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五禀报的很清楚,他已经知道了她和自己的母亲之间的矛盾,心知她此时的心情必定糟糕,如果不管她,放任她自己在这里,还不知道要怎样。
    而且,看她这样,他的心里也揪着难受,难受的很。
    “哦。”
    就在他酝酿了半晌,准备好好的劝说她回去的时候,江楼月却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跳下了树。
    “……”谢尧又是一默,自树上落了下去,就见江楼月已经过去,上了船坐好,低头似乎在看江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尧感觉心里有些堵。是为江楼月心疼的那种堵,也是因为江楼月对他的冷漠态度。他立在岸边许久,江楼月一直看着江水没有抬头。
    半晌,谢尧心里叹了口气,对她的心疼压过了她对自己的冷漠。
    他迈步上了船,坐在江楼月的对面,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便握了握她的手。
    可这一握,却让他脸色骤变:“你衣服都是湿的?你到底是怎么过去的,游过去的?!”
    从岸边到湖心岛,轻功也不可能一纵便到。
    “是啊,不小心滑进了水里,索性就游到了湖中心去,想冷静冷静。”江楼月露齿一笑,缓慢而坚定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手凉,你别握着了,别把寒气过给你。”
    “……”
    谢尧脸色微沉,衣袖下的手蠢蠢欲动,却最终还是忍住了再去抓她手的冲动。
    船儿慢慢到了岸边,船上三人也是一路无话。
    下了船,江楼月率先翻身上马,说:“我先回去了,京中还有些要事必须我亲自处置,告辞。”说完,竟然就那么直接的打马离去了。
    谢尧僵在当场。
    原本就有些凉的冰湖湖面,似乎瞬间就冻住了。
    “主子……”宫九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或许小姐是有要紧事,您……别生气,小姐也是心情不好。”
    “我生什么气?”谢尧自嘲一笑,心里不甘极了。
    他寻了大半夜的前来关心她,她却不领他的情,如此冷漠……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别这样,江楼月对自己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时冷时热,没个定数。而且她如今心情那么糟糕,不愿意理人也是正常的。
    *
    养心殿后殿,气氛沉重。
    京兆尹跪在皇帝脚边,身子微微颤抖,“老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不敢耽搁,立即前来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皇帝此时不过刚起,只穿着明黄色的中衣坐在床榻上,但满脸满眼,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供词呢?”
    “在此处。”京兆尹立即把贴身揣着的供词送到了常喜的手上,由常喜再交给皇帝。纸张轻轻的刷拉声,在这静怡的过分的养心殿后殿听着有些刺耳和吓人。
    京兆尹跪着,额角已经有冷汗朝下滴到了进贡的羊毛地摊上。
    昨晚的那两个妇人,他本打算打一顿赶走了事,但晋王忽然出现,招呼他出去,命他详细讯问。
    所以他当机立断,连夜审问,把那两个妇人的话巨细无遗的记录之后又和师爷进行了整理,成了如今送到皇帝手上的证词。
    国宾馆和宫中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他一个京兆尹又是外三层的官员,竟然昨天才知道,宫中太子出了大事!如今又爆出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来,而且是人证物证,事实具在啊。对太子无疑是另外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到底人家是太子啊!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皇上若为了保住皇家颜面,把他这个知情人直接咔嚓了,也不是没可能的。
    但也有老话说,富贵险中求,他若能帮晋王绊倒太子,必定是大功一件!他女儿在晋王府又得宠,那他们林家日后可就要大富大贵了!
    想到此处,京兆尹抹掉额头上的冷汗,镇定地说:“这些证词不过是那两个民妇的一面之词,微臣已经派人去查证了,但想着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宫门未开,微臣就立即来禀报皇上,请皇上示下。”
    皇帝短短几日为了太子之事心力交瘁,此时又看到这个东西,神色已经不能再阴沉。
    皇帝把证词交给一旁的常喜,说:“那两个人如今在哪?”
    “微臣都押在了京兆尹的大牢里,单独关押,审讯的时候,也只有几个可信的衙役和师爷,如今那几个人也被微臣单独拘禁了起来。”
    “你事情办的不错。”皇帝缓缓说:“既然你已经接手,那就继续办吧,证词中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一定要一件件的去查清楚,全部,每一件都不能漏掉,还有,要密不透风,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京兆尹忙说:“微臣明白。”
    “退下吧。”
    “是。”
    养心殿里,皇帝深吸口气,扶着不断抽疼的额角,只觉得浑身疲累。
    “万岁爷,您别生气,小心龙体!”常喜赶紧捧了杯茶上前伺候。
    “别生气?”皇帝冷冷出声,语气却少见的多了几分颓败:“生下这么些个逆子,朕如何不生气?”
    常喜不敢多言。
    皇帝忽然问:“你觉得京兆尹送的那份证词是真是假?”
    又来?
    常喜心头一跳,回也不是,不回也不行,捏着嗓子说了句:“这个……京兆尹不是还没查吗?总也得查一查,才好说真假。”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皇帝冷哼了一声:“你怕是忘了京兆尹是什么人,这老东西,老奸巨猾的很,如果不是确定的东西,怎么敢报上来?”
    而且,京兆尹还是晋王的岳父。
    皇帝深吸口气,垂下眼眸,既憎恶太子无能,让事情发展到今日不可控制的局面,对晋王打击太子的重重行为,也产生了深深的厌烦。
    ……
    江楼月一路回到了城内,直接回了侯府。
    此时天已经大亮,江楼月一下马,就好巧不巧的和正要出门上朝的武安侯迎面撞上了。
    “父亲。”江楼月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大半晚上的去哪了?”他身着朝服,脸上瞧着有些疲惫,一看就是昨晚都没睡好。
    江楼月说:“出去转了转,散了散心,父亲要上朝了吧?父亲慢走。”

章节目录


王妃救命病娇王爷他飘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暴走的土豆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暴走的土豆并收藏王妃救命病娇王爷他飘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