    吃完一个饼,再吃第二饼。
    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马上的壮汉们,把马勒停,从马上跳下来,就走到了黎洛棠面前,“小子,怎么不逃了?”
    “以为我们追不你,就大摇大摆的在这里吃起来。”
    “这是临死也要做饱死鬼。”
    黎洛棠一脸的莫明其妙,这是把她误会成谁了?“你们找错人了。”
    “小子,别装糊涂,把东西交出来。”
    “大哥,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跟他废话了。”
    “剁了他。”一个人凶狠地叫嚣道。
    飞来横祸!
    黎洛棠到也不惧,只是她还没出手,就听有人道:“鲁山五条大虫,瞪着牛大的眼珠有什么用,人都能认错。”
    黎洛棠抬头一看,路一庭坐在旁边的那棵大树上,嘴里叼着根草,痞痞邪邪的样子。
    “我们是鲁山五虎。”
    “虎,大虫也。”
    黎洛棠撇撇嘴,“你还真能惹事生非。”
    “我这不叫惹事生非,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路一庭振振有词。
    黎洛棠不跟他辩,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我三你二,废了他们。”
    “好。”
    话音落,两人出手了。
    鲁山五虎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来,身手不弱。
    双方皆全力相搏,刀来剑往,鞭影重重,打得十分激烈,恶斗三十余招后。
    其中一虎,被黎洛棠的长鞭缠起,重重地甩出四尺多远,撞在了树是,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背脊骨不是被撞断了,就是被撞骨裂了。
    路一庭一剑逼退一虎,左手拳,一拳打了一虎的右肩上。
    被一拳打实,那虎只觉得右半身全麻了,痛得不自觉地惨叫。
    “砰砰”黎洛棠飞起两飞腿,全踢在一虎的胸膛上。
    力道千钧,踢得他倒飞出五尺外,“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脚朝天。
    那虎刚支起身子,还没爬起来,“噗”一口鲜血喷出。
    “老四。”一虎喊道。
    “二哥,救……救我……”四虎一说话,血就往外喷。
    二虎当然想救弟弟,可是他被路一庭的剑逼得根本没办法靠近四虎。
    好在路一庭和黎洛棠对他们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将他们打成重伤。
    “这一次,就这样,再追上来,就把你们。”路一庭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我们走吧。”
    “我们不同路。”黎洛棠撇清关系。
    “同路。”路一庭说道。
    黎洛棠翻身上马,“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就说同路。”
    “你去哪,我就去那。”
    “干什么要跟着我?”黎洛棠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我四处游走,去那都成。”路一庭吹了下垂下的头发,“顺便劫富济贫,打抱不平什么的。”
    黎洛棠把包袱提过来,把装金票的木匣子递给他,“还给你。”
    “送出去的谢礼,再收回来,你也太小瞧我路一庭了。”
    “无功不受禄,而且这份谢礼太重了。”
    “不是无功,你帮两次。”
    黎洛棠还是不肯收,路一庭恼羞地道:“你不想要,那就丢掉好了。”
    一万多两金票丢掉,再大手大脚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黎洛棠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来钱太容易,丢掉不可惜是吧?”
    “那你就收下,反正我路一庭送出去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收回的。”路一庭拍马疾奔。
    黎洛棠只好把木匣收起来,催马前行。
    申时正,两人进了滨州城。
    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排三间店面,十分气派的聚英茶楼。
    茶楼的后面是客栈,一进门,伙计就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两间最好的上房。”路一庭财大气粗的道。
    “马牵到马厩去,喂上好的马料。”黎洛棠从马背上把包袱取了下来。
    一个伙计去牵马,另一个伙计道:“两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他走在前面领路,进入后进,上楼梯。
    楼上的过道宽阔,打扫的也十分干净。
    左右两侧,各有八间房间,其中有三间住了人。
    伙计给两人安排的房间,是东首第一间和第二间。
    “你要哪间?”路一庭挺有君子风度的问道。
    “随便,又不是长久住。”黎洛棠进了第二间屋子。
    关上门,黎洛棠先把金票藏好,准备明天去银庄把金票存上,揣这么多金票在身上,还是有心理负担的。
    在房间歇息了半个多时辰,酉时初刻,路一庭就来敲门,“小顾,出来,去吃晚饭了。”
    黎洛棠打开门,没有纠正他的称呼,“来时,我看街口就有一家酒楼,我们去那吃。”
    路一庭没有异议,他对吃食没有讲究。
    两人刚到酒楼门口,就听里面一人在嚷嚷:“……大门面的酒楼,原来是家黑店,不敢欺压有钱有势的大财主,欺负我这穷老头子”
    黎洛棠还在迟疑要不要看这热闹,路一庭已经往里挤了,“让让让。”
    人群里有厉声道:“你少耍无赖。”
    “谁耍无赖?你们就是欺负人,你们开店,进门就是客。你们却狗眼看人低,只敬罗衣不敬人……”黎洛棠看到一个衣裳褴褛的老头,指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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