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被惊醒,再想睡过去也没办法了,林佩兰只好起来。
    李家最近有什么事发生林佩兰忙的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只知道李家和她抢着收生茶亏了一笔钱,闹了几天后,李家儿媳妇就回了娘家一趟。
    原来就说在乡下教书的配李文杰好,现在调到镇上,那可不就让何菊花拿来炫耀了。
    大概这是回娘家带了好消息来,李文杰的老婆要去学校教书了吧,管他是要做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林佩兰冷笑。
    风马牛不相及了,别人再好,都和自己没关系。
    林佩兰起来忙活了一阵,昨天约好牛头村的人还有茶会送到山脚来,林佩兰也不用急着那么早去镇上。
    现在红薯藤出来了,已经不用每天去挖野菜喂猪,林佩兰背着竹篓去地里割了一些红薯藤回来,剁了一些用糠拌了拌喂鸡鸭,剩下的则拿去煮了喂猪。
    家里的两头猪二月份抓的小猪仔,养了快半年了,看着已经有了一百多斤,林佩兰在家喂得勤快,这还是比别人家长得好的。
    林佩兰在家的时候家务全包,做饭的时候林阿婆烧个火什么的,再有装茶的时候帮帮忙,也不会太累。
    现在林阿婆已经不在三家轮着吃了,长期留在林佩兰家里,到大房的日子时,偶尔大伯母还会送三五个鸡蛋来,林佩兰早上捞饭的时候,就用米汤冲一碗给林阿婆喝。
    到三房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三婶那抠门劲,也没有人去说她,三叔一个大男人又不管家务,也不知道自己婆娘给没给。
    白茶晾了一夜,已经有五六成干了,这时候要炒时间也来不及,林佩兰把茶叶挪到堂屋背阴的地方放着,打算晚上回来加工。
    十点多蒸了饭,十来个马铃薯搁在蒸笼边上蒸熟的,去皮后拍扁,酸菜用油炒香在把马铃薯饼加进去,加一些自己晒的豆酱,比大肥肉都下饭。
    有那奢侈一点的,先把马铃薯饼两面用油煎黄,加酸菜虾米焖会儿,撒上葱花,起锅味道更香。
    那么早做饭,菜香飘出老远,有没有上山采茶的闻到香味的就要进来说一声。
    吃饭的时候,还来了几个老阿婆,林阿婆招呼她们坐下,其中有一个却一个劲往林佩兰的饭桌边凑。
    林佩兰示意林沛文快点吃,被人看着吃饭难受。
    “佩兰还是挺能干的,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老阿婆背着手看看饭桌,夸了一句。
    “阿嫲就会夸我。”林佩兰干干的笑着,起来把桌下的长凳搬到厨房门口让她们坐,“阿嫲没事就和我阿婆坐一会儿吧!”
    “你不用搬凳子,我坐着就行。”
    老阿婆笑眯眯的摆摆手,也没有要出去坐的意思,林佩兰尴尬不已,有什么说就好,这样盯着人吃饭多不舒服。
    “清月,坐一会儿啊!我们几个老太婆聊,小孩子家家的,不懂我们的。”林阿婆在堂屋那里喊。
    “就是不懂我们才要教啊!”那老阿婆终于出去了,和林阿婆一样一双小脚走的颤颤巍巍,“阿素你也别嫌我多事。你家佩兰既然结婚了,婆家又不赖,就让她回县城找个体面工作啊!这做生意抛头露面的,又要和别人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的对不好。”
    “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了管不了了啊!”林阿婆打哈哈道,“你看我这鞋垫纳的怎么样?想当年花绣的像花,现在手抖得针都拿不好了。老喽。”
    “垫脚底下的东西,你那么讲究干嘛?我说你怎么不急啊!早前这做生意可是要被抓的,现在虽然放开了,但女人出门总不好。你们不那也让女婿家的给佩兰找份体面的工作吗?”
    林阿婆收了笑,低头纳鞋底,“我没有觉得佩兰现在有什么不好。”
    “那可是投机取巧,没有好前途的。赶紧也学李家那儿媳妇去看看,能不能进学校当老师……”
    “清月!我家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学人家?你家要做饭了吧!回吧!”
    林佩兰第一次见林阿婆和人那么说话,以前再难听的话,她都能笑着岔开的,但今天明显是生气了。
    “要十一点了,那我们也走了。”
    来的那几个老阿婆是林家本家的媳妇,年纪大了不能上山,今天听了李文杰的妈到处吹嘘,觉得林佩兰这到处收茶卖茶不体面,就上门来嚼舌根了。
    没想到林佩兰还没有发飙,好脾气的林阿婆倒是生气了。
    这会儿也不敢再留,没有开口的推推那说话的,转身走了。
    被林阿婆拒绝的那个,张了张嘴,见大家都走了,林家人又没有人给她台阶下,顿时脸色一拉,嘀嘀咕咕的也走了。
    “名声败坏的可是你们这房的,不好可别害我们其他房的姑娘……”
    就那么一颠一颠地走了,把林阿婆气得啊,林佩兰吓得连忙过去给她顺气。
    “佩兰啊!阿婆一贯以和为做人根本,但今天要告诉你,像这样的人,你不需要去搭理她们!”
    林佩兰连连点头答应,林阿婆才慢慢平静下来。
    林佩兰一开始要争这口气,她还不太赞同,当时以为太过出头不好,现在只觉得再好不过了。
    要不是为了争气打这场结婚擂台,林佩兰没有找到陈建国这样好的夫婿,那林家接下来几十年估计都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自己气过后,林阿婆又为刚刚的动气懊恼,叹口气让林佩兰她们赶紧去忙。
    林佩兰姐弟俩早早吃完要去收生茶,林阿婆是要等林有才干活回来才吃饭的,现在老太太被人气着,家里长辈都没有在家,可不敢就这样离开。
    给林阿婆泡了一杯糖茶喝下去,林佩兰见她面色缓和了些,这才趁着等父亲和叔伯回来的那点时间,林佩兰还把焖在一处发酵的乌龙茶给看了看。
    十一点多快十二点的时候,林有才兄弟才回来的,见林佩兰姐弟俩还在家里,还颇为意外。
    林沛文脾气急,之前那些人没有走就想发飙的,这会儿大人回来问了,他一股脑的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连带拿李家媳妇压林佩兰的事情也说了。
    林三叔气急败坏的一脚把院子里的一篮子菜给踹飞了,又不能跑人家家里去把几个老太太怎么样,在那院里撸着袖子骂。
    “什么狗屁同族人!别人欺负自己人不护着,还有脸在那里说闲话,下回有事要找老子帮忙,想都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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