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之前她昏倒之前好似是听见了景慧帝说的话——既然能够把李吉辅那位大太监总管玩儿死,那么肯定是知道了冯婉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仔细想想,好似之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很不一样——根本不像是对一个炮灰女配该有的态度。
    如果说那个时候是已经有什么所谓的预知梦的指引,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想到这个,冯婉就感觉,脑子里瞬间显示出来一行大字“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冯婉看着固执地坐在她的床边对着她傻笑的宣袚,叹了口气,直接问道:“你知道了?”
    宣袚一愣,继而很快明白过来她在问什么。
    “嗯。”他倒是也十分痛快地承认了。
    不过他很快又道:“婉儿你放心罢。不管你是谁家的女儿,我都要娶你做正妃——父皇已经答应了,你只管等着吉日到了嫁给我便是。你自小不在凤家长大,凤家的所有罪孽,与你无关。”
    等等,什么就所有罪孽了?
    见冯婉一脸疑惑,宣袚笑得愈发开心:
    “傻丫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父皇已经下了旨意,要抄凤家的家了。”
    冯婉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宣袚道:“就是昨日夜里下的旨意。今儿父皇的人都已经去凤家了。”
    冯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我昏了多久?”
    “你啊,都睡了一天一夜,可真是吓死我了。”宣袚还在那里试图告白,冯婉却没有心思听了。
    怎么剧情又完全不一样了,这种神展开,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最重要的是,项锐他们怎么样了?
    要怎样才能跟他们重新取得联系呢?
    冯婉大脑飞快运转,试图想个法子重新分析一番,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一阵熟悉的头痛,然后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146章 [v]
    再次在熟悉的床榻上醒来的时候,冯婉已经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了。
    见到床边儿终于没有了宣袚的身影,她居然有种忽然松了口气的感觉——只要他不在跟前儿盯着,那就有机会脱身,毕竟这还是在宫里头,他也还不是皇帝。
    应该,还不是吧?
    冯婉在床上躺了片刻,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便就慢慢试着起身。
    果然,比起之前那种软绵绵浑身无力的模样,现在她总算是能够勉强坐起身来了。
    这是个不小的进步。
    若是真的跟上辈子一样,变成了病美人那挂的,那恐怕就又得等死了——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又?
    冯婉心中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种忽然晕倒的桥段十分熟悉——简直跟上辈子她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上辈子就是这样,她毫无征兆地就昏倒了。
    还一连晕倒了几次。
    跟着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不到半年,就死在了冷宫里——什么绝症都没有这么快的。
    不会吧?
    要真的是这样,那她不是危险了?
    上辈子那剧情实在是太过于印象深刻了些,顿时让冯婉警觉起来。
    不过就算如此,也得想脱身了再说——这辈子她好歹还是自由之身,只要出了这皇宫,广阔天地,任她翱翔,说不准就能遇到什么名医救命呢。
    那样就还有希望。
    冯婉想的十分明白,不过要做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毕竟,现在她可是被宣袚给囚禁起来了——作为全书的男主,他若是想要针对她,她可能还真的有点儿棘手。
    这人经常不按牌理出牌不说,还时不时冒出什么可怕的技能来——比如之前他拿着尚方宝剑给那位李公公来了一个透心凉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恶鬼转世。
    就冲着那一剑,任谁都没有办法把他跟之前那个没有用的漂亮废物联系起来——这劲头上阵杀敌都可以了,谁还敢说他是个软蛋怂包,简直可怕。
    而且,抛开这些不说,冯婉好歹是跟他做了十年夫妻。对他的心理还是把握得很明白的——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他宁愿毁掉,也不要别人得到。
    虽然不知道那所谓的梦境之中,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但是从昏迷之前的只言片语来看,他显然已经把她冯婉看成了他的所有物——那一口一个“元后”什么的,真是让人听了就牙疼。
    上辈子正经做他元后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在意过,这辈子基本已经确定没有这个可能了,他倒是很上心起来,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可能越是因着她从始至终都对他不假辞色,让他愈发放不下,非得得到不可吧。
    那么,若是没有意外,他肯定会想法子将她藏好,关起来,不会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果然,她刚刚起身,还没下床,就有人进来问道:“姑娘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这声音听着十分熟悉,冯婉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居然是香雪。
