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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女儿,马如月全心做着月子。
    养身体才是大事。
    结果,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
    “梅香亭的仲仁真迹被盗了?”这性质可就是很恶劣了,这是文物被盗啊。
    马如月后悔得要命。
    也是之前见识不够,石渐欣将那些古玩字画摆出来的时候自己还只当是摆件好看。
    直到江智远回来说价值一个酒楼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玩意儿很贵重。
    也没想着要小心,心道挂墙上的也安全,谁知道就出事了呢。
    这一下连她坐月子都不得安宁。
    “你去哪儿?”熊大娘看她半夜收收拾拾的穿戴整齐一脸的诧异:“你还有三天才能出月子。”
    更何况,生过孩子的人没买一百二十天是不能去串门的,别人会有忌讳。
    “三个时辰都等不及了。”马如月苦笑道:“出大事了,我得去酒楼一次。”
    否则的话卖了酒楼都赔不起。
    这个石渐欣还真是好心办坏事。
    也不对,总不能出了事就往别人身上推。
    谁知道会出事呢!
    唉!
    熊大娘还想阻止,马如月没理她,只让江智路准备马车。
    江智远听说她要出门,连忙陪同一起。
    “真丢了?”那可是一幅价格不菲的画啊:“肖大人还问过我要不要卖,我知道那是别人家的东西,也不过是打肿脸充一下胖子,现在才真成了胖子了。”
    赔就是一个很大的坑。
    马如月没有吭声,她一直在想要从何查询起。
    最先现画没了的是一个叫阿谭的店小二。
    “小的收拾碗筷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现墙上的画没了,当时就觉得奇怪,吃饭而已,怎么还能将画吃下去。”阿谭对马如月道:“小的也不知道这画很贵,就在柜台上给余掌柜说了一下,余掌柜就说要禀告夫人。”
    余掌柜是懂行之人。
    他不知道这是石渐欣的东西,所以第一时间派人来告诉了马如月。
    “是我们失职了,没注意到画是什么时候丢的。”余掌柜见马如月来了很难为情:“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只好告诉你,请示一下夫人,要不要报官呢?”
    马如月对这个时代的侦察能力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就像上次兰掌柜的一碗香中毒事件一样的,报了官就将兰掌柜他们悉数收监了,若不是自己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那案子就会一直拖下去。
    不过,这一次还是该报官的,至少要将这幅画备个案,要是在哪儿交易就能知道是贼货,官家有没收的资格。
    “天亮了派人去报官吧。”马如月决定还是自己出面搞定,叫了阿富和另一个叫阿剑的小人回忆当时订下梅香亭的客人都有几位,分别长什么样子。
    为了能记住,马如月还找来了炭笔。
    两人一边说,马如月就一边在纸上勾勒。
    很快一行四人的聚餐图就跃然纸上了。
    “夫人画得真像!”除了衣服是一团漆黑外,脸形什么都和真人无异了。
    阿富和阿剑对马如月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智远也偏过头来看。
    “咦。”一声咦让马如月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嫌犯有他认识的人。
    马如月用眼神阻止了他说下去。
    等两个下人出去后,马如月问是谁。
    “这个圆脸眉角有痣的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肖大人。”江智远惊讶的说道:“不会是他吧?”
