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怎么着你也得等到消息确实之后才哭,看看你这眼,白哭了吧?”
    “娘!我可是……”江婉的打趣让江梅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江婉却一点都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可是什么?经受不住别人一丁点儿的挑拨!你是跟李延宗更亲啊还是跟那个采薇更亲?”
    “那个贱人!”一提采薇,江梅就像炸了毛的猫,气愤不已。
    “那你为什么还信了那贱人的话呢?连自家人,自己相公都不相信了?”
    江梅自知理亏,垂头丧气的道,“娘,我的错,是我想岔了,那信还写吗?”
    “写!怎么不写?让他赶紧滚回来!”提到李延宗,江婉还是一肚子的火。
    虽然她不相信他真的会纳了采薇为妾,但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摸到家里来,这个事情要没他掺和,那肯定不能。
    男人空占了那么高的地位,却不能为家里遮风挡雨,还搅得家里人跟着不得安生,这算哪门子的男人?
    ……
    就在江婉正为自家人手不足操心的时候,远在边关的李延平终于与率众前来的师傅胜利会师。
    西夷的主力被大虞军队正面击溃,各个游牧部落的援军也被祁将军和李延平带的人合力狙击,大虞的边关再一次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师傅!”十四岁的少年经历了战争血与火的洗礼,越发挺拔,但见到自己的师傅,还是一腔赤诚,兴奋的迎了上去。
    “不错,结实了。”常将军那么严肃的人,见到这灿烂的笑脸,眉目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蒲扇一般的大手拍了拍少年的肩,才发现短短的几个月,少年已经快要比他还高了。
    “祁将军怎么样了?”边关没有滋养柔情的土壤,所有的担心和重逢的喜悦,全都凝结在那大手的一拍之中了,连寒暄都显得多余,常将军直接就钻进了伤员营地。
    “你也准备准备,跟大军一起开拔回京。”
    “是!”
    第291章 李延平的娘
    战争无情,哪怕胜利的那一方,都无不伤患无数。
    每场胜负,都是建立在这些血肉之躯上的。大将军怀着沉痛的心情迈入伤兵大营,已经能预见其中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纵然命大的,能侥幸捡条性命下来,但也大多肢体残缺。对于兵将来说,原本就渺茫的建功立业的机会直接就这么被断送了。
    等待着他们的是此生无尽的伤痛折磨,以及返乡后丧失劳动能力为生计苦苦挣扎的生活。
    没人能鲜活得起来。
    大将军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哪能真的铁石心肠?
    只是这就是保疆守土的代价。
    没有这些兄弟们的伤残,哪能换来大虞境内的安宁祥和!
    这就是每次大战结束之后,他最先看望的就是伤员的原因。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一声声惊呼的声浪迅速席卷了整座伤兵营,常将军以为麻木的、绝望的神色并没有出现在伤兵们的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欢欣、是鼓舞!
    “大将军,军医说我还能上战场!”
    “还有我,还有我,我的伤也无碍!”
    “……”
    昔日的兄弟们争先上前,高举自己受伤的腿或手,一个个兴奋异常。
    这不对吧?
    除了现场的气氛不对,常将军吃惊的是这些伤兵的状态和人数。
    算算他们从冰天雪地里突围出来的时间,能侥幸活下来的人应该不多了,即使捡了条命,这时候也应该两眼空洞无神的躺在病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才对。
    而这个伤兵营里,却人头攒动,一个个精神亢奋、状态良好,很多人都已经能下床自如的活动。
    “祁将军呢?找到了吗?”常将军此时只想找到能替他解疑释惑的人,将目光投向左右随从。
    “大将军,恕末将来迟!”正等着回答,身后就传来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常将军转身便见到一道顶盔掼甲的挺拔身影,“你,不是伤得不轻吗,怎么到处乱跑?”
    常将军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这孩子,又不是外人,受了伤不好好躺着还穿戴齐整来见他?
    “我已无碍。”除了中规中规的开场白,再次开口,两人的语气就熟络了起来,“躺了这么久,骨头都快生锈了,我刚才出去跑了几圈马。”
    对祁衍之来说,常将军是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存在。
    当年他那么小就被皇兄丢进军营,要不是有常将军看护,哪能活到现在。
    常将军则是很不赞同的瞪着他,哪怕祁衍之已经三十多岁了,都是当爹的年纪了,只要一日未成亲,就仍然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听说你的伤深可见骨,快把盔甲脱了,让军医再好好看看,可别落下什么隐疾!”