    不过她旁边儿还跟着另外几个眼生的宫女嬷嬷,外头也站着几个太监和侍卫,显然是正处在层层监视之下,根本没有什么单独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点儿困难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便就是了。
    想到这里,冯婉直接道:“我原本已经好些了,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围上来,我连气儿都喘不出来了……还不都出去。只留香雪一个就足够了。”
    那些宫女嬷嬷面面相觑,但是也不敢不从——毕竟,冯婉刚刚那气势真的有皇后那意思,可以说,简直是有些想要不自觉地顺从的感觉。
    再说了,这位可是七皇子心尖儿上的人。
    现在七皇子风头正劲,眼看着就要飞上枝头、大富大贵,能不触霉头就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
    宣袚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将当年对待凤妧的那一套原封不动地挪到了冯婉的身上。
    既然是要派来服侍冯婉的,那选的都是稳妥人。这些宫人嬷嬷都是在宫中的老人了,一个个跟人精似得,最懂得察言观色、趋利避害,冯婉随随便便拿出几分当年做皇后时候的派头,她们就知道这位是得罪不起的,当即纷纷告退,只留下了香雪一个。
    不过她们虽然退是退出去了,但却全都留在外头套间儿,想要大声说话或是说有什么大的动静肯定是不行。
    但是,眼下这情形如此,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冯婉稍微松了口气,当即就招呼香雪近前说话。
    一到了冯婉的面前,香雪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几乎是一头扑进了冯婉的怀中,哽咽道:“姑娘,您都昏睡了好几天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冯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没事儿啊,不怕。来慢慢同我说一说,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以前就经常做这种安抚人的事儿,故此随便说两句话,便就自然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香雪果然渐渐止住了哭声,抽噎着道:“那日姑娘在皇后娘娘宫中忽然晕倒,七皇子殿下急得不行,直接抱着您就过来这儿了——这是圣人寝宫旁边儿空着的暖阁儿,原本是给七皇子殿下歇脚用的,他这几日也一直住在这里……”
    这香雪不愧是日后可以做姑姑的人,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口齿已经很是伶俐了。
    她一五一十地将冯婉昏迷这几日的情况都跟她说了一遍。原来,这几天,还真的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儿。
    首先就是凤家被抄家的事儿了。
    那天晚上,景慧帝跟宣袚联手粉碎了大太监总管李吉辅的阴谋,让他那个扶持婴儿登基,自己辅国的春秋大梦一下子破碎了。
    不但如此,景慧帝还一鼓作气,直接对世家动了手。
    首当其冲的就是凤家了。
    而且罪名也是现成的。
    凤家和凤皇后居然在皇宫里安插眼线,简直大逆不道。凤皇后关进冷宫,凤家抄家,男子发配充军,女子充入乐籍。
    这就是很严重的事儿了。
    冯婉心中一动,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那大太太跟凤家那位大姑娘?”
    香雪道:“也都送进教坊司了……听说大太太因着身子不好,已经病倒了,倒是没听到凤家大姑娘的消息。”
    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忍心:“姑娘您是不知道,若是年轻的姑娘进到教坊司那……”
    冯婉点了点头,心想她当然知道。上辈子她见过很多世家大族的姑娘,沦落到教坊司,最后下场都很惨。不是沦为新贵大臣们的玩儿物,就是堕入风尘,一辈子基本上就完了。
    但是,为何是凤妧?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凤家千金啊。
    若是要处置凤家,该去教坊司的应该是她才对。
    除非……
    就在这个刹那,冯婉忽然想起了之前宣袚同她说的话——“凤家的事,与你无关”。
    这句话是在她第一次苏醒的时候,他因为太过于欣喜忘情,顺口对着她说的。
    当时她没有细想,只觉得他忽然说这么一句话,有些没头没脑。
    现在再想,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涌上了冯婉的心头——难道说,宣袚也要玩儿“李代桃僵”?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冯婉就感觉浑身发凉。
    如果凤妧现在还是凤家大小姐,那么她就还是冯婉。
    一个没有任何母族和背景的乡下姑娘。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人,作为准备铲除世家势力的皇族最理想的太子妃人选呢?
    而且,她那“天生凤命”的命格也没有浪费,简直完美。
    想必宣袚也对着景慧帝坦白了他那所谓的梦境——真正的凤家千金是冯婉,那么有“天生凤命”命格的也是她。
    所以,她必须嫁给他,而且要做正妃——宣家的男人在这一点上总是出奇的一致,要利用就利用个彻底,并且面子功夫一定要做好。
    侧室都不侧室了,直接以正妃之礼迎娶她,就是为了对得起她这个“天生凤命”的命格儿。并且也有点儿那么一种“顺应天命”的意思。
    这么一来,就是天命所归、福祚绵长了。
    好歹是上辈子就相处过的,对于宣家这对皇帝父子是什么德性冯婉已经有十分充分的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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