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男女大防依然严重的庆国,那样程度的亲昵,已经代表了二人的关系比普通的朋友更深了一层。
    回应……要怎么回应?
    江楼月为难的皱了皱眉,除了谢流云,她没有喜欢过别人,而对谢流云的喜欢也一直是单方面的不断付出,谢流云从未真心对待她,她又如何知道,怎么去回应别人的真心和喜欢?
    谢尧还在说:“至于张贵妃,她育有晋王,身后又是整个宰辅张家,太子一出事,晋王毋庸置疑成为所有皇子之中最具竞争力的人,怕是这次的纸钱之事,张贵妃没少出力,就算不是她干的,也少不得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江楼月忽然说:“你的病情还稳定吗?”
    谢尧顿了下。
    江楼月又说:“上次宋大夫好像说过,这个冬天病情稍微缓解了几分,这是不是说,我的血对你的病很有好处?”
    “……你想说什么?”
    “在丽水的时候,我就和你有了协定,你的人手借给我,我为你根除顽疾,到现在我还没兑现过承诺。”除了这个,她现在想不到别的任何回应了。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是全心全意为他好吧。
    “所以呢?”谢尧阴沉地看着她,“想要银货两讫?”
    “……没。”
    江楼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是他所说的那种蠢东西?此时此刻竟然接不上话了。
    她感觉继续说下去,恐怕会越描越黑,说不清楚。
    “你觉得我这些人手你用了这么久,你得放多少血给我?”谢尧逼近一步,“你还脱了我的衣服,要不要我也脱了你的衣服,咱们清算清楚?”
    “……”江楼月只觉脸上有些热:“那是情非得已。”
    这家伙太不讲道理了。
    “就算是情非得已,就算是失手,也是你做的事情,你不承认?”谢尧目光灼灼。
    江楼月轻咳一声:“没有不承认。”做梦的时候,的确有那么回事来着,他邪笑的扯了她的衣服说要报仇。
    嗯,咳咳。
    谢尧又上前了一步。
    好近。
    近的她想后退,可脚就像是钉在当场一样,她看着谢尧的眼睛,无法后退,在鼻息间传来熟悉的玫瑰夹杂着药香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侧过脸,对他过分晶亮的眼神无所适从。
    而谢尧却看着她耳后的暗红,总算满意了。
    他随手把江楼月的一缕碎发编到了她的耳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指尖滑落的时候,擦到了耳后那片晕红的皮肤,然后他看到,那片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漂亮的艳红。
    江楼月后退了两步,觉得自己呼吸不稳,“当时……是意外,如果殿下介怀,我可以赔礼道歉——”
    “算了。”谢尧心情很好,也懒得纠正她称呼错误,“你想对付谢流云,可得瞅准了机会,也不必太着急,我会帮你。”
    “……嗯。”江楼月含糊的应了一声,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宫里的事情多谢殿下,无论如何,我答应殿下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江楼月说完,快步转身离开了。
    谢尧扯了扯唇角,露出个霸道的笑容:“我想要的,可不止是你的血。”
    ……
    江楼月回到了马车上,吩咐前行。
    小琴纳闷:“小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后面有人追你吗?”
    “没。”江楼月摇头,心跳在逐渐恢复平静。每次谢尧靠近,用一种灼灼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都会产生这种复杂的,激动的,小鹿乱撞的情绪,皮肤也会感觉变得燥热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血液和谢尧体内的寒气相互有感应?
    小琴没太在意,说:“平王被拘禁了,听说皇上连传唤他前去询问都没有,想来证据确凿,也不需要询问了。”
    江楼月冷笑了一下,不需要询问是真,证据确凿却未必。
    死刑犯还会给争辩的机会呢,更何况是个皇子?之所以不需要询问,是因为没必要,因为皇帝根本就不喜欢他,是不是他做的都不是重点,只要皇帝说是他做的,那便就是他做的,如此而已。
    回到侯府之后,江楼月正要去见武安侯,便遇上了武安侯的副将罗潇,“二小姐,侯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嗯。”江楼月点头,边走边问:“我爹找我是什么事情?”
    罗潇说:“属下也不知,小姐去了便知道。”
    江楼月蹙眉,暗忖难道是为了母亲的事情吗?
    一路到了书房中,武安侯正皱着眉毛在书案后坐着,桌上摊着折子,他正在写。
    “父亲。”江楼月行了个礼。
    武安侯大手一挥:“你过来看看,为父这折子写的行不行?”
    “折子……”江楼月挑眉。
    “叫你过来就过来,磨蹭什么?”武安侯看起来心情糟透了,眉毛也拧成了川字型。
    “好。”
    江楼月应声上前,只扫了一眼,眉梢便挑的更高了。
    这,是一封请求赐婚的折子,对象是江逸雪,武安侯请求圣上,体恤下情,念在他为庆国征战多年的功劳份上,圆了武安侯府的脸面,让江逸雪入东宫为侧妃。
    武安侯说:“我也是没办法。如今逸雪回来了,你娘迟早要知道那天的事情,若是不极早解决好,就怕你娘情绪激动,身体受不住。”
    江楼月何尝不知道这个?什么体恤下情,圆了侯府脸面,当然只是托词,一切都是为了母亲。
    江楼月点点头:“这样也好,她嫁出去了,也便不会整日围在母亲身边哭诉自己身世凄惨,母亲也不会那么愧疚。”
    “你能明白就好。”武安侯还是愁眉不展,“但你姐姐那,为父卖了老脸给逸雪求赐婚,就怕她又要说我们做父母的偏心。”
    江楼月笑道:“父亲放心,姐姐不是我,不会的。”
    毕竟,江星月从小到大和父母之间没多少嫌隙,而往往责怪父母不作为的都是江楼月。
    武安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丢了一个白眼给江楼月,其实叫她来,何尝不是试探她的口风?
    谁让她最近这段时间那么针对江逸雪呢,搞得武安侯不但得考虑夫人的心情,还得考虑女儿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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