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护和江承乾江承庆两兄弟骑马立在方阵之前,谨慎戒备地等待着。
    城内的百姓听到了方才的战鼓声,都已经产生了无数的猜忌,这会儿看到江楼月这一队人,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江楼月顾不得这些,先直奔刺史府。
    到了府前,江楼月翻身下马,与罗风说了一个地址:“你去那处,仔细瞧瞧。”
    “是。”
    罗风戒备地看了宁光杭一眼,才带人快速离去。
    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以防这处发生什么万一。
    待到罗风离开后,江楼月迈步进了院子。
    此时的刺史府披红挂彩满堂喜气,只是因为方才的战鼓,宾客吓得四散,只剩下仆人在来去收拾,瞧起来未免有点冷清。
    但那一大片的红却依然刺目。
    江楼月脸色冷硬。
    如果不是来的正是时候,估计这会儿都拜完堂送入洞房了吧?
    想到这里,江楼月脸色越发难看,转向宁光杭:“宁伯伯,宸王殿下呢?”
    “老夫已经说过了,宸王不在!”宁光杭冷冷说道。
    江楼月不信。
    江楼月冷笑:“宁伯伯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找。”
    话音落,她手臂一抬,身后的亲兵就动了起来,大有闯进去搜查的意思。
    “放肆!”宁光杭变了脸色,“老夫让你进城是给你爹面子,你不要以为这宁州府随的你撒野!”
    这方宁光杭话说完,府内的府兵也立即涌了出来,直接把江楼月所带的二十人亲兵给围了起来。
    “不随的我撒野,也已经让我撒过了。”江楼月面色冷静无比。
    “而且,若非宁伯伯背后做些小动作,侄女也没有机会与你来撒野!”
    “你——”宁光杭气的脸色青白交错。
    江楼月又说:“我只要宸王,如果他不在此处,我立即就走。”
    不远处的宁府管事算是听懂了,赶紧就说:“宸王殿下真的不在这里——”
    这剑拔弩张的,打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一句话的事情,还是直接说清楚的好。
    江楼月眼眸微微一眯,看向宁光杭之后,又扫向那管事。
    管事无比认真地说:“老奴是刺史府上官家,宸王殿下真的不在宁州。”
    就在这时,罗风去而复返,沉声说道:“那小院没有人。”
    宁光杭冷冷说道:“信不信随你,但你若想搜老夫的刺史府,门都没有!”
    江楼月沉吟片刻。
    难道谢尧真的已经离开了?
    她这一路日夜兼程的行军,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宁光杭可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谁知道阿尧是不是被他威胁软禁了?
    万一宁光杭这老头骗她,她却这么随随便便就被忽悠走了,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她又不能搜府。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一个中年嬷嬷从后面跑了出来:“不、不好了——”
    那嬷嬷气喘吁吁地说:“小姐不见了!”
    江楼月眼眸微动,宁玉蓉不见了?
    宁光杭咬牙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方才乱了起来,大家都太紧张了,一转眼,小姐就没了人影,这会儿府里府外都找遍了,没人……”
    嬷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才的战鼓,大家都以为是柔然人打来了,自然四散逃命,谁还顾得上管宁玉蓉。
    宁光杭立即往后面女儿住的厢房走。
    江楼月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因为太过担心女儿的情况,宁光杭早顾不得呵斥江楼月。
    等到了那厢房一看,果然房间内空空如也,早没了宁玉蓉的影子。
    嬷嬷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奴婢已经让人检查过屋子里的情况,小姐应该是换了身衣裳,然后拿了些银子和细软走的……”
    宁光杭真是气的头发胡子全在抖,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就上不来。
    这这、都是什么事儿!
    他忽然转身,死死地瞪着江楼月:“你这个臭丫头,要不是你兵临城下来捣乱,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那眼神很是吓人。
    江楼月被瞪的抿了抿唇,但也只是片刻就冷冷的怼了回去:“宁伯伯怎么反咬一口?要不是您先扣住谢尧不放,我也不至于百里奔袭前来围城,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宁光杭给噎住了。
    江楼月说道:“但念在你女儿多少是因为我的缘故走失的,我会派人找她。”
    “不必了!”宁光杭冷冷说道:“老夫自己的女儿自己找,你现在就离开宁州,立刻,马上!”
    事到此处,江楼月算是信了谢尧真的不在宁州,当然也懒得久留,哼了一声离开了。
    在刺史府门前翻身上马,江楼月瞧着那匾额上的大红花有些碍眼。
    心随意动,她手上的鞭子一挥,那红花直接落下,被江楼月扯过,挂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马蹄踢踏,江楼月策马而去,很快便奔出了宁州府的城门。
    守在外面的江护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江护上前说:“没人?”
    “没人。”江楼月点点头,“约莫是殿下想到了办法脱身了,算是白跑了。”
    江楼月说着这些话,心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脱身了。
    否则自己冲过来,正碰上他在拜堂的话……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当场就把婚礼给搅黄了,还是忍着心痛成全他拉拢州府的心思。
    好吧,他或许也不是为了拉拢州府,是被威胁了吧。
    但不管原因为哪般,只要想到他一身喜服与别人站在一起,心里总之是堵塞的难受。
    江护说道:“既然殿下离开了,应当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泸州去,咱们也回泸州吧。”
    “嗯。”江楼月点点头,“回泸州……对了,罗风,你去找找那个宁玉蓉,我估计她是不是乘乱出城了,就在宁州和泸州这段路上找就是。”
    如果还在宁州城,那就是宁光杭的事情了。
    罗风领命:“末将遵命。”
    江楼月提了提马缰,远远看了宁州城楼一样,转身往泸州方向去了。
    来的时候,为了赶得及大婚,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
    如今也怕柔然的残兵败将们反扑,不敢耽误,一路上行军速度都比较快,到了夜晚子时才露天扎营,休息了两个时辰,天边启明星一亮,立即又启程处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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