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卓雍指节敲了敲阑干:“这次彻查赵家贪腐之事…”
    孔侍郎忙呵腰道:“臣自然以王爷马首是瞻。”
    殷卓雍无可无不可地一挑唇角,带着沈琼楼转身进楼船里了,进去之后更觉着不俗,住的地方竟然跟他们平时住的宫舍并无区别,让她更感叹了一回古代人的智慧。
    等众人收拾停当便启程,一路行到晚上,沈琼楼坐到床帐里看书,屋里生了火也不怕冷,殷卓雍便穿了身绣山水纹的中衣,在烛火下星眸璀璨,眉眼含春地看着她。
    她正捧着一本志怪本子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手被人拉起来,他揉捏着她的一根手指,把指尖放进嘴里暧昧地含吮着,一边媚眼如丝地瞧了过来。
    这暗示太过明显,沈琼楼想忽略都不行,抬起头来道:“王爷…你冷静点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儿摊开说,不然殷卓雍老这么骚扰她也不是事儿啊,尽量委婉道:“我知道王爷也茹素这么多年了,但是我如今…”
    她有些尴尬,还是照实道:“我下半年才来的癸水,天数都还不稳定,万一…有孩子了怎么办?”
    他没想到她跟他明明白白地说这种事儿,这样多少显得少了些清楚。他按了按额角,无奈道:“别说你我二人亲事未定,就算如今已经成亲,我也不会太早就逼着你圆房的。”
    魏朝女子成亲不算太早,但有些偏远的地方的女子还是十四五岁就生了孩子,但她们是她们,怎么能跟他的乖乖比,他也不想她太早就受破身之苦。
    沈琼楼盘腿坐在床上,斜眼看着他,眼里满是不信。
    他别有意味地挑了下眉梢:“不然你觉得我看那么多避火图有什么用?”他手指缠绕上来,和她的手交握着,慵懒地侧眼看过来:“总有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可以用的,没准比真正行周公之礼更得趣儿。”
    沈琼楼比他更意味深长:“王爷,要是在府里也就罢了,咱们可是在船上,万一让人听见了…”
    两人正说话间,断断续续不正经的声音就从楼下冒了上来,伴随着衣物悉悉索索的落地声。
    “唔…大人好棒…快进来…奴,奴要不行了!”
    “嘿嘿嘿…给你给你,大人我这就给你,好好接着…”
    然后是男女交织在一起地呻吟和喘息,沈琼楼在床上笑得打滚,冲着地下竖了竖拇指,说什么来什么,孔侍郎的淫棍之名实在是名不虚传啊!
    殷卓雍白生生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铁青的,用力向地上砸了个茶碗下去,楼底下顿了片刻,立刻清净起来。
    这楼船哪里都好,就是木头制的隔音不好,孔侍郎显然已经意识到这点了,住在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夜过的悄无声息。
    殷卓雍这人多少有点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蔫儿坏,早上下楼的时候脸色淡淡的,看的孔侍郎心里七上八下。
    等他吓得差不多了,他才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这趟出去是公干,楼船里还有其他人在,虽然侍郎素有风流名声,在屋里的时候也该注意着些,没得丢了朝廷的体面。”
    他施施然起了身:“侍郎带人来,本王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了,若再闹出什么出格的,别怪本王向上奏报了。”
    他这个州官还没点灯,孔侍郎这个百姓就敢放火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孔侍郎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住地请罪。
    沈琼楼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坐船出游过,初时还觉得十分新鲜,拉着殷卓雍到甲板上转悠,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河风扑着的缘故,回到屋里竟晕起船来,蔫蔫地趴在枕头上没力气。
    殷卓雍按着老法子,先用生姜贴她肚脐:“老老实实地在屋里呆着吧,最近别到甲板上走动了。”
    沈琼楼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我想出去逛。”
    殷卓雍给她叫大夫来,斜眼看她:“那你去啊,你倒是去啊。”
    沈琼楼郁闷道:“我头晕。”
    殷卓雍道:“老实在屋里吧。”
    沈琼楼道:“我想出去逛。”
    殷卓雍:“…”
    船上带了有大夫,诊脉之后说没什么大碍,沈琼楼躺了一下午又生龙活虎的,继续爬到最顶层瞧风景,让殷卓雍有种养了个熊孩子的错觉。
    水路不比旱路有意思,开始看觉得风景极好,到后来见除了水还是水,腻歪的要命,她又是在闲着没事干,就搬了个竹制的躺椅出来,一边看书一边钓鱼,没待多久就冻得直上下牙打架,收了鱼篓麻溜地回屋了。
    殷卓雍正低头看着公文,见她手上提着鱼篓,肩上扛着鱼竿,皱眉道:“不是叮嘱你别出去了吗?怎么又往出跑了。”
    沈琼楼顾左右而言他,把鱼篓拎在他面前献宝:“你看看,晚上能不能加个菜?”
