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冯婉,她立刻跟个斗鸡一样,展开了战斗模式,扑过来要抓打:
    “哎呀,我当是谁,这不是冯大姑娘?你说你自去送死就罢了,为何偏偏还要拉上我……你个黑心肝的小贱\货,老娘今儿非得打死你……”
    冯婉轻巧地闪身避过她的攻击,然后转身对着赶车的人道:“对不住,我们这位芳婆子有些聒噪,这么下去恐怕要耽搁行程,可否借条绳索一用?”
    赶车的是个青年小伙,一脸憨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着冯婉像是要把那老婆子捆起来的意思,他不由得有些面露难色。
    冯婉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换个法子,没想到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老六,你进去把那老婆子捆上,再拿个抹布把她嘴堵上,不老实就这么捆一路。”
    冯婉转头一看就乐了,赶紧打招呼道:“这不是潘家二叔么?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见到她这次居然如此热情,潘勇微微一怔,正想着答应,嘴角刚刚扬起,就反应过来,立刻拉着脸凶巴巴地道:
    “还不是学文吩咐,要我过来看着点儿……也得亏我来了,若是不然,光靠着老六,再加上你们这俩不省事的,今儿根本就到不了潘家镇。”
    他说得虽然挺凶,但是冯婉看着他脖子都有点儿红,想来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毕竟,若是冯婉真的能求到雨,那就是他们整个潘家镇的大恩人——那必须是得弄个生祠供起来的,可不能这么不敬。
    话虽然如此,他现下还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而且这不是还没有求到雨么,等求到了再说呗。
    老傲娇潘二叔表示,他才不是主动要来接人的,是其他子侄们太废物了,他不放心才来的。
    冯婉看破也不说破,只笑着道了谢,便不再多言。
    等潘老六老实巴交地执行了潘二叔的命令,将牛芳姑捆得严严实实,毫无杀伤力之后,冯婉才坐进了马车,一路朝着潘家镇而去。
    有了潘二叔的保驾护航,这一路上都十分风平浪静。
    后晌时分,冯婉已经到了潘家镇,一到了地界,她就发现现场的气氛十分不对。
    祭台高筑,鼓乐齐鸣,人山人海。
    最显眼的是祭台旁边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堆积如山的干柴,整个仪式竟似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冯婉来了好被献祭一样。
    像是要印证冯婉的猜想一般,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祭天的时辰到了,祭品可准备好了没有?”
    ?
    作者有话说:
    注:烄,古代意指燃木祭天。相关描述来自度娘后加工,咸鱼鱼非专业人士,大家请勿当真。
    艾玛,终于写到这段了。
    下面继续加快节奏。今晚试试能不能早点更新。不行还是明天早上九点吧。
    第14章
    这声音跟牛芳姑的很有些相似,但是因着牛芳姑现在还在冯婉背后的马车里,保持着被堵着嘴巴、捆着手脚的状态。所以,这个人,绝对没有可能是她。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同行了。
    冯婉对这种没有什么本事,就靠着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甚至还顺便草菅人命的神婆并没有什么好感。
    特别是这人还没见到呢,就已经开始说什么祭品的事儿……这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就算如此冯婉也不怕,甚至连理都不理会她,只径直下车,站稳了身体,低头一瞥,这才看清楚说话那人的模样。
    看起来果然就是跟牛芳姑一个画风的老巫婆……不,更加准确地说,是比牛芳姑更加可怕的老巫婆。
    牛芳姑本来就已经很有那么一点儿神神叨叨的意思,可跟这位老神婆一比,那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牛芳姑今年不过才五十上下,这位老神婆看上去却竟然好像是已经有了七八十岁的年纪。
    但是她的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同年龄不相符的、十分强烈的欲!望——那是一种攫取的欲!望,好像总是想着从别人身上剥夺些什么一样。
    现在,她就用这双明明已经开始浑浊不堪,却偏偏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盯着冯婉看。
    即便冯婉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乍然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也吃了一惊。
    而在她旁边儿站着的潘家二叔直接就后退了两步。至于老实小伙儿潘老六,更是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回到马车上。
    这个时候,马车里头的牛芳姑倒是动弹了。
    她咣咣地用被捆绑住的手脚砸着马车的内壁,成功引起了这老神婆的注意。
    她继续用她那个听着就很难受的声音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冯婉笑道:“不正是您老方才问的,祭品?”
    那老神婆眯着昏沉的眼睛,正想着发话,却猛然感觉不对:“把人带下来我看看。”
    冯婉原本也没想着第一波就把人给带走,所以就由着潘老六和潘二叔把牛芳姑给拖下了车。
    没想到,牛芳姑居然立刻就跟这个老神婆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认亲”大戏。
    被堵着嘴巴的牛芳姑眼泪汪汪地对着那老神婆喊道:“呜呜!”
