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轩辕湘设计骗冉问生下两个孩子后,冉问为了不再上当,几乎无大事,不去公主府。即便去,也是白天去,冉福或者贴身侍卫跟着。
    轩辕湘再想打什么主意,已经没有靠前的机会了。
    不仅没机会,还让冉问十分反感。
    平日里两人没有半分夫妻之情,真所谓相敬如冰。
    越是这般,轩辕湘越是恨玉若仙,越是恨那两个龙凤胎。
    不过,这一切只是藏在心里。
    表面上从来都是一团和气。
    太后早就嘱咐过她,冉问已经娶妻,你如果执意嫁给他,就要承受一切后果。
    日后,若是冉问对你不好,你不可来宫中抱怨。
    也不可对冉夫人做什么。
    毕竟这是我们皇家有亏。
    做为公主,能享得了皇家给的荣华富贵,也要受得了委屈与牺牲。
    这番话,轩辕湘记在了心里。
    她知道太后仁慈,不能在她面前露出自己做事狠辣的马脚来。
    所有龌蹉事,只能避讳着,偷偷地进行。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玉若仙和孩子们活得好好的原因之一。
    今日,冉问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轩辕湘恨不得当着冉问的面把刀直接扎进玉若仙的心口上。
    他不是在乎那个狐狸精吗?她就让他看着玉若仙死在面前。
    不过,目前为止,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她的心思转了几转,强压下怒火,说道:“本宫何需抵赖?没做的事你即便拿刀架到本宫脖子上,本宫也不认。”
    冉问眸光里寒气逼人。
    若仙是不会骗他的。
    她说孩子们被轩辕湘召了去,那就是召了去。
    她不会拿自己孩子的安危开玩笑。
    照轩辕湘这般死不承认的说法,他那两个心肝宝贝难道就是丢了?人间蒸发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担忧的便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孩子下手。
    虽说少棠总是独来独往,可暗处却始终有他派去的暗卫在保护。
    绍裳也不例外。
    既然轩辕湘不承认,他也不想与她废话,干脆召暗卫来问一问便知。
    “你既然矢口否认,再多说也无益,不如把你的小黄门与我的侍卫叫来,咱当着太后的面,问上一问,便知真相。”
    冉问此话一出,长公主未害怕,在一旁侍立的冉绍萱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那小黄门的嘴严不严?会不会见到太后与阿父,吓得把什么都说了?
    那她的脸往哪搁?
    阿母生气她可以哄,阿父发脾气她也不怕,只要往祖母怀里一钻,阿父奈何不了她。
    她怕的是太后会对自己失望。
    虽说她只有七岁,心思却比同龄的孩子要重上几倍。
    她知自己虽是郡主,这身份的尊贵却不是冉家给争来的,相反在阿父眼中自己根本比不上那对龙凤胎。
    要想长久的享有这种尊贵的待遇,她必须哄得太后与皇舅父开心。
    她不担心任何人讨厌自己,只怕太后与皇舅父不喜欢自己。
    所以在高兮国权力最大的这两个人面前,她一直是良善的、乖巧的、聪颖的、懂事的。正因为她做的到位,才讨得太后与皇舅父开心,赏下郡主身份。
    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太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她要如何阻拦这件事的发生呢?
    眼看着阿母就要答应阿父去把小黄门与侍卫叫来,那时候事情被揭穿,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眼眶有泪水在打转,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绷得笔直,两只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完全察觉不到指甲几乎要把掌心的皮肉刺破。
    冉绍萱身边站着的冉少祖,看到妹妹这副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妹妹交待小黄门做这事时,并没有刻意背着他。
    虽说她不赞成妹妹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兄长冉少棠生硬的拒绝了教自己破云剑之后,他心中总有种无法平息的怨气在涌动。
    眼下,妹妹惹了祸,做兄长的理应护着她。
    第130章 愚不可及
    冉少祖快速地握了冉绍萱的手一下,松开后向前走了两步,恭敬地给太后行了一个晚辈礼,不惊不慌的朗声宣布:“禀告太后,此事与阿母无关,是少祖让小黄门召了兄长与阿姐过府一叙。但因为当时要急着进宫,就把此事给忘记了。致使阿父与阿母产生误会,请太后、阿父责罚。”
    冉少祖说着跪了下来,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
    太后不动声色瞧了瞧脚下跪着之人,又把目光移向惊慌无措的冉绍萱,察觉到太后的目光,冉绍萱的小身体抖了抖,赶忙低下了头。
    兄长这是在帮自己?
