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笑一下,“瞎客气我现在当场跟你们急眼。”
    说完四个人都笑起来。
    当然他们也没有多客气,照着菜单点了些自己喜欢吃的。
    阮溪打算下午半天带他们去城里几个有名的景点玩一玩,能玩几个是几个,玩不了就明天接着玩,刚好明天下午再去听听阮洁说的那个科学讲座。
    但中午这一阵天气特别热,所以阮溪没有立即带他们去景点。刚好她还有点事情要做,便先带着他们去了趟前门,去了周老太太家里。
    虽然阮溪早就不出摊了,也不怎么接裁缝的活了,但是出摊那一年攒下了几个感情好的老客户,她这些年还是一直帮她们做衣服的,做好了就给送来。
    阮溪带着阮红军骑车到周老太太家的院门外,在门边停好自行车,进了虚掩的大门到二门上,冲里面喊了两声:“周奶奶。”
    片刻,屋里传来周老太太的声音,“谁呀?进来吧。”
    阮溪带着阮红军三个人进二门往院里去,到正屋前打起门上的防蝇虫珠帘,进屋看到周老太太歪在炕榻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笑着说:“周奶奶,是我呀。”
    周老太太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缓了好片刻才出声道:“是小溪啊。”
    说完坐起身子来,看看阮红军几个又问:“这三个是谁呀?”
    阮溪笑笑道:“他们是我弟弟妹妹,跟来玩的。”
    周老太太这便没再问了,用手里的蒲扇指指椅子说:“快坐下说话,自己拿椅子坐。”
    阮溪并不打算多呆,自然没有坐下。她直接把做好的衣服放到炕几上,对周老太太说:“周奶奶,我把衣服给您做好了,我们还有事呢,就不留在这多打扰您了。”
    周老太太相信阮溪的手艺,不多看衣服,起身道:“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她进房间片刻出来,把工钱放到阮溪手里。
    阮溪收下工钱,客气地说:“周奶奶,您歇着吧,那我们就先走了。得空我再过来看您,下回时间多的话,我陪你好好说会话。”
    周老太太应声把他们往屋外送,刚送出正屋的时候,她忽又想起什么,忙拉着阮溪问:“小溪,你是外地人是吧?”
    阮溪点头道:“我是外地的。”
    周老太太看着她说:“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想买城里的院子。”
    阮溪愣着想了想,指指脚下,“是这个院子吗?”
    周老太太点头道:“我这身体近来实在是照顾不了自己了,和家里人说好了过阵子去国外养老。这院子以后就没人住了,刚好他们在国外遇到点事又缺钱,所以就寻思着把这院子卖出去换点钱应急。但是本地人都有房子,也住腻了平房,都想去住楼房,所以没人愿意买。当然了,一下子能掏出这么多钱的人也实在没几个。我想着外地人要是留在这里,兴许愿意买呢。”
    阮溪眨眨眼,“您真决定卖啊?”
    周老太太叹口气道:“实在卖不出去啊,折腾好一阵子了。”
    阮溪吞了口口水,又问:“那您打算多少钱卖啊?”
    周老太太道:“家里人商量了,一万二。”
    阮溪心跳噗通噗通快几下,看着周老太太笑一下道:“那要不……我买了吧?”
    周老太太愣一下,有些意外:“你买?”
    阮溪点点头,“嗯,我手里刚好有点钱,而且我在城里没房子,一直想着说买一套来着,但是一直忙也没抽出空出来找。您要是真打算卖,那我就买了,不跟您还价。”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周老太太高兴地笑起来道:“你要是真打算买,那当然好啊,卖给你我心里还踏实呢。”
    她知道阮溪在城里开了两个服装店,手里面不缺钱,只是她没想到她有买院子的意向,不然她早就问她了。既然阮溪想买,那她当然觉得特别好,比卖给别人心里舒服。
    阮溪扶一下皮包的肩带,“那您就别再找别人问了,我回去把钱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就过来找您。您这个房子的产权,没什么问题吧?”
