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林子尽头的时候,宋瓷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在林子的尽头不断地摇晃着。
    宋瓷寒毛直竖,脸色一白,又吓得拽上了江恂的胳膊,太过害怕,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呜呜,江恂,有鬼!”
    总是一副高傲模样的小白孔雀,这会儿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缩着身子要往江恂的怀里拱。
    女孩身上的幽香传过来,紧紧挽着江恂的胳膊,夏天的衣服太过单薄,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女孩胸前的圆润。
    江恂眸里闪过一抹懊恼,他试着抽了下,没抽出来,他深呼吸一下,尽量平静着语气,“别害怕,哪里有鬼?”
    “就在那儿。”宋瓷抱着他的胳膊,指了下。
    江恂拿着手电筒照过去,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地道:“不是鬼,是个木偶人。”
    林子深处有几棵果树,应该是为了驱赶偷吃果子的鸟雀,果树的主人在这里摆了一个木偶人,木偶人身上贴了一层白色的纸条,远远看去,倒像是一个白色的女人影子。
    听到是木偶人,宋瓷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刚刚吓死我了。”
    江恂安抚道:“没有鬼,林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会儿宋瓷不太害怕了,但她也不敢把“鬼”的名字说出来,“可你说刘叔十几年前遇到了…那种东西,你还说就是在这个林子里。”
    感情是他胡编乱造的一番话吓到宋瓷了!
    江恂轻笑一声,“我骗你的。”
    宋瓷愣了愣,“嗯?”
    江恂道:“不是在这个树林。”
    宋瓷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刚才的话都是骗我的?”
    倒也不全是在骗宋瓷,江恂小的时候,村里的刘叔确实给他讲过这些鬼故事,不是在这个林子,而是在别的林子。
    不过,宋瓷这么害怕,那就没必要说的太清楚,江恂“嗯”了一声。
    “好啊!”宋瓷立即松开他的胳膊,气呼呼地道:“你也太会吓人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真是用完就扔,江恂从善如流地道歉,“我错了。”
    宋瓷气鼓鼓地道:“晚了,明天你就一个人来林子里抓知了吧,你小心你也会遇到一个白衣女鬼。”
    宋瓷故意吓唬江恂,“然后白衣女鬼把你带回去,非要和你配阴婚,让你当她的对象。”
    江恂眉峰微扬,“你舍得我被女鬼拐走吗?”
    宋瓷轻轻瞪他一眼,“怎么不舍得呀?”
    江恂道:“那你就见不到我了,没人会陪着你出来抓知了了。”
    宋瓷语气俏皮,“那不正好,省得你再胡乱吓唬我,我要把你卖了,从女鬼那里多赚点钱回来。”
    江恂不禁笑了起来,“俗话说最毒妇人心,你才多大啊,就这么狠心了?”
    两个斗了几句嘴,宋瓷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时候不早了,快抓知了吧,咱们好早些回去。”
    抓了满满一网兜的知了,江恂和宋瓷出了林子,准备回家。
    然而,他们没走几步,寂静的林子里,此时却响起了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江恂脚步一顿,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宋瓷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见江恂停下了,她纳闷地道:“这是什么在叫……”
    江恂急忙用手捂着她的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别说话。”
    那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宋瓷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脸颊像抹了一层胭脂似的,“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桃花眼里泛着羞意,她尴尬地眨了眨眼睛,示意江恂把手放下。
    江恂松开手,然而,林子里厮混的那两个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
    其实夜里钻小树林不是太稀奇的事,有些年轻的男女正处于热恋,难免会情难自已,村里有些耐不住寂寞的男人和女人也会钻树林,不过,江恂和宋瓷撞到这种事情,也是挺让人尴尬的。
    “舒服不舒服?”
    “死鬼,你轻点,我快不行了!”
    ……
    林子里的那对男女太过尽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都说了出来。
    听到那些话,宋瓷的脸更红了,她往江恂身边移了移,仿佛这样就可以听不到那些话。
    莹润的月色下,女孩轻轻咬着唇,她泛红的脸庞,犹如在银辉中展开的玫瑰那样娇媚,她的唇,也像玫瑰那样潋滟。
    顺林里的人正在卖力地“运动”,眼神闪烁,江恂的视线不知该看向何处,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到了宋瓷的唇间。
    女孩的唇小巧粉嫩,是可人的菱形,被她咬着的唇珠,让人忍不住吮/吸一口。
    等等,他在想什么!
    江恂慌忙移过眼神,然而,女孩离他很近,这时,女孩身上的幽香又萦绕在他的周身。
    他轻轻呼吸一下,满鼻尽是那股让人心神缭乱的香气。
    江恂喉结动了下,喉咙也不由得发干。
    宋瓷没发现他的异样,她轻轻揪着江恂的衣摆,“还要多久啊?”