    绍萱有些不敢相信。
    平日里兄长对她很严厉,她一直以为兄长会在这个时候告发自己。却没想到他会站出来把事情拦到自己身上。
    冉问似有不信:“少祖,你说什么?是你把兄长与阿姐骗到公主府的?”虽说这孩子平时沉闷,让人略感阴郁,却不像是会做此事之人。
    若说这事真与轩辕湘无关,那最有可能干这事的,更像是冉绍萱。
    轩辕湘隐约猜到冉问来质问自己,这事一定与长公主府脱不了干系。
    却不曾想是平日沉默寡言的少祖做的?
    她以为会是喜欢争强好胜的绍萱。
    她盯着低头不说话的女儿看了一眼,听到冉问竟然用“骗”这个字来给儿子定性,立即不悦。
    “少祖说了,是自己把人‘请’过去的。怎么是骗过去的?都是儿女骨肉,你不要太偏袒那两个。”
    冉问的目光停留在轩辕湘身上时,就从来没有带过温度,此刻更是寒意浓浓。
    即便少祖替他阿母拦下这件事,冉问也认为幕后操纵之人非轩辕湘莫数。
    太后眼见这夫妻二人再争辨下去,不但要吵起来,而且也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后面等着觐见问安的命妇们都在侧殿候着呢。
    闹得太难看,有失皇家体面。
    她揉了揉太阳穴,出声打断争的脸红脖子粗的这对冤家夫妻。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们两个就别在我这儿争对错了?难道还让哀家给你们断家务事不成?”
    轩辕湘立即跪下哭道:“儿臣不敢,都是儿臣不好,没把孩子教养好,教夫君也厌烦于儿臣。儿臣该死。”
    太后叹口气,同为女人,她心里还是同情这个养女的。
    她摆摆手:“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赶紧派人把两个孩子接来才是正事。估计那两个孩子在你那儿都要急哭了。”
    冉问也告罪不该扰了太后清静,得令后着人去接冉少棠与冉绍裳。
    太后特意派了自己宫内的二等小黄门跟着去接人,一是安抚冉问与那两个孩子,一是方便那对龙凤胎抄近路面见皇上。
    她那儿子可是个急性子,若知是自个的外甥不知轻重,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搞事情,说不定就迁怒于人。
    大年初一,一切都要顺顺利利的才好。图个吉利。
    冉问狠狠地瞪了两个孩子一眼后,向太后告退离开,屋内只剩下长公主母子三人与太后四个主子。
    屋内香炉里熏着淡淡的檀香,太后手中的佛珠一个又一个的慢慢捻着。
    其他伺候的奴婢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尽量降低存在感。
    太后让跪在地上的长公主起来,又让人把冉少祖扶起来,怀疑地向少祖求证:“这事真是你做的?可不要瞒着哀家。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为做派。”
    冉少祖迎着太后的目光,毫不避让的答道:“是少祖不懂事,还请太后不要气坏了身子。”
    太后又看了他两眼,挥手道:“哀家身子乏了,要养养精神,好参加一会儿的宴席。你们也下去歇歇吧。”
    长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知是太后动了气,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领着两个孩子出了太后寝宫。
    自始至终,冉绍萱未发一言。
    出宫后见四下无人,轩辕湘一巴掌拍在冉绍萱后背上。
    “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
    冉绍萱一直绷着的神经登时像断了的弦,再也强撑不下去,嘤嘤地小声哭了起来。
    边哭边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看那两个不顺眼才想整一整他们的。凭什么要他们两个进宫?算什么东西?平日里在阿父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算了,还想进宫出风头,我气不过。才、才出此下策。”
    轩辕湘虽然也气不过,可是在这种节骨眼上,用这种蠢办法,简直愚不可及。
    她又拍了小女儿一掌,被身边跟着的心腹婢女拦下,少祖也把妹妹拉到身后。
    “阿母,妹妹还小,不明白事情轻重,以后慢慢教就是。眼下不是咱们说话的地方,宴席马上要开始了,咱们还是要收拾心情,千万别让人看出异样来。”
    轩辕湘看着自己的儿子顿觉得这孩子让人疼惜。
    不仅懂事有担当,还会保护妹妹,这样的好孩子上哪找去?为何冉问就不肯多看孩子一眼,不肯多疼疼他呢?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怎会不知事情的轻重。
    只是她一时被蠢女儿气昏了头,才忍不住要教训她。
    现在的确不是教子的时候,宫道上已经有命妇官眷向宴客的延喜宫走去。
    她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着人带着她去重新收拾一番,这才领着两个孩子向延喜宫行去。
    冉绍萱想不明白,事情为何变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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