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巴掌。陆林希震惊,果然是市区,就是比郊区强。她和唐奕暖两个人才能卖二十。姑姑居然是她们两倍还多。
    陆林希心情特别好,“那不错啊。”
    陆观华让她去写作业,“你不是说老师布置了素描作业吗?快去写。”
    陆林希知道爸爸是想跟姑姑说私密话,也就没有留下来,抱着自己的新鞋子乖乖回屋写作业去了。
    陆观华问姐姐,“姐夫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开个小卖部?”
    要他说卖花束和冰糖葫芦都不保险,只能短期做做。想要有稳定收入还得靠门面。毕竟花束和冰糖葫芦太容易被人学去。
    陆光美叹了口气,“你姐夫认识了一位朋友,他要和人家做生意,不打算开小卖部。家里的钱只剩下不到两千。”
    她之前问过邻街的房子。市中心的房子比郊区贵多了,两千块钱只够交房租,买是不可能了。更何况还要拿货。
    陆观华见她已经打算好了,也没强求,只是有点好奇,“姐夫做什么生意?”
    “不知道啊。我一问他,他就跟我急。”陆光美抿了抿嘴,“不过瞧着挺像回事。不像以前只知道跟人喝酒吹牛。”
    陆观华见姐姐一问三不知,也没再追问。
    送走陆观美,石标峰回来了,他来这边订酒和饮料,顺便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又要结婚了。
    之所以说又,因为这是石标峰第四次婚姻。跟前妻离婚后,他先后娶了两个媳妇,但是都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半年前,他跟第三任媳妇离婚,现在打算重新娶个媳妇。
    也就是石标峰工作好,收入稳定才能接二连三娶到媳妇。这要是搁农村,一个都费劲,就不用说三个。
    陆观华问了日期,“在哪办呀?”
    “在家办。”石标峰拿了一箱酒,两条好烟,但是却没有结算,讷讷道,“手头有点紧,等我结婚那天,收了礼钱再一块结账吧。”
    陆观华笑着说了声‘没事儿’,从兜里拿了张本子记下,“这次彩礼多少啊?”
    石标峰就是再好的工作,人家嫁女儿也是要彩礼的。
    石标峰叹了口气,“六千六。”
    一婚的时候,才一千,这四婚涨了六倍不止。但是儿子迟迟找不到,他就不能连个后都没有吧?
    陆观华倒吸一口凉气,六千六可是他一年半的工资。这彩礼钱真够贵的。
    石标峰走后,陆观华在算账,突然旁边有人开口,“石叔一直没孩子,他就没去医院查查吗?”
    陆观华抬头,这才发现闺女不知何时过来了,他挑了挑眉,“你画完了?”
    陆林希点头,“画完了。”她拿出自己的画,“怎么样?画得还不错吧?”
    她才学没多久,老师只教他们勾勒物体的轮廓就行。
    陆观华看着菱角分明犹如如多边形物体的苹果,实在没法眛着良心夸好看。只好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你石叔之前生过一个儿子,他怎么可能有问题。”
    陆林希撇嘴,“如果他是少精,有孩子的概率就是比别人低。”
    陆观华不知道闺女从哪知道的这些,他也顾不上追问,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提醒她,“别胡说!说出去得罪人。”
    陆林希做了个拉锁的动作,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只是你的猜测。”陆观华抿了抿嘴。
    这天下午,陆林希卖完冰糖葫芦回到家,离老远就看到自家小卖部门口聚拢了一堆街坊四邻。她家门口的篮球场也有不少青少年正在打篮球。
    每天早上,陆林希起床洗漱后,就会玩十分钟篮球,然后再吃饭上学。周末这个篮球架就成了周围青少年们的最爱。
    陆林希把自行车停好,走到旁边与他们一块玩。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青少年嫌弃她是女娃,不肯带她。后来她露一手投篮,这些青少年没再拒绝她的加入。
    很快大家就打得汗流浃背,陆林希找个替补上场,走到边上,看着大伙聊天。
    原来大家正在讨论去石家吃喜酒的事情,话题是关于礼金。
    大家脸色不怎么好,语气也不好。
    主要这已经是石标锋第四次结婚。别说方圆几十里,就说整个华国,有几个男人娶过四个老婆。而且每次都当一婚来办。这搁谁能乐意。
    最近厂里生意不好,工人已经很久没有加班,只能拿基本的工资。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一百出头。而礼金却要二三十。转眼就用掉四分之一。
    大伙聚在一起商议该怎么办?如果换成别人,他们可能话赶话就带了出来。但是碍于石标峰是司机,经常能帮大家带东西,大伙面上不敢得罪他,只敢背后嘀咕。
    大伙互相商量之后,决定每家出10块钱。
    “再多没有了。他这都第四次了。我们家只结两次婚,他们家是我们家两倍。”
    “你们家有两个儿子。迟早能赚回来。我家只有一个。亏大了。”
    另一人撇嘴,“也不知道他这第四次能不能有个孩子?”
    大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叹气道,“希望他们能生出个孩子吧。”
    很快就有人泼凉水,“如果这次还没孩子,是不是又要离婚?”
