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人家常说女儿家是水做的,我只一笑置之,没想到真的是。”王泽淡笑,有些无奈地说:“我的手有些酸,不太能一直这么帮你抹眼泪。”
    “所以……你不哭了行不行?”
    宁玉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我不哭,我不哭了。”
    她说着,快速把王泽那只手臂扶着,又用自己的衣袖抹去了脸上残余的泪痕,然后固执地用那个老郎中教给她的手法,开始在王泽的手臂上按压着。
    王泽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心里又叹了一声,没说话,由着她了。
    她按完了手臂,又移到腿上去,认真扎实地按了半个时辰,总算收手结束。
    “你要喝水吗?”宁玉蓉问,“我帮你倒。”
    “嗯。”王泽应了一声。
    宁玉蓉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茶端过来,送到了王泽唇边去。
    等王泽喝完了,她又将茶杯接过,放回原处去。
    王泽说:“已经很晚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宁玉蓉应着,转了身。
    王泽又说:“以后不要这样,晚上到我账中来了,不好。”
    宁玉蓉僵了僵,一个“为什么”在舌尖上滚啊滚,终究是没说出来。
    “我知道了。”她僵硬地点点头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王泽看着落下的帐帘,许久才收回视线,自己撑着身子躺了下去。
    ……
    江楼月以往是心里记挂着事情,忧愁的睡不了几个时辰。
    但昨夜却是因为高兴,高兴找到王泽,高兴护叔叔回来,因此也没睡多久。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精神还是百倍。
    江楼月率先去看过了王泽,并且找了军中的医官一起过去,帮他检查伤势。
    医官虽不如宋先生那般医术高超,但却也是经验丰富的,看过王泽的伤后,说道:“瞧着情况,应该是受了重刑,手脚经脉都被打断了,但后来又用了上好的续接筋骨的药。”
    听闻医官过来,就赶紧跑过来的宁玉蓉连连点头:“对,有人给我们拿了伤药,我也有按时帮他用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个老郎中,说每日帮他按压伤处,对他的伤很有效果,还教了我手法!”
    医官点点头,说:“怪不得,公子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手臂和腿部的筋肉力度还是可以的,应该就是时常按压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听着他这么说,宁玉蓉高兴极了,就朝着王泽看了一眼。
    倒是王泽有些意外:“当真?”
    “自然是真的,公子的伤情,老朽怎么敢乱说?”医官又说:“那伤药也是不错的,只是这一路路途颠簸,没有好的养伤环境,所以才成了如今这样的情况。”
    “怎样?”一直静默地听着的江楼月问:“可能治得好吗?”
    “这个……”医官捋着胡须,面有难色:“以老朽的医术,怕是不行,不过医宗宋先生就在并州,若是他出手的话,或许能行。”
    江楼月点点头,说:“那好,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我带表哥回并州去。”
    “那此处——”王泽问。
    “此处暂时交给护叔叔,我们可以放心离开。”
    江护是江家人,绝对值得信任,江楼月的骑兵也可以安心的交给他。
    江楼月又看向宁玉蓉,说:“昨日收到你哥哥的传信,大概几日后会到这里来,你暂时留在这里等一等你哥哥?”
    宁玉蓉僵了僵,开始胡思乱想。
    江楼月和医官又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楼月已经和医官一起离去,账中又只剩下她和王泽两人了。
    王泽说:“你哥哥要来了,是好事,你怎么瞧着不太高兴?”
    “我——”宁玉蓉欲言又止,“可我想和你去并州,我不想留在这儿。”
    “并州你以后有机会去的。”王泽说道:“可你哥哥,你已经许久没见他了吧?想来他也担心你担心的紧。”
    宁玉蓉看着王泽,眼神复杂地很,闪闪亮亮的大眼睛里,似乎弥漫了一层雾气:“所以,你不要我去并州,对不对?!”
    “……”
    王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水汽又开始朝上泛,宁玉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想哭,为什么这么糟糕!
    从宁州府出来的这一路上,她其实已经很少流眼泪了。
    她吃了许多的苦,也不是当初那个娇娇柔柔的大小姐了。
    可是——
    可是。
    鼻子发酸,眼睛也发涩,好难受。
    她控制不住自己。
    宁玉蓉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把眼泪眨了回去,说:“好,我听你的,我留在这儿,等着我哥哥来。”
    话还没说完,她哽咽了一声,捂着嘴跑出去了。
    王泽俊秀的眉毛微微皱了一皱,垂下了眼帘去。
    想起方才宁玉蓉的那双眼睛,他约莫知道,她是有些伤心了。
    那些伤心,他隐约是懂得,但似乎又不太懂。
    她哥哥要来了,她留在此处等着,才是最合适的安排。
    而他,前去并州之后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她与他从宁州一路过来,是迫不得已,相互扶持,但如今到了此处,情况已经变了。
    道理上,他们是不需要再扶持,该各有各的路要走。
    ……
    江楼月与江护交代了此处的一切,简单准备之后,带了一队人便启程了。
    路上,江楼月难得陪着王泽坐马车,与他闲聊了一些事情。
    王泽还是那般温温和和,什么都淡淡的,并未因为这一次遭了这般的劫难,性格有什么变化。
    说起王渊的时候,还很有些无奈,“现在我这样,家里的担子是要落在他身上去的,他以后可没机会跑到外面去潇洒了。”
    江楼月顿了顿,说:“表哥,你别灰心,宋先生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就算宋先生不行,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在找千机老人了吗?
    只要找到了人,不管是王泽还是爹爹,都会好。
    “嗯。”
    王泽点点头,说道:“瞧着你脸色有些憔悴,这几日肯定都没睡好,便靠着这儿歇一会儿吧。”
    “我睡不着。”江楼月屈膝坐在一旁,不由就想起,今日出发的时候,宁玉蓉躲在帐篷后面一直偷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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