    没有会与不会,一切皆有可能。
    她就亲自抓住一个小偷,家里富得冒油,却爱上了在商场里偷小内内,据她交待,看见就想据为已有,而且是要不花钱那种,心里就能得到满足。
    肖大人也不是没有作案动机,他若真是爱梅如命,先是赏画。
    知道这是真迹,纵然知道价值不菲也想买下来收藏,一般有这种收藏嗜好的人哪怕价格高一些也会动心的。
    结果一问之下江智远告诉他不能卖。
    重金收购不得,那就出此下策:偷。
    借着吃饭的身份接近画作,趁人不备就将画作带走。
    这一行人是四人,也就是说,这四人要么是他亲近之人;要么就是他雇佣的人。
    而且,分工合作很细。
    据阿谭说自己和阿剑上完菜后就守在了门外。
    半个时辰后对方说要结算,阿剑去找帐房问帐单,自己守在那儿的时候看见了筷子掉地上,连忙出去取备用筷。
    等备用筷取回来时队剑拿着帐单也来了,然后就是四人争着要付帐,乱轰轰的一团,最后还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付了。
    争着付账当是障眼法吧,让阿谭他们没功夫注意墙上的画不见了。
    还有,那筷子掉地上的功夫就该是他们动手的时刻。
    动作迅速配合专业,可见是很有经验。
    “你知道肖大人家住何方?”马如月十二分的怀念现代的档案系统,一录入人名信息就能搜出他的全部。这会儿自己是只能靠嘴来问。
    结果,江智远摇头。
    “这事儿咱们都慎重,万一不是他的话会被告个诽谤的。”关键一点是到时候自己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面上不好看。
    “我又没说是他偷的。”马如月淡淡一笑,男人就是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了。
    以为读书人都像他一样清高。
    还是涉世未深,小看了爱好的力量。
    它会让一个人进入魔障的深渊。
    根据她多年办案的经验,嫌疑犯已锁定,她也不会绕弯子。
    对一个痴迷于收藏的人家来说,最大的诱惑就是字画。
    马如月拿着自己的速画像回了家。
    晚上的时候,她在想这个案要从何而破。
    第二天一早,石渐欣来了。
    “夫人不必在意,再将这幅挂上去即可。”说着又拿出了一幅字画。
    土豪原来长这样!
    这又是一幅梅花图。
    “同样是仲仁的真迹,渐欣手上一共有三幅。”石渐欣道:“字画这东西,对喜欢的人来讲就是珍品,对我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幅字画,也就是一种装修。”
    “好,这算是我借用的。”马如月其实是不好意思再用了,确切的说是怕再丢了赔不起。
    有了前车之鉴还继续上当受骗,怎么看都是一个蠢蛋。
    不过马如月依然让将这幅挂了上去。
    不同的是,挂的位置正对着窗户,在对面的二楼可以看见这幅画的存在。
    “就算是有人去取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马如月用的这一招叫守株待兔。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诱惑是极大的。
    江智远再请客,理由很简单,庆祝自己的千金满月。
    地点是在梅香亭。
    “咦,这幅画和上次的不一样,肖大人,你看这是谁的真迹?”一位姓李的大人一进屋就看出了不同之处:“比之前那幅要大一些,江大人的夫人陪嫁还真是丰厚。”
    “李大人过奖了,这幅画是内子期所得,准备给小妹做陪嫁的,只是暂时悬挂着供客人观赏。”江智远笑道:“内子最近正焦头烂额,四处收罗字画古玩,诸位大人如有好东西割爱的话智远感激不尽。”
    “江大人说笑了,像我们类人可比不得尊夫人家底丰厚,随便拿一幅画作出来都够我们全府开支两三年了。”李大人抿嘴:“就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和上次的一样了,肖大人,你且来看看。”
    “真迹无疑。”肖大人心下惊讶万分居然还有一幅,眼睛盯着画作沉思良久,他感觉今天的是一个鸿门宴,瞬间就如坐针毡。
    看向江智远,见他一脸的坦然。
    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没错,这一幅画是自己让人取了,取画的正是他的护卫。
    前一次来梅香阁用餐,三个护卫装扮成他的朋友,自己只动嘴,他们动的手。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一幅自己心心向往的画作收入囊中,那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呢,就又被江智远邀请到了梅香亭。
    若是不来岂不是做贼心虚。