    听说很多四合院的产权都不明晰,有的一套院子在很多人的名下。这样的院子买卖的时候最是麻烦,因为要得到所有人的同意,过户手续办起来也繁琐。
    周老太太道:“我家这院子没有问题,产权都在我名下,手续办起来简单的。你看那种一个院子里住好几户人家的,那个麻烦,得每家都同意才行。”
    那就很简单了,阮溪笑着道:“好,那您等我回去准备好钱,过来找您。”
    周老太太开心地捏着她的手,“哎哟喂,亏得你愿意买,不然我这院子还真是卖不出去了。小溪你是个爽快人,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阮溪笑着拍拍她的手,“刚好我也缺地方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都高兴。
    阮溪从院子大门里出来,嘴角的笑意还半分不减。
    阮红军推上自行车去踢支腿,看着阮溪说了句:“大姐,我怎么感觉你比那老太太还高兴?花一万二买这么个老房子,还是平房,值吗?”
    阮溪推上自行车笑着道:“城里的房子,还在前门这地界,当然值了。现在也没有楼房能买,想在城里安顿下来,只能买这些平房了。”
    说完她骑上自行车,阮秋月在后面跳到后座上坐着。
    阮红军也跨上自行车骑起来,阮红兵追几步跳上后座骑着。
    阮秋月说:“整整一万两千块呀,大姐你这想都不想,随口就说要买,你这随便得我都有一点懵了,好像一万钱是一百块似的,买房子跟买大白菜似的。”
    阮溪忍不住笑起来,“并没有随随便便,开完店以后手里又攒了点钱,我就想买了,但是这年头没什么人卖房子,除非全家出国,或者因为工作分了楼房住,全家都搬走了,那才会想到卖。而且更多的实际情况是,有些人家只占院子的一边屋子,一套院子的产权可能在四五户甚至七八户十几户人家的手里,想要那么多户都同意卖,那可不容易。难得周奶奶想要卖,那我肯定立马拿下啊,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犹豫半秒钟都是对四合院的不尊重!
    阮秋月听完点点头,“那就买下来吧,住到城里方便一点。”
    姐妹兄弟四个人边骑车边说话,阮溪带他们先去离前门很近的天a门,在广场上玩了一会,热了渴了去卖冰棍的老太太那里买了几支冰棍吃。
    这时候在学校门口、路边或者广场上卖冰棍的,都是用自行车拖一个箱子出来,箱子上写字,里面则垫了雪白的棉被,所有的冰棍都放在被子里包着。
    打开箱子拉开棉被,那冷气就迎面扑上来了。
    阮溪和阮秋月要了奶油的,阮红军和阮红兵则要了红豆的。
    吃完冰棍浑身凉爽舒服了一些,他们在广场上又玩了一会,然后骑车去八里地外的天坛。
    四个人在天坛里玩了玩回音壁,主要是阮红军和阮红兵疯得厉害。
    阮红军和阮红兵站两边去试验回音壁,阮红军趴在回音上挡着嘴小声说:“红兵,你屁股上有颗痣。”
    阮红兵还没出声,阮秋月趴在回音壁上听到了,翻个白眼道:“幼稚鬼!”
    于是阮红兵接上道:“就是,幼稚鬼!”
    阮溪在旁边笑。
    本来阮溪还想带他们去北海公园划个船,但是因为时间不够,所以就没有去。在傍晚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带着阮红军他们去到了教育局。
    阮洁下班从大门里出来,看到他们还惊喜了一下。
    阮溪对她说:“走吧,我们来接你下班,今晚去你家蹭饭,去你家睡。”
    阮洁笑起来道:“好啊,走,我们去买菜。”
    既然不打算去外面饭馆吃,于是五个人三辆自行车,先去副食店买肉,买好肉又去菜场买菜,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做饭。
    阮洁住在一个小区的楼房里,是单位分的房子,三室一厅。这年代住在这种小区的楼房里,可比住平房有面子且舒服多了。有这样一套房子,能叫人羡慕死。
    比起周老太太的四合院,阮红军三个人果然也更喜欢阮洁的这个房子。
    阮秋月还说:“大姐你要是不辞职,结了婚也能分到这样的房子。”
    现在还没有商品房这个东西,房子都靠单位分。
    阮溪笑着说:“我更喜欢住平房。”
    阮溪和阮洁去厨房里做饭,让阮红军三个人在客厅自己玩。阮洁和陈卫东还买了电视机,三个人便在外面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来了。
    阮洁知道阮溪一直想买城里的房子,而城里也就只有四合院的平房好买,刚才提到平房,她便跟阮溪说:“陈卫东最近有点忙,等他闲下来让他帮你找。”
    阮溪笑笑道:“我自己找到了一套。”
    阮洁站在灶台边摘芹菜,看阮溪一眼,“真的啊?好买吗?要多少钱啊?”
