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江楼月错愕地看着谢尧。
    谢尧稳稳抱着她,直接进到书房中去了,“让你休息。”
    书房够大,书架之后有一个内室做了卧房,瞧着比明月楼的床榻小一些,最近这段时间太忙,谢尧都是直接在此处歇下。
    谢尧把她放回了床榻上去,“先睡会儿,我吩咐人去准备水和吃的,好了喊你起来。”
    江楼月有些无奈:“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了,要你将我搬来搬去。”
    “我不将你搬来搬去,还能将你怎样?”谢尧瞥了她一眼,把她塞进了毯子里,说道:“你太好强,什么都能自己做,差不多已经没有我发挥余地了,只能将你搬来搬去。”
    “……”江楼月无语失笑:“胡说,我哪能什么都自己做?我又不是神仙……总有些事情,我自己是做不了的。”
    “比如?”谢尧挑眉看她:“来说说看。”
    “比如——”江楼月手捧着脸颊,仔细想了想,“治水我便不行,安顿灾民我也不行,我只会练兵。”
    “然后画画我也不行,我写字倒是还可以吧,但是也一般般。”
    “还有……我不会做菜,也不会做女红——”
    “这我也不会。”
    谢尧又说:“你说的这些,与我说的好强不是一码事。”
    他说的是,她把一切要紧的事情,都想的妥妥当当,办的非常合适,合适到他都不怎么插得上手。
    而江楼月说的,却是一些小事,不甚要紧的生活技能。
    这些生活小事,下人完全可以去办,已经不需要他们去操心了。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率。
    “……”
    江楼月在外面好几日,一直绷着神经,如今见着他了,身心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累意也逐渐上泛,没太多想他纠结的这个点,“谁也不是万能的嘛,总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情——”
    说着,她朝前凑了凑,笑眯眯地枕着谢尧的腿面说道:“在我这儿,你发挥余地很大的,只是如今你忙着,我不好叨扰你罢了,等以后闲一些,我可要时时麻烦你。”
    谢尧帮她把脸颊上的发丝往后拨,就那般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倒是有一件事情,你自己做不了,必须得我帮你。”
    “什么?”
    “就是——”谢尧低下头去,附耳与江楼月说了几个字。
    “你!”江楼月呆了一下,瞪着谢尧的视线既娇且媚,没好气地说:“一点不正经。”
    谢尧笑道:“人伦而已,怎么不正经——好了,不聊了,先眯一会儿。”
    他把江楼月从自己腿面上搬了下去,掖好了被子。
    江楼月点点头。
    她也着实是困了,一粘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
    江楼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谢尧方才说的那几个字也在她脑袋里迷迷糊糊地转悠。
    生孩子。
    半睡半醒间,江楼月唇角勾了勾。
    这个,她一个人还真不行啊。
    只是现在说这个,似乎是有点早。
    ……
    江楼月睡了大半日,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翻身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套了鞋子朝外走,在走到门前的时候,身形一顿,忽然加快了脚步。
    “表哥!”
    啪嗒一声,江楼月将门打开,视线直直地扫过去,落到了一个青衣俊美的男子身上,可不就是王渊吗?
    王渊此时坐在圈椅里,瞧见她也是笑眯眯的,“小表妹,好久不见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楼月快步上前去,“可去看过父亲的情况了吗?!”
    “别急别急,我慢慢与你说。”到底是关系到江震的事情,王渊也收了些性子,没有玩笑,而是认真地说道:“我已经去看过了,情况还算稳定。”
    “我知道算是稳定,宋先生与我说过了。”江楼月皱眉说道:“可是先生说,爹爹——醒不了了,你有办法吗?”
    “说实话,我也没办法。”王渊叹息了一声,“我虽然学的杂,但正儿八经在那老头身边的时间不长,医术也学的不精,救不醒姑父。”
    “……”
    江楼月闻言,原本含着期待的心,直接往下沉到了底,脸色也开始发白。
    谢尧走上前来,安抚道:“楼儿,别担心,我们想办法找千机老人便是。”
    王渊不能治,但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江楼月神色略微茫然,喃喃说道:“可是找千机老人哪儿有那么容易?”
    王渊说:“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把那老头给你找出来。”
    “当真?”江楼月一愣,语气有些急切地问:“什么办法?”
    “是这样的……那个老头吧,有个情人,咱们或许可以借助这个,放出一点消息去,把那个老头给招来。”王渊含笑,摸着下巴说道:“应该有用。”
    江楼月大喜:“你快些说,怎么回事,怎么放出消息去?!”
    谢尧挑了挑眉,也是有些意外,问:“是不是和他身上那荷包有关系?”
    “嗯。”王渊知道江楼月着急,也不卖关子,说道:“我那时候是被那老头子骗过去的,说要教我好些本事,只是云宿山离汾阳太近,我总怕被王家的人碰着了,便要把我拘回家去,所以便窝在山上,从不下去。”
    “那老头一开始倒是很认真地教了我一点东西,可没过几个月,就原形毕露,话里话外的套问我凝玉床的事情。”
    “我哪儿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套我的话,我自然也要套他的话,有一次便将话给套出来了,原来那老头以前有个徒弟,是个从外面捡回去的女娃娃,叫做玉休宁。”
    “两人在山上过了些年月后,玉休宁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看上了那老头。”
    “老头觉得他年龄都能当玉休宁的爹了,对她的表白避之唯恐不及,还把玉休宁赶下山去了。”
    “玉休宁也是个烈性子,死活不走,老头没办法,就自己走了。”
    “后来七七八八的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俩也是你追我逃的,就那么过了几年,老头在江湖上的仇家找上了门,恰逢老头避着玉休宁,自己出去了。”
    “山中就玉休宁一人,不是那仇家对手,然后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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