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灵兽都存在,鬼神更不可能是莫须有吧……
    天寒地冻,他惊出一身冷汗,再看那满地白雪,如今只觉得阴森可怕,惟公卿不敢再做停留,加快脚步回了房。
    这一夜,他又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那诡异的笑容,惟公卿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第五十九章 噩梦一场
    那人回头的时候,惟公卿就觉得浑身冰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宁死都不想尝试的感觉,似曾相识,但是他的记忆却在排斥想起。
    他是真的怕了,回房之后身体一直在抖,他很想去梅管家房里,或是任何一个有人的地方,可是他连再打开门的勇气都没了。
    这一夜,他又稀里糊涂的混了过去,第二天,梅管家看到了一张更为可怕的脸。
    惟公卿今儿连重新收拾的心情都没有了,见到这幕,梅管家默默的回房去收拾他的小包袱,在逝修回来之前,他恐怕得夹包跑了,不然他一定会被逝修生吃了的。
    气温还在上升,满地都是雪水,就连空气都一样潮湿,也不知是环境所致,还是那晚真的受了惊吓,惟公卿的喉咙一直很不舒服,大夫来瞧了瞧,他说惟公卿这伤可能是留下了病根,和风湿的原理一样,每到下雨阴天都会疼上一阵,不过他这情况是特别严重。
    大夫给他开了副安神静气的药,让他不要操劳,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他还问了惟公卿的伤从何来,惟公卿只是说不小心伤到了。如果不是疼的厉害,他不会让任何看到这疤,比起他的长相,这个特殊的疤才更容易给江沐提供线索。
    惟公卿趴了两天,这期间为正事儿梅管家只来打扰过他一次,那是第二天晌午,惟公卿正在吃饭,梅管家跑来说有花匠应征,问惟公卿要不要留着。
    他们府里现在还缺厨娘,缺护院,缺很多种类的下人,唯独不缺花匠,人都没弄好呢,哪还有心思伺候花草,他让梅管家把人打发走了,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
    惟公卿的身体在第三天有了好转,可是心里的恐惧却仍像水潭中的落石一般,沉淀在底,无法忘却,每每想起,他还是会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这种怕和江洒找上门来完全不同。
    同样的夜。
    折腾了几天,他难得早早睡去,今晚多云,月亮在云朵间嬉戏,不时露出一角,又很快被云层遮挡,大地灰暗,偶尔会有一丝光亮,还不等照亮周遭便又消失不见。
    逝府。
    安静如初,下人们都忆沉睡,换班看守的此刻也正抱着棍子打着呵欠,月光亮起,照亮惟公卿的房门,门前,一道黑影赫然矗立,月光飞快消失,那影子也很快重新融于黑暗……
    房门戛然开启,冷热空气在地面碰撞,卷起白雾,紧闭的床幔轻轻晃动,冰冷的空气让床榻上的人不安的动了动……
    月光骤然亮起,刺目的光与这过低的温度让惟公卿猛地睁开眼睛,月光照亮了屋内的一切,床幔之中,一个人正低着头看他,那眼神冰冷阴晦,惟公卿一抖,那人咧嘴,露出个渗人的笑容……
    惟公卿张嘴尖叫,可他没发出任何声音,两眼一闭便昏死过去。
    记忆无论排斥,在重新遇到后也会被迫想起,他终于知道那种恐惧为何熟悉……
    庆丰县,那个被控制的屠户,视线交错,那一眼,让他终身难忘。
    ……
    阴森的笑容,惨白的牙齿……
    惟公卿突然睁开眼睛,他看到的不是卧房漂亮的雕花木床,而是黑蒙蒙的一片,但不是特别黑,隐约还有一点亮,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试着动了动,身上不知被什么压着,他动弹不得。
    他不知躺在哪里,一股股的凉意顺着脊背往他身上冒,像是床榻大小的冰块,他快冷死了……
    他猛的打了个喷嚏,他这才发现身上只穿着内衫。
    看样子,逝府外看到的可疑人物不是江沐派来的,可这事情比江沐找上门更加棘手。
    这似乎和江沐一直在追查的案子有关。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总会找上他……
    加之江沐之前的态度,难道小侯爷应该知道些什么?
    可是,他不是小侯爷……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惟公卿就觉得旁边有什么,他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然后猛的一哆嗦,要不是不能动他已经跌了下去……
    他身边站着个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黑暗中,那泛着寒光的眼睛犹如两团鬼火,清晰可怖。
    那冰冷的眼神让他冷了个通透,连骨血都跟着泛着凉意。
    “醒了?”那人见惟公卿醒了,也不再盯着看,而是转身点了根蜡烛,微弱的光亮照亮了一切,惟公卿赫然发现,这是个山洞,还是看不到洞口的山洞,可怕之处不在这里,而是满地的盆栽。
    一盆盆紧密的挨在一起,偌大的花骨朵朝着一个方向垂着,像是颗颗无精打采的人头,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仿若没有尽头……
    这种场面无论谁看了都心惊胆寒,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植物他曾见过,就是霜美人。
    裕河案子里出现的霜美人。
    还没有结案他就跑了,他不知道那案子和那些花有没有关系,如今看到这些,惟公卿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情是有关联的……
    ‘你是裕河人?’他动不了的原因是被树藤一样的植物捆在了石头上,他试着挣扎了,这些树藤坚韧不比,比铁链还坚固,他根本就弄不开,他正想办法,那人突然开口,那听起来十分平静的声音却是吓得惟公卿气儿都不敢喘,人也不敢再动。
    “是。”
    那人是背对着他的,自己又发不出声音,可是他竟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
    他的嘴唇都是凉的。
    ‘裕河的案子,是你做的?’
    “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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