    阮溪拿着刀切土豆丝:“我一个老顾客的房子,常给她做衣服的,她要出国去养老,刚好她儿子需要用钱,所以就想卖房子,说是一万二。”
    阮洁想了想,“差不多就这价。”
    阮溪道:“等陈卫东不忙了,你让他继续帮我看一看,最好是能再找两套,到时候让三姑他们都搬到城里来住,也不能一直住在乡下,学校不好。”
    阮洁点点头,“行,我叫他帮你看着。”
    两个人在厨房里聊着天做饭,做好饭叫阮红军三个人洗手吃饭。
    关了电视洗完手过来吃饭的时候,阮秋月问:“不等姐夫回来一起吃吗?”
    阮洁道:“他今晚值班住单位,不回来。”
    阮秋月点点头,“哦。”
    于是他们便没再管陈卫东,五个人坐下来吃饭,吃完饭又看电视吃水果嗑瓜子聊了会天,挨个洗完澡回到房间里睡觉。
    虽然家里的房间够,但阮洁还是把阮溪和阮秋月叫到了一起住。难得姐妹三人聚到一起,昨天晚上没能好好说话,今天当然要睡在一起好好聊天。
    于是三个人又聊到夜深才睡觉。
    虽然睡得晚,但早上三个人也都很早就起来了。阮洁去上班,阮溪带着阮红军三个人又去北海公园玩了半天,划船吹湖风,中午仍然是下馆子。
    吃完午饭四个人找地方休息了一会,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去了教育部礼堂。
    凭票进场后,发现礼堂里已经坐了很多人,当然基本都是十六七岁的中学生。前面位置被坐满了,阮溪便带着阮红军他们坐在了后面。
    反正礼堂的椅子都是一排高过一排的,前后又都有喇叭,坐前面还是后面都不影响,该看到的都能看到,该听到的也都能听到。
    中午吃饱饭了,午后天气又热得很,而且昨晚熬到夜深才睡,所以阮溪坐下来后没多一会就感觉眼皮有些发重,开始打哈欠想要睡觉。
    虽然困,虽然这讲座也不是为她这种年龄的人准备的,但是来都来了,她自然还是要看一看最高研究院里那些院士的风采的,所以就强打着精神。
    强打着精神等到讲座开始,主持人上台说完开场白以后,邀请了一个鬓角花白的院士上台开始发言。
    阮溪靠在椅背上,撑着眼皮听。
    院士在讲宇宙讲星星,讲黑洞白洞虫洞这些东西,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但阮溪还是越听越困。她抬手挡住嘴打了几遍哈欠,实在没撑住,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阮秋月坐在她旁边听得专注,倒是一点瞌睡都没打。
    阮溪睡着睡着,那脑袋就落下来靠阮秋月的肩膀上去了。
    阮秋月转头看向她笑笑,任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继续睡,而自己继续认真听讲座。
    这些院士讲的东西她都喜欢,越听越有意思,一边听一边感觉自己已经置身在宇宙,已经完成畅游在绝美的科学规律之中了。
    然后台上忽上来一个年轻的发言人,礼堂里瞬间起了一点小骚动。
    阮秋月能明白这种小骚动的来源,因为这个年轻人长得很好看,而且不止是长得好看,主持人介绍的时候,头衔也还挺多的,年纪轻轻居然有不少研究成果。
    虽然她都听不太懂,但是一听就是很厉害的人物。
    刚才上台发言的都是爷爷辈的人,现在突然上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得好看又有这些高端头衔加持,尤其是礼堂里的女孩子们,不起点小骚动才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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