    “将军,我真的好了,我正要跟您说这事!”祁衍之此时只对李延平的家世十分好奇。
    这次要不是有李延平从家里带来的那些东西,不仅他,就连整支队伍都要葬送在雪原,无一人有生还的希望。
    事后想想,都后怕不已。
    只可惜,那些东西全都在雪原上耗费掉了,最终落到常将军手里的,只有几件浸过桐油的雨衣。
    这还是当初拆了做帐篷,后来祁衍之又下令复原回来的。
    “这东西说不上精妙,可的确十分实用。”常将军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亲自披了穿在身上感受了下,“不重,还不影响活动,你说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之前大家都没想到呢?”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下雨天都不是出门的日子。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靠油纸伞或是蓑衣,要么经不住风雨,要么太过笨重,大部分人出行只得靠淋,要早有了这东西,行动完全不受影响啊。
    不过雨衣在常将军这里也就稀奇了下,毕竟行军打仗的军队连死都不怕又何惧区区风雨?
    “你说兄弟们是用针线缝合了伤口才保住性命的?”常将军的所有关注点在这里。
    “怎么可能!王爷之说也太匪夷所思了,人的血肉又不是衣裳,破了缝上去就好了。”常将军还没来得及质疑,倒是随行的军医立即反驳了。
    这位也是军中老军医,有德有望。
    到这里看到伤兵营与众不同的情况也暗自吃惊。
    若祁衍之说的是哪个军医巧手回春,他甘愿拜师学艺,可这么儿戏的说法,让他以及军中那么多军医的脸往哪儿搁?
    敢情受了伤只需要找裁缝就好,要他们何用?
    哪怕对方是王爷,这位军医也没忍住要据理力争。
    脸面问题倒是次要,更重要的是兄弟们的性命!若朝廷当真听信了这个说法,军队里连军医都不配了,这岂不是当性命当儿戏?
    “事实上就是这缝合之术救回了兄弟们的性命!不过事先都拿了酒精清洗,酒精是何物就要问李延平了。”祁衍之不是推脱,他也是真的不知道。
    李延平被传至中军帐的时候,才发现营帐里气氛肃穆。
    他一进来就被两尊大佬齐齐盯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像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吧,为什么师傅和祁将军要拿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师傅?”
    “说说,你救人用的酒精,还有干粮,都是怎么一回事?”常将军对小柳树村的李家可以说了如指掌。
    那些年李延平跟着他偷摸着学艺的日子,他可没少打听这个李家。
    刚开始的时候这孩子那读书人的爹还在,不过他没见过,没多久他爹听说赶考途中被山贼所害。
    但据他所知,那只是一个醉心科举不问世事的书呆子,心安理得的享受糟糠之妻的供养,不可能有这等奇思妙想。
    再是他那两个兄长,年纪都不大不说,一个老实木讷,一个则完全继承了他们爹的作派。
    至于他娘,常将军脑海中的印象并不佳,甚至可以说还有反感厌恶。
    粗俗、短视……总之没一个好词。
    好在后来她良心发现,知道自己亏待了李延平这个好苗子,终于肯将他交给自己教导。
    所以,这些能救命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村妇……
    “是我娘!全都是我娘为我们准备的!”
    常将军的结论还没下完,立即就被李延平给打断了。
    “你娘?”他一时惊得张大了嘴,脑子里再三去回忆那个臃肿老迈妇人的样子,却莫名的形象有些模糊起来。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第292章 救命恩人
    由不得常将军不怀疑自己。
    帐下李延平,自己最满意的徒弟,此刻谈起他的娘亲两眼都放着光,崇拜之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被李延平描绘得聪慧、贤良的女子已经跃然纸上,跟他见过的那个无知村妇是同一个人?
    常将军自己都糊涂了。
    好像,似乎,最后那次见面时,那妇人貌似是有些不同,到底不同在哪里常将军也说不上来,毕竟他从来没将目光过多的投放到她的身上。
    不过,李家后来变得越来越殷实却是真的。
    他收李延平为徒,本意也是不想他在那个家里过得太艰难,但后来他收到的谢师礼却是日益丰厚。
    算了,此时不是回想这些的时候。
    “你是说酒精是从酒里提取出来的?”常将军忙打断李延平对他娘的吹捧,忙唤了已退守门外的军医进来。
    “听没听说酒对治伤有好处?”
    军医被问得一脸懵,大将军这不是跟他开玩笑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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