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皱紧了眉毛。
    时间。
    这个时间,京城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前世,这一年是武安侯府倾覆的年份,所以其余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成了小事,她基本没有关注到什么,唯一一件大事就是——皇后!
    嚓嚓声大作。
    江楼月把手上的家书全部揉成了团。
    “小姐,都装好了。”小琴走进来,流露担忧神色:“小姐……你怎么了?”
    小音也在一旁跟着,忍不住安慰说:“小姐别担心,虽说平王殿下还在丽水县城等着,但宸王说要护着小姐就会护着小姐,平王也不敢怎么样。”
    “守好母亲。”江楼月站起身,丢下一句,便大步往外。
    小音和小琴对看一眼,虽一头雾水,但却紧守吩咐。
    江楼月走到中庭的时候遇到了进来的宫九。
    “楼月小姐这是——”
    “皇后是不是病了?”江楼月直接问。
    前世的这一年,皇后忽然薨了,死的十分突然,民间传言有说是中毒的,也有说是急病的。
    皇后是谢景鸿的养母,也是谢景鸿唯一的依仗,而此时的谢流云又依附与谢景鸿——一切瞬间就变得清楚明白。
    宫九怔住:“楼月小姐的消息真是灵通。殿下要我过来请姑娘过去一趟。”
    江楼月二话不说朝着紫竹苑走。
    到了紫竹苑的时候,谢尧用扇柄点了点圆桌:“看看吧,昨日送来的。”
    圆桌上是封口独特的密信,江楼月打开迅速看了一遍。
    果然被她猜对了。
    谢尧说:“他这么急着想带你回去,是给皇后做药引呢。”
    “休想。”江楼月脸色阴沉,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疤痕早已经消失的地方,想起江逸雪,那个女人,是自己一直当做亲姐妹的人,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当然清楚自己的天赋异禀,当时江楼月十分得意的告诉江逸雪的时候,江逸雪还很惊诧的捂上了嘴巴——
    此时此刻,她恨死了自己的愚蠢。
    谢尧清摆着折扇,“你的血……这件事情,你觉得是怎么捅出去的?”
    “殿下想说什么?”江楼月忽然抬眸,瞪向谢尧,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谢尧的心底:“殿下一直试探我,不觉得无聊吗?!”
    “……”谢尧怔住。
    江楼月冷冷说:“无论是怎么捅出去的,我心中都十分清楚,这与殿下无关,更不会怀疑殿下什么,我对殿下上心是发自真心的想对殿下好,殿下信也罢不信也罢,以后多得是时间让殿下看清,殿下不必三番五次刺激试探我!”
    她眼底怒火之间夹杂着一抹敏锐,竟衬的整个人别样明艳照人,谢尧眼底光芒一黯,“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试探的意思。”
    话一出口,谢尧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因为江楼月别开脸,明摆着是不信。
    谢尧自己也不信。
    谢尧有些恼,她曾经说过,只与自己说了这件事情,那不就代表只有自己可能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了?就事论事的问一句怎么就成试探了!
    再说了,就算试探她又怎样,自己恼个什么劲?!分明是她太主动的关照他,是个人都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有些烦的闭了下眼,谢尧转移话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既然来了,就势必会强迫我进京,不会给我喘息机会的,可我江楼月不是谁的药引子,我不想,也没人能强迫。”江楼月冷笑一声,看向谢尧:“我知道自己的血能缓解殿下的不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谢尧挑眉:“哦?”
    “我来做殿下的药引子,随叫随到,直到帮殿下彻底根除病痛,而殿下借我人手,让我来应对谢流云。”
    “如果我不答应呢?”谢尧眼底浮起几许思量。。
    江楼月沉默了。
    本来是想借着这件事,一箭双雕,既对付谢流云,又解决了给谢尧治病的事情,却没想到谢尧竟然不买账。
    江楼月直接转身走了。
    他不借人手,她也有办法对付谢流云。
    这次谢尧却没放任她离开,在江楼月刚迈出脚的时候就开了口:“好。”
    只听谢尧吩咐道:“都听楼月小姐安排。”
    “是。”暗处有几条人影立即跟了上去,落地无声,全是九宫精锐。
    江楼月回首:“谢了!”然后带着那几个人快速离去。
    紫竹苑里再次归于安静,谢尧回味着刚才江楼月说的那些话。
    我对殿下上心是发自真心的想对殿下好。
    我江楼月不是谁的药引子,我不想,也没人强迫。
    可她却愿意用血来跟他做交易。
    这算什么?
    她愿意对他好,愿意给她做药引子吗?
    谢尧忽然问:“宫九,你觉得本王如何?”
    “不知主子说的是……哪方面?”
    “所有方面。”谢尧补充:“作为男人,本王如何?”
    “呃……”宫九无语,硬着头皮说:“这个……属下……属下以为,主子还未及冠,这个……”分明就是个少年,离男人这个词有一点远啊。
    谢尧一眼瞪过去。
    宫九立即垂头:“属下愚蠢。”
    金伯笑眯眯、圆滚滚地滚了进来:“哎呀呀,宫九是个蠢的,不会说话,老奴来说,咱们主子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手握权柄,不管是身份,权势,样貌,那都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男人中的男人啊!”
    谢尧白了金伯一眼,却没说什么,显然对他的话很是受用。
    他唇角耸动了下,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这么优秀,江楼月若非是眼睛长在脚底板上,喜欢他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然也能解释她对他的关心了。
    ……
    丽水县城客栈
    外面灯火寂寥,后院却燃着火把。
    身着便服的禁卫军队长拱手说:“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暗夜里,火把明灭的光把谢流云的脸照的一半明亮一半漆黑,他打了一个手势,吩咐:“记住,不要伤人,抓到之后立即离开,若遇上宸王的人,不要纠缠。”
    禁卫军队长沉声应:“卑职明白!”
    穿着便服的禁卫军悄无声息快速离开了院子。
    谢芳菲紧皱着眉头:“流云哥哥,宸王哥哥在那里,还那么明显的护着江楼月那蠢货,咱们这个办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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