    殷卓雍嫌这味道腥,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还叫厨下把鱼篓拿下去了,沈琼楼跟着吩咐人做成烤鱼。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条倒霉的鱼果然端上了桌,底下是特制的烤盘,加了极快炭火,上头的鱼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洒了大把的茱萸和麻椒,上头还点缀了碧绿地葱花,咬一口鲜香麻辣,鱼皮酥脆。
    殷卓雍先给她把鱼刺挑出来,把鱼肉放到碗里,见她吃的差不多了自己才动筷子。
    沈琼楼又命人切了配菜上来,给鱼盘里下了土豆片,嫩豆腐和白菘,配上米饭能吃一大碗,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就躺在帽椅上闲聊:“我最近瞧见河道上多了好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船,那是什么船?”
    殷卓雍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琼楼耸了耸肩:“好奇问问呗。”
    殷卓雍漫声道:“那不是什么正经船只,你知道了不好。”
    其实他不说沈琼楼也能猜到,好些码头旁边都有这种画舫,估摸着就是水上的青楼勾栏,其中以秦淮河的画舫最为出名,所以等楼船行到一处最妩媚风流,脂粉香最浓的地方的时候,沈琼楼便知道,金陵到了。
    第82章
    从楼船上探头往下看,码头上最多的是往来的货船,其次便是各式的游船画舫,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画舫上撑起了颜色艳丽暧昧的灯笼,河面上泛起轻红的柔波,时不时传来萧管丝竹之音,有女子轻歌曼舞,还没离近都让人醉了。
    殷卓雍有点小洁癖,见着此情此景倒没觉着有什么,只是可苦了孔侍郎,他本来就不是茹素的人,听了殷卓雍的一番训斥,近一个月都没碰姑娘了,偏偏几个美妾就在手边,真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如今见到这等温柔乡,哪里还能忍得住?冒绿光了。
    同样眼冒绿光的还有沈琼楼,她最近呆在船舱里好悬没闷死,见着陆地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等楼船停稳上岸天已经彻底黑了,岸边一众大臣在肃肃寒风里等着,一个个冻的脸青唇白,殷卓雍本来不大想下去敷衍,见沈琼楼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下去,便也只得跟着下去。
    都说南方天气比北方暖和,沈琼楼下船之后才知道有多不靠谱,南方的冷不同于北方,冬风阴冷带着潮气,像针似的扎进人骨头缝里,她猝不及防被吹了一个哆嗦:“怎么这么冷?!”
    殷卓雍转身把大氅给她披上,又塞了个热热的手炉进她手里:“该,让你多穿点你就是不肯,非说南方不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沈琼楼讪笑。
    他确定她暖和了才往等驾的官员那边走,为首的官员补子上绣着白鹤,不过再高的官在皇家人跟前依旧是臣子,忙不迭地躬身行礼:”请王爷安,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未曾悉心准备,就怕有所怠慢,还望王爷恕罪。”
    殷卓雍随意摆了摆手:”无妨。”就再无旁的话了。
    那官员还以为他是旅途劳顿,忙道:”臣知道王爷要来,和同僚乡绅商量一回,摆了桌薄酒宴请,还请您赏脸。”
    沈琼楼一直站在殷卓雍身后听他们说套话,目光随意往后打量,就见这回来迎接的队伍还真不小,只怕不光是金陵的官员,就连有体面的士绅也来了。
    她本来想收回目光,却冷不丁瞥见沈木堂伯站在队伍的最后,正好他也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都齐齐露出惊色。
    沈木到底行走商场多年,惊了一瞬便回过神来,复又低下头去,只是在心里不住地思量。
    那边殷卓雍已经点头应了,众人齐刷刷让开一条道儿,尽头停着辆精彩辉煌的马车,四角还有翘起的飞檐,上面用金粉钩勒描绘。
    沈琼楼自然而然地跟上去,那官员没想到殷卓雍还带了女眷,正欲另叫一顶轿子过来,他就已经先扶着她上了那辆大车,见她坐稳了自己才上去。
    官员见她受宠爱至此,心念转了几转,先上前一步请罪:”是臣疏忽,未曾料到王爷还带了女眷。”
    殷卓雍漫应一声:”这是我未婚妻。”并不多做解释。
    他本来给殷卓雍也准备了美人,但想了想沈琼楼的容色,自己备下的那几个被比成了庸脂俗粉,悄悄吩咐人把美人先送回去了。
    马车行过九曲回廊,在一处清幽雅致的庭院,宝马雕车跟随其后,摆宴左不过就是那些,堂上上了歌舞,铃兰桌上也摆了好酒好菜,大都是金陵久负盛名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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