    老神婆也有些错愕:“芳儿?”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拿掉了牛芳姑嘴巴上的抹布,跟着就跟牛芳姑抱头痛哭、呼天抢地。
    这个说:“天啊,哪个天杀的把你捆成了这样?”
    那个道:“还不都是冯家那个死丫头。”
    “没事,芳儿不怕,师父替你做主。你放心,今儿就送这死丫头上路……”
    听到这里,冯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哎哟,您老这是说什么呢?我好害怕啊。就怕你们两位技不如人,到时候自食其果。”
    这话一说,她们俩愈发生气,两双混浊的眼睛盯着冯婉,简直想要将她咬下一块肉来。
    冯婉对这两个老巫婆的胜利会师根本没有怎么在意,不过现场却还是有她在意的东西。
    这祭坛的形状,果然是按照古法来的,可见,等会儿的确是要献祭人命的。不过,既然是她来,那就没事了。
    她之前就已经推算过,这几日必定会下雨。
    不过具体是哪一天、哪个时辰还是要再推演一番。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表演。
    这种祈祷仪式,关键还是看气势,在这一点上,冯婉是专家中的专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输。
    潘家的族长,也就是潘学文的爹,也出席了这个祭祀大典。
    见到冯婉,老爷子很是诧异,连连问潘学文:“文哥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神婆?”
    因着冯婉就站在他们面前,潘老爷子又是个大嗓门,潘学文顿时有些尴尬,看了冯婉一眼之后,更是连脸都红了,小声道:“不是神婆,是神女……”
    潘老爷没听清楚,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什么?”
    “哦,儿子是说,这位冯姑娘,是牛家村最有名的巫者,一定能够给咱们镇子上求来雨水的。”
    冯婉只不过看了他一眼,潘学文就羞得连头都不敢抬,红着脸回答他爹的问话,声如蚊呐,少不得又挨了他爹两个白眼。
    “最好是这样,若是她不行,就还是让钱婆再试试。”
    钱婆就是那个牛芳姑的师父了。
    没想到这牛芳姑居然还能有这个运气,能够有个师父来保驾护航。
    但是冯婉知道,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必定是村长牛富贵的安排。
    她稍微一张望,果然见到牛富贵带着他老婆跟闺女牛惠香在人群中围观,那一脸的得意,肯定是觉得这次弄死她的事儿一定稳了。
    族长潘老爷子亲自出面,旁人都不敢造次。
    故此牛芳姑还是要按照之前冯婉提的条件作为襄助者陪着她上祭台的。
    跳个祈雨舞这件事,对于冯婉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倒是牛芳姑,即便有钱婆和村长一家撑腰,却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好像冯婉要怎么样了她一样。
    到得了祭台之下,潘学文等人很快就迎了上来,按照冯婉的要求,十分恭敬地准备祭祀之物。
    其实真正的祭祀仪式,很是繁琐复杂,但是在这种乡村小镇之上,倒是没有那么讲究。
    不过,冯婉还是按照正统的要求,准备了相关的东西。
    对于祭祀这种事情,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是保持着一种尊重传统,但并不迷信的态度的。
    对于她来说,这事儿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反而更像是件工作,一件之前做了很多年,都已经很是熟悉了的工作。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她的一举一动,就很像那么回事儿了。
    潘学文小声对他爹道:“爹,您老看看,这位冯姑娘果然厉害,看着比之前请来的几位都要更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这话一说,旁边站着的钱婆就不乐意了。
    而这正是牛富贵需要的,他远远对着钱婆使了个眼色,她当即会意,干咳了一声道:
    “既然用了这个规矩,那自然就要做全套,若是求雨不行,就要焚巫祭天。”
    冯婉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不过,说不定是龙王老爷嫌弃咱们不够有诚意。不如先把襄助的献祭了,我再多用些心思跳一段大活儿,说不定他老人家一开心,就大发慈悲,降下甘霖呢。”
    钱婆冷笑道:“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规矩,你这死丫头莫不是贪生怕死,故意胡说八道?”
    冯婉叹息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说是假的,真是井底之蛙……”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这样久旱的时候,光献祭主祭一个人有何用?自然是要先找两个襄助的热热场子……”
    “还是说您老人家想替您徒儿来?听说您老之前已经跳了好几场了,结果都没有什么用,也该亲自去问问龙王老爷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样的祭品了。”
    钱婆子当然不肯就范。奈何她之前的确已经跳了几场都没有效果,潘老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道:“那就这么试试。”
    他是这里头说话最算数的,这话一说,连钱婆子也不敢多言。
    两个壮汉马上上前拖着牛芳姑就要往火堆里扔,吓得牛芳姑当场尖叫了起来:
    “师父救我!大弟!救我!我不想死啊!”
    她拼了命挣扎,现场顿时陷入混乱。
    牛富贵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项,却被潘老爷子直接打断:“牛老五,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大旱三个月了,我整个镇子的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要能下雨,莫说要烧个婆子,就是要烧我,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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