    另一人故意奚落他们,“兴许我孙子结婚,他们家还在娶儿媳妇呢。”
    陆林希抽了抽嘴角,这些人说话可真不中听。人家娶人家的,你们不想去就不去呗。干嘛咒人家。
    她觉得没趣,转身想继续打篮球,一扭头发现巷子里来了人,她立刻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爸!”
    她这一声突然吓了大伙一大跳。
    陆光华看到女儿冲自己使眼色,父女俩默契十足,瞬间明白女儿的意思,他笑着岔开话题,问一旁的周主任,“今儿一大早就看到周厂长拿着公文包上了公交车。这是干啥呢?”
    星期天正是大伙休息的时候。周厂长却早起,有点不同寻常。
    大伙也纷纷看向周主任。比起八卦石家,显然还是周厂长更吸引人注意,毕竟这人可是关乎他们的钱袋子。
    周主任笑眯眯道,“他去市里开会,领导有事找他。这不是怕晚,一大早就走了。”
    众人刚打算追问,突然从巷子里蹿出一个人,“上面是不是要给咱们厂子补贴?”
    说这话的人正是石标峰的妈,小孩子们都叫她石奶奶。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林希突然叫出声是提醒石家来了。
    周主任听到石奶奶这话,摇了摇头,“想啥好事呢。咱们这厂子生意一日比一日差,还补贴?解散还差不多。”
    街坊四邻全都唉声叹气。
    石奶奶闹了个大红脸,冲陆观华道,“观华,给我拿一挂鞭炮。”
    陆观华立刻回屋给她拿东西。
    大伙问石奶奶,“您家儿媳妇哪儿人啊?怎么没见你们相过亲?”
    石奶奶撇嘴,一脸嫌弃,“乡下人。要不是她妈生了六个孩子,我也不能同意娶她过门。她家卖闺女呢,光彩礼就要了6600,穷疯了都。”
    众人一听六千六纷纷惊呼出声。
    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大娘拍着大腿抱怨,“我的妈呀,现在彩礼可真贵。以后可娶不起儿媳妇。”
    有个大娘拿自己举例,“想当初我可是一千块钱就嫁过来的。这家闺女可真不白养。”
    有人酸溜溜地说,“可不是嘛。六千六啊。”
    有人冲养女儿的人家投来羡慕的眼神,“你就不一样啦。你以后能收好几份彩礼呢。”
    有的发愁,有的得意,有的纯粹就是看热闹。
    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停在对面门面,周厂长从公交车上下来。他胳膊里夹着公文包,从兜里掏出香烟,划了一根火柴,吸了一口,这才穿过马路过到这边。
    他浑身上下喜气洋洋,一看就有好事。
    大伙立刻抛下石奶奶,迎了上去,“厂长?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呢啊?”
    周厂长看到街坊四邻,脸上止不住的高兴,他也不负众望说了一个好消息,“下个月有外国人到他们厂考察,如果对方满意,很有可能在我们厂下单。”
    曾几何时服装厂也出口过外贸,这几年却再也没有接过外贸单。如果他们厂的服装能出口到国外,至少就能保证工人的基本工资,甚至还能拿到加班费。
    大伙把周厂长围成一圈,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比如“哪国的老板?”,“什么时候过来?”,“我们怎么表现?”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周厂长被大伙问的一个头两个大,他抬了抬手打断大家七嘴八舌提问,“行了!行了!明天召开工人大会,到时候我会告诉大家。今天放假,大家好好休息。”
    说完,周厂长走了,其他人呼啦啦追在后头问。
    “厂长,你别走啊。你再跟我说道说道呗。”
    “对啊。外国老板是哪国的?”
    ……
    第23章
    眨眼到了石标峰结婚的日子。
    家属区外面的墙上贴了红纸,陆家小卖部门口的水泥路上支了个乡村乐队,正鼓着腮帮子卖力吹曲。
    八个人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有鼓、大铲、小铲、梆子、小号、胡琴和唢呐。
    新郎骑着自行车一路从乡下骑到这边,等人到了,乐队开始吹曲子。
    许多人围在两旁看新娘子,陆林希和唐奕暖站在边上看热闹。
    唐奕暖碰了碰陆林希的胳膊,“哎?这是什么曲子?上次我回老家,那户人家办丧事吹的也是这首典子。怎么结婚还吹这个?”
    陆林希小声道,“不清楚,但是这曲子听着欢快喜庆,应该是结婚时吹的。”
    唐奕暖点点头,那就是乡下那家吹错了。
    乐队走在前头,新郎和新娘跟在后头,有人专门撒糖让大伙捡。
    陆林希和唐奕暖捡了不少红花生和花生糖。
    等新娘新娘进了家门,两人在门口剥花生吃,包子不知从哪钻过来,他口袋里塞了不少糖果,手里还有花生,见陆林希喜欢吃花生,他把花生全给了陆林希。
    唐奕暖见他只给陆林希,不给自己,就故意逗他,“你为什么只给她,不给我?”
    包子人虽小,却是个有心眼的人,他小声解释,“因为小希姐姐对我好。陆叔叔还给我牛奶喝。”
    唐奕暖摸摸他的小脸,剥了一颗糖塞到他嘴里,“甜吗?”
    包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又赶紧吸了回去,牙齿咬得嘎嘣响,点头如捣蒜,“甜。”
    他冲陆林希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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