    目光落到女孩如葱般纤细白皙的指上,江恂暗骂了自己一句。
    把心底那些纷乱如麻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树林里扔去。
    如同石头砸进池塘惊起了一滩鸥鹭,听到动静,林子里那对男女身子一僵,瞬间白了一张脸。
    明白有人来了,这两个人很快穿上衣服跑走了。
    江恂佯装镇定,看向宋瓷,“走吧。”
    宋瓷低着头“嗯”了一声,吐出一口气,让人尴尬的事情终于过去了,如果再让她听一会儿“墙角”,她今天晚上估计都要做噩梦了。
    遇到了这种事情,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回到江家的时候,江老太太还没有睡。
    江老太太把网兜接过来,明天一早,江恂要把这些知了猴拿去黑市卖,为了多存放一会儿,江老太太把网兜里的知了猴倒进了水盆里。
    忙完这一切,发现江恂和宋瓷今天晚上都格外安静,江老太太疑惑地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咋都不说话?”
    不方便把看到有人钻小树林的事情告诉江老太太,宋瓷结巴了一下,“外婆,刚…刚抓了知了,我们俩都有点累。”
    江恂附和道:“是有点累。”
    宋瓷没话找话,又道:“今天晚上没被蚊子咬,挺…挺好的。”
    江恂看她一眼,女孩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没有一个红痕。
    前段时间江恂一个人出去抓知了,难免会被会遇上蚊虫,不过,这段时间他和宋瓷一块出去,身上却是连一个被蚊子叮咬过的红疙瘩都没有。
    江恂又顺着宋瓷的话往下说,他摸了下鼻尖儿,“是啊,挺好的。”
    江老太太没多想,“既然累就早点睡吧,灶上的是热水,刚好够你们俩洗澡。”
    以前,没做过春梦倒也还好,江恂封心锁爱,心无杂念,可自从做了两次春梦,江恂这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今天夜里又做了一个春梦。
    出现在他梦里的人,依旧是宋瓷。
    这一次,不同于前两次的懊恼和慌张,江恂镇定了不少,也麻木了不少。
    多做几次这种梦就习惯了,江恂熟练地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换下身上的衣服和床上的床单。
    背着宋瓷和江老太太偷偷摸摸洗床单的时候,江恂心想,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生什么大病了?
    不然,他怎么总是梦到宋瓷?
    宋瓷从屋里出来,看到江恂在晾床单,“你还挺讲究的,几天就要洗一次床单!其实,不用洗那么勤快的,半个月换一次就行。”
    江恂:……
    他也不想这么勤快的。
    江恂轻咳一声,“嗯。”
    江恂洗床单的次数确实频繁了些,宋瓷询问道:“你不会是有洁癖吧?”
    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慌,但经验丰富了不少,面对宋瓷,江恂不至于像前两次那样慌乱,他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宋瓷表示不太相信,“那你怎么总洗床单?”
    真正的原因宋瓷一定不想听到的,江恂编了个借口,“我…晚上容易出汗,把床单都弄脏了。”
    容易出汗?
    宋瓷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安静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道:“听说男生出汗太多,对…对身体不太好。”
    江恂下意识道:“怎么不好?”
    宋瓷吐出几个字,“容易…身体虚。”
    第50章 作精继妹的第五十天
    容易身体虚???
    这几个字如同轰鸣不断的雷声, 一遍又一遍在江恂的耳边响起。
    他今年还不到十八岁,个头比同龄人要高许多,就是陆让这种从城里来的男知青, 也没有他个头高。
    就算江恂看起来不是很强壮, 也不至于洗个床单就被人误会他身体虚吧!
    江恂眼角抽了下,少年的自尊心作祟,“不是,洗个床单而已, 我怎么就身体虚了?”
    宋瓷瞥他一眼,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你都洗了两次床单了,说明你出汗量非常大。你自己也说了, 你晚上容易出汗, 我还听一位当医生的阿姨说过,晚上睡觉出汗的男生, 多半是肾虚体虚,有问题吗?”
    江恂:……还挺有理有据。
    等等, 不对,他怎么又肾虚了?
    江恂一脸古怪, “肾虚?”
    宋瓷没急着回答, 而是道:“除了出汗,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腰和膝盖会酸困难受吗?”
    许是宋瓷神色太认真,江恂还真顺着她的话仔细想了想,“好像…有过一两次。”
    宋瓷眼睛瞪大了点, 神色更加严重了, 确认道:“真的?你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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