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已经由刚才的沉怒变得古怪起来,但只一瞬便恢复冷凝,慢慢说:“安卿家,你的意思是,平王有不臣之心,算计太子?”
    “不错,此事是我夫人亲眼所见——老臣知道这件事情后,虽然心惊,但不敢胡乱妄语,所以请夫人仔细回想,后来夫人说,事发的时候,还有一位云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也看到了,只是当时她们二人想起平王的那江逸雪的流言,只以为二人有什么话要说,便是朝着长春宫去,也没有多想,但老臣多方查访,原来江逸雪和平王殿下早有私交,这些年来私下见面次数更是无数——”
    一语落,满堂皆寂。
    这些话简直惊到了所有人。
    堂堂平王,竟然真的和那江逸雪有关系,原来流言不是空穴来风?众人立即又想到关于江楼月追缠平王多年的事情,平王……明明和江逸雪暗通款曲,竟然又吊着江楼月这么多年?而且平王既然和江逸雪有情还能把江逸雪送到太子床上去?
    一时间所有的大臣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看着谢流云的目光也变得古怪。
    这位平王殿下,平时看着温文尔雅,却不想背后竟是个这样的人!
    谢流云周身僵硬,俊逸的脸上含着沉怒:“安大人,你说话要讲证据——”
    “殿下是亲王,老臣如果没有证据,怎么敢在大殿上当面戳破殿下做的事情?老臣自然是有证据的,殿下和江逸雪时常在北丰巷的一间茶馆见面,那茶馆叫做涤尘居,是殿下的产业,老臣没说错吧?从庆元六年开始,殿下和江逸雪每个月都会在那里见面,老臣这里有涤尘居的一个老伙计为证,到了今天,殿下和江姑娘私下见面足足六年之久,殿下不承认,是要老臣将人证带上大殿来吗?”
    谢流云浑身僵硬,几乎是立刻,他就明白,这是谢尧在针对他,他被针对的猝不及防,立即就转向皇帝跪下:“父皇明察,真的不关儿臣的事情,儿臣虽见过江姑娘几次,也是偶然,是她们前去茶馆品茗碰到的,儿臣与江姑娘紧守男女之防,不曾逾越半分,根本不是安大人说的那样——”
    “不曾逾越半分?那流言从何而来?”安政君咄咄逼人:“平王殿下是不是忘了大佛寺的事情?流言传的那样的绘声绘色,老臣深恐冤枉了殿下,所以关于殿下的每一件事情,都进行了彻查,包括大佛寺那件事情……当时,武安侯夫人撞破殿下和江姑娘的情事——”
    “好了!”皇帝怒喝一声:“你这个逆子,来人,给朕把他拖出去,跪在太和殿外思过,退朝之后,安大人和武安侯以及太子到养心殿见驾!”
    为防安政君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皇帝直接甩袖走了。
    这太和殿,到底是早朝的地方还是审案的地方?皇族的颜面真的都要被这些蠢货丢光了!
    一回到养心殿,皇帝的脸色就没有好过,整个人阴沉沉的,常喜也伺候的战战兢兢。
    武安侯脸色复杂的站在殿中,左右各是太子谢景鸿和安政君。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他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这安政君,虽然平时就是个惹不起的,但也从来没有在太和殿掀皇族短过,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毫不给皇上面子,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了,而且——大佛寺的事情他竟然也知道的如此清楚,武安侯有些怀疑,安政君别是冲着他侯府来的吧?
    “江卿,大佛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龙椅上的皇帝问。
    武安侯连忙回神:“老臣……这件事情……”
    皇帝眯起眼:“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当时……老臣陪妻女前去大佛寺祈福……”
    安政君说道:“皇上又何苦为难侯爷,那江逸雪虽然并非侯爷亲生,但好歹也在侯府养了多年,此事说到底系侯爷的家事,侯爷又怎么直言?但老臣向来不打诳语,这些事情老臣追查多日,也有那大佛寺的小沙弥作证,平王殿下与江家逸雪姑娘的确有私,后来却要送江姑娘去太子的长春宫,那时可是皇后娘娘的四七祭祀之日,算计之心昭然若揭。”
    安政君撩袍跪下:“平王殿下谋算之心如此深浓,没有半分兄弟友爱,狼子野心,请皇上定要严惩!”
    “父皇!”太子谢景鸿也回过神来:“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如何敢在母后祭祀之日行丑事?当日儿臣迷迷糊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一想,定然是中了五弟的圈套,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
    皇帝神色沉到不能再沉。
    武安侯站在中间,求情也不是,和安政君与谢景鸿一条路子也不是,尴尬跪了下去:“老臣教导无方,才出了这种事情,请皇上重重责罚老臣。”
    这话,却是把江逸雪和平王的事情认下了。
    他有他的私心。
    如今大势如此,不过顺手推舟,否则要是得罪太子,江家可就不好受了。
    太子,毕竟还是太子。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既然如此——拟旨,贬安政君为奉县县令,即刻离京负任,终身不得再进京城!”
    ……
    太和殿外,大臣早已散去。
    谢流云还跪在那里,烈日炎炎,他额角的汗在不断的往下流,但依然跪的笔挺。
    谢尧从大殿内出来,缓步走到谢流云的一侧停下。
    “感觉怎么样?”谢尧轻轻问,还状似客气的拿出折扇,给谢流云扇了扇风。
    谢流云却冷冷的看向谢尧:“今日的一切,都是宸王殿下的杰作吧?”
    “我可什么都没做。”谢尧冷笑,“你自己做的事情,被揪了出来,便说是别人做的,这不可笑吗?你需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为了江楼月?”谢流云不管他说什么,追问。
    听到江楼月那三个字,谢尧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声音再无戏谑:“我说过,离她远点。”

章节目录


王妃救命病娇王爷他飘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暴走的土豆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暴走的土豆并收藏王妃救命病娇王爷他飘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