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明亮,林佩兰转身就回了店铺,林玉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
    “姐,许老板走了啊?”林玉香问。
    “走了。”
    “他就没有说点什么?”
    林玉香那好奇心都写脸上了,这姑娘是不是在临安待傻了,这种事也能好奇?
    “你想要他说点什么?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林佩兰没好气的瞪一眼林玉香。
    “我看他心里好像还放不下,来了之后,一直在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天涯何处无芳草,遇到一个我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他不过是猎奇而已,现在早就放下了。许老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钻死胡同。给我下点面条吧,肚子饿得胃都疼了。”
    比起当初知道许明亮那不堪想法的愤怒,现在时过境迁心态平和了许多。
    “好,我去做。”
    林玉香挺同情许明亮的,就差几个月的时间,被陈建国捷足先登了。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人这样念念不忘,但是他们之间错过这是事实。
    下的面线,这时候也没有臊子,放点猪油和辣酱,再加点酱油用热水一兑,面线下锅一分钟就能熟,捞起加进汤里就能吃。
    等她把面端出来,就看见林佩兰在纸上写着什么,林玉香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那上面像开花一样画着线,列着人名,顿时糊涂了。
    “姐,这是什么啊?”
    “人机关系图。”
    “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时说不清,明天我就能用到。”
    林佩兰把本子一手,接过面碗,让林玉香也吃点,两人一起把那碗面线给分了。
    “厂里最近有人找麻烦,我怕到时候照应不到你,店里要是有事你解决不了,就打电话找这个人。”
    林佩兰把写了詹亮电话号码的纸头给林玉香,林玉香拿着那纸头忐忑不已。
    “姐,出了什么事吗?会不会很难办?”
    “没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给你这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离得远帮不上。如果有人找事,你也不要害怕,东西毁了都没有关系,保护好自己,再去报案。”
    “这么严重?”
    “我说了只是以防万一,你警醒一点,我让詹亮找个人在附近看着,不会出事。”
    林佩兰知道梅梅不敢明着找人对茶叶铺动手,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跟林玉香打个招呼,万一有人找麻烦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好。我知道怎么处理。”
    “我们不在这里就留你忙着,辛苦你了。这个月就给你加工资,犒劳犒劳你。”
    林玉香想要再问点什么,看林佩兰一脸疲累,还有心情说笑,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烧了水让她洗了澡先睡一觉再说。
    被梅梅卡着货那些事家人帮不上忙,以不变应万变,就是最好的帮助,说地轻描淡写。
    姐妹俩睡下还聊了一会儿家常,店里生意忙,哪怕请了两个人帮忙,林玉香也依旧得时时刻刻在这里看着,长久没有回家,想家是必然。
    林佩兰来的匆忙,也没有给她带点家里的吃食,约定改天再给她寄点,让她到客运站去取。
    “姐,忘了跟你说了。亲家母租的房子在三里巷那边,我去看了一回,曼妮出院后在休息就没有上去打扰。她那病严重吗?”
    林玉香对陈母没有邀请自己上去坐坐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好奇陈曼妮到底什么病,为什么要在省城休养。
    “没事。等我忙完去看看。”
    陈曼妮的事情尘埃落定,陈母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既然林玉香也不知道,林佩兰干脆也不说了,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这头姐妹俩说说话就睡下,那边招待所里陈建国也是心烦意燥。
    今天突然被主任带出来开会,他都来不及打电话给家里,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打,结果小媳妇不在家。
    厂里人只说出去办事了,陈建国只好让人交代一下自己晚上可能赶不回去,还特意吩咐一定要和林佩兰说。
    到了晚边会才开完,第二天还有一场,果然没法回家。
    没法回家在招待所对付一晚就算,谁知道晚上大伙吃饭,那梅梅居然又来了。
    陈建国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嘛,当初大家说得够敞亮。
    “我与陈科同学六年呢!现在来了临安发展,还请老同学多多关照才是。”
    “真是难得!陈科是实力派,想来梅总也差不离。以后强强联手房产建筑搞起来,这个面子一点会给。”
    今天这饭局上都是基建部的,大家吃吃喝喝就到了八点多。
    才说要散场市场招商规划的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阴魂不散的梅梅。
    梅梅这次大张旗鼓的来投资,不仅涉及对外贸易,还想投资临安新起的房产业务。
    梅梅坐着陈建国对面,大大方方的举杯敬陈建国。
    陈建国面无表情坐着,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他早就想走了,被领导留下。
    给梅梅打圆场的是位领导,两人一起来的,显然是梅胜利一派的人。
    “陈科就不给老同学一句话吗?”梅梅不依不饶,笑着说。
    “我吃饱了,诸位慢用。”
    陈建国起身就走,看都没有看梅梅一眼,一桌的领导面子他也没给。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般,带着梅梅过来的那位,更是脸色铁青。
    “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是恃才傲物就太过了。”
    这是说陈建国高傲不懂事了,陈建国的领导自然不能应和,自己基建的没得输了阵势给招商的。
    “建国是个好同志,心里都是工作,没有旁的想法。不懂交际,这种场合怕是不适应吧!”
    “我和建国同学六年,他那人确实清冷,一心只有工作。”梅梅敛起不悦,想着帮忙打圆场,“今后还要靠大家多多关照,我敬大家一杯。”
    当事人被下脸都无所谓,作为旁观者自然不会多事,纷纷举杯相敬,一时间又恢复了和谐热闹。
    从工程师转变到商人,梅梅知道自己需要学的很多,但她有家世有背景,动动嘴皮子,大把的机会送到她跟前,不像林佩兰那样的草根,她也只需要动动嘴,就能够扼制住林佩兰的生意脉络。
    梅梅笑得张扬恣意,在权势的世界里,努力算最廉价的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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