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庆也是吓了一跳:“他……这就跳下去了?也不怕这么高的距离摔死了他!”
    “……”江楼月默了默,“是我大意了,我们立即下山。”
    江楼月带着江承庆一路下山,经过山腰破道观的时候,忍不住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道观之中,一如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一般无二,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完全没有人住过的迹象。
    如此一看,越发证明那小子是满嘴胡言乱语。
    不管这人是谁,在此时出现在云宿山都让人不安。
    若真是信阳那边的探子,那她必须及早做准备才是。
    江楼月一言不发,带着人很快的离开了。
    回到营中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天也已经黑了。
    江楼月回到了账中,询问道:“罗风可有消息传来?”
    江承乾回:“暂时没有,但以咱们骑兵的战力,一万人应对三千羽卫绰绰有余,不会用太久时间。”
    “嗯……”江楼月点点头,又说:“玄翼呢?”
    “已经前往孤山驻扎。”
    江楼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等一夜,今夜过了,罗风传回消息,我们就往孤山一趟。”
    罗风不回,汾阳不能安定,她做什么都不会安心,而且骑兵没日没夜的奔行,早已经是人困马乏,现在需要休息。
    “末将领命!”
    江承乾和承庆退走了。
    中千机之后身体亏损,再加上连日行军,江楼月也是累得够呛,一靠上矮榻,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天,小琴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姐,罗风回来了。”
    江楼月睁开眼,很快翻身坐起,吩咐道:“让他去大帐等我!”
    江楼月套了云靴便也往大帐去。
    一进去,就见罗风浑身浴血,但神色却是十足振奋的拱手:“幸不辱命!”
    江楼月眉心拧着:“你受伤了?”
    “没……”罗风笑道:“都是旁人的血,太后的羽卫一个不留,全灭,现在我留了三千骑兵守在汾阳城郊外。”
    “那就好。”江楼月舒了口气,说道:“汾阳城内有三千御风轻骑,王家本身还有一部分的城防兵,我们再留三千铁甲骑兵,汾阳的安全当无虞。”
    “不错。”
    罗风说道:“太后和皇上当初便想要那汾阳来威胁侯爷和将军,如今当然要护卫住软肋,免得再被旁人拿捏威胁。”
    江楼月点点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去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孤山一趟。”
    罗风说:“我不累,陪将军一起前往。”
    “去休息。”江楼月认真说道:“你不累,随你前去休息的将士们也累了,还有此行收缴回来的战马,铠甲,兵器,也得好好安置。”
    “……”罗风有些迟疑。
    上次江楼月中毒,把身边的人都给吓到了。
    那件事情让他们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江楼月有任何行动,他们都恨不得跟在身边,寸步不离,谨防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江楼月说道:“我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还会带承乾过去。”
    罗风只得点了点头说:“好吧。”
    顿了顿,罗风又说:“末将安置好战利品,立即前去寻将军。”
    江楼月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做无声安慰,转身出去了。
    江承乾点了一千人,跟上江楼月,便往孤山进发。
    孤山山势较高,可为遮挡。
    玄翼带的人此时就驻扎在山坳中那条河的岸边。
    江楼月行军一个多时辰,到这驻扎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玄翼前来参见,并且将此处的情况做了汇报:“将军此行来的快,他们应该还没收到消息,但朝中的变故,新帝登基的消息,应该已经收到了。”
    先帝去后,张贵妃殉葬,张家几十口男丁也被诛。
    京城的消息一直便没送。
    直到将谢景亨接了出来,京城里一切稳定,才给信阳传了消息。
    江楼月问:“可派了探马?信阳兵马可有调动?”
    “目前来看是没有。”玄翼说道:“这五州的兵马如今都在秦州大营,是由信阳侯的长子萧冀统帅,距离孤山此处有五十多里。”
    江楼月沉吟片刻,说道:“如果他们真的安分守己,那倒也是好事。”
    因为他们不安分,江楼月就要提前发难。
    一旦两军交战,必定死伤无数,到时候百姓还要受战祸之苦。
    但……依据前世对信阳萧家的了解来看,萧家父子几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今谢景亨不过傀儡皇帝,没有实权,若萧家父子挥兵前往京城勤王,助谢景亨夺权,坐稳皇位,完全有可能。
    “我想入信阳一趟。”江楼月说道:“去看看。”
    玄翼拧了剑眉:“是不是有点儿戏?”
    一军主帅深入敌方阵营,实乃兵家之大忌,探查消息的方法有很多种,这是下下策。
    江承乾倒是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他性子老沉,亦是十分的了解江楼月。
    江楼月绝不是以身犯险之人,这么做,必定是有后招。
    “我入信阳不是为打探消息。”江楼月微笑着说:“我只是……有点馋了,想吃信阳的糖炒栗子。”
    玄翼和身边的副将面面相觑。
    其实他不在乎江楼月的死活,毕竟他不是江楼月的手下。
    但如今她手上拿着冥卫的令牌,道义上来说,自己好像……需要关照一下她的死活。
    玄翼迟疑道:“将军想吃的话,末将派个人去买。”
    “不必了,等买过来都凉了,哪里有刚炒出来的滋味,就是要亲自去吃才行。”江楼月站起身来,“承乾随我去吧。”
    说着,江楼月目光扫向玄翼:“翼将军,那糖炒栗子味道不错,你要去尝尝吗?”
    “……”玄翼莫名地看着江楼月,有心说不去,但想到她手上的冥卫令牌,还是违心地说:“末将遵命。”
    “好吧。”江楼月说道:“那就准备一下。”
    “是!”
    两人应了,正要退走,江楼月却忽然问道:“对了玄翼,昨日到现在,可在江水之中发现什么可疑人等?”
    “没有。”玄翼诧异:“将军缘何有此一问?”
    “昨日云宿山上遇到一人,跳江跑了,没抓到。”
    “……”玄翼默了默,“云宿山那里到此处少说也要十几里地,这江水如此湍急,如果落下去不死,飘到这里也多半是一具尸体了。”
    江楼月蹙了蹙眉,那人的身手,只怕这点江水要不了他的命。
    江楼月静默些许,吩咐道:“晌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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