    来了看见的却又有所不同。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越来越深沉。
    书房的暗阁里,藏着梅花图数十件,其中有一半都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
    干这件事轻车熟路。
    但是,他还是不满足,但凡看见了就想要据为已有。
    买不了的就动手。
    就像上次一样,问过江智远不愿意出手,他辗转反辙很久,一方面考虑到是同僚不好下手,一方面是自己得不到寝食难安。
    带着护卫来,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成功,没想到却是轻而易举的就得手了。
    而这一幅又进入了自己的眼帘,也有了不能错过的强烈愿望。
    江智远是真的请客,因为同僚们也恭贺了他升级当爹,所以酒席上也热闹劝酒。
    “肖大人,请!”江智远道:“智远记得很清楚,初来乍到时,是肖大人手把手的教导智远做事,真正是一个良师益友。来肖大人,智远敬您一杯。”
    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很讽刺。
    肖大人喝酒的时候直接呛住了。
    在对面房里,马如月正抱着女儿坐在那儿将梅香亭里的情形全都看在了眼里。
    那一愣一掩饰一呛之间就出卖了他自己。
    待客人离开之时,江智路奉了马如月的命令尾随了肖大人而去。
    “嫂子,肖府在城南滨嘉路上,府第不大,也不气派,但是戒备森严。”江智路道:“门里还有大狗。”
    “看来他家的宝藏很多啊。”马如月淡淡一笑:“我让你打听肖大人的为人可有收获?”
    “肖大人为人低调,除了爱好梅花外没有别的嗜好,府中只有一妻一妾,妾室也有喜欢梅花,深得他的宠爱。”江智路在马如月的调教下打探消息还是很厉害的:“肖府家底不厚,祖上曾经是二品大员,家道中落后各房分家,兄弟有外放的,也有经商的,唯有他一人留在了京城,二十多年的经营总算挪到了翰林院里当差。”
    他凭的是本事还是祖荫才挪上去的呢?
    “据说当年京城刘大人酷爱梅花,他的升迁也是凭着梅花得来的。”江智路道:“这在他是不光彩的一笔,此后再没有动静了。”
    任谁被人挖出升迁之路是凭走后门得来的也会脸上无光的。
    低调才是唯一之道,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爱好。
    马如月有夜探肖府的想法。
    对狗这号生物,马如月是有点惧怕的。
    都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要不要搞几个肉包子揣去。
    为了保险起见,马如月最后还是去药铺买了一种能让动物昏迷的药煎了水抹在肉包子上。
    半夜的时候她要出门被江智远拦住了。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但是这是在京城。”江智远道:“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同,你是江家的夫人,你要去的地方也不再是荒郊野外。”
    “放心,我只是去看看而已,我知道怎么进退。”这人的毛病依然深沉,这么久以来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拦住自己:“还有,你不能跟着我去,你去才是真正的拖累。”
    “我就是放心不下。”江智远皱眉,这女人主意大了也是麻烦事:“我留在家里能干嘛?”
    奶娃!
    马如月刚想这样说,又觉得太现代了他听不懂。
    “你在家里看着咱们的小闺女,等会儿醒了没见着我会哭的。”马如月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作为爹娘,总有一个要留在她身边,不能让她成为留守儿童……”
    马如月说得江智远一愣一愣的,最后还真给说服了,她一个人换上夜行衣悄悄的从墙头溜了出去。
    也是自家没有护卫,没准儿就能现当家主母翻墙出门了。
    京城的夜可没有现代的繁华,路过一些府第门前有昏暗的灯笼将人影拉得老长。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拉长了声调打着更,马如月快速走过时足足吓了他一大跳。
    一身黑衣还蒙着眼睛,关键是长长的头又像是女人。
    京城半夜何曾有女人走动过,是人还是鬼?
    马如月来到肖府门前的时候,里面的狗开始狂吠。
    看门狗最是忠心。
    顺着大门往侧门走,那儿有一圈围墙,甩了挂钩上去马如月爬上了墙,狗也跟着叫了过来。
    该死的!
    马如月丢下了几个香喷喷的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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