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永富一脸纳闷,“谁说的?”
    “就我家那口子侄女,说是在他们厂里看到裴丽过去了,还跟他们厂长一起视察。”
    裴永兴本来是挺聪明一个人,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昨个听完冬淘淘说的,直接断定她看错了。
    那可是裴丽!学习成绩成天垫底,上学考试都拿鸭蛋的人,怎么可能当上副厂长。
    裴永富是知道裴丽当上副厂长的事情,但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了,裴丽现在做啥事也不会跟他们汇报,他老早就忘了,乍一听还懵,经他提醒才想起来。
    第一回 对他哥撒谎,底气还不足,“诶,看错了吧,我们店里都忙成啥样了。”
    裴永兴想想也是,一时松懈了。
    他们美食店有多忙他也有所耳闻,裴丽肯定没那个时间去做什么副厂长。
    他掏出一根烟,“二十七号小山结婚,那两天你记得抽出时间来帮忙啊。”
    裴永富不抽烟,连连摆手,把烟又递回去,保证道:“放心,小山结婚我这个当二叔的怎么可能不去。”
    兄弟俩难得碰上,裴永兴抽了一口烟,跟裴永富算起了账,“你说说啊,这结婚是真的花钱,她家还想在镇上饭店吃席,这我能同意?”
    “衣服也买了几套,彩礼要了我们五十块。”
    “我们那时候娶媳妇多便宜,白送一样,现在条件越来越高了。”
    裴永富光点头,表情很敷衍。
    裴永兴看着他笑了下,又道:“生个闺女就没这烦恼了,不过你说惨也惨,说走运也走运,彩礼钱虽然捞不到了,但有个倒插门的女婿。”
    “后代也算是能传下去了。”
    这话裴永富听着就不满意了,声音直接拔高:“谁生个闺女就光想着捞那点彩礼钱啊。”
    “都是有闺女的人,你说人家收了五十块彩礼钱,也不想想当时你闺女结婚你收了多少钱呢?”
    “整天说我bbzl惨,我家丽丽这么有本事,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惨。”
    “无论丽丽嫁到哪去,生的娃都是我裴家的孩子。”
    本来木讷的人,生气说起话跟炮仗一样,威力极大。
    裴永兴听他这话,烟差点呛到自个,怔怔的:“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大。”
    裴永富瞪了他一眼,甩开他去追裴丽。
    裴丽听着后面她爹爆炸性的发言,总算觉得这些日子的教导有了点用。
    起码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跟裴永富很快回了家,灶屋里,王翠兰刚把锅贴回去,泥混着干秸秆正在往锅边涂,这个必须要封结实,以后烧火的时候才不会漏风。
    彻底大扫除过的灶屋格外干净,焕然全新,裴丽进了屋,转头却突然发现自己那张床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她慌张地去找王翠兰问,“娘,我这被子咋都不见了?”
    王翠兰手上还有泥,表情很专注,“灶屋是你睡觉的地啊,还没睡够?”
    “回去跟宪起一起睡。”
    裴永富也应和:“对啊,他腿都快好了,你还要在灶屋住多久啊?”
    裴丽整个傻掉。
    谁还能想到大扫除给她窝扫没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打卡!
    事业线过完年正式开始走,过完年就不在这村子了。
    第49章
    “不是,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啊?”
    “问啥呀,灶屋是做饭吃饭的地,你摆个床在,多碍事。”
    王翠兰呼啦啦把灶台涂好了,转身去洗手,“再说马上过大年了,回头亲戚来拜年,看到你在灶屋里睡着,别人怎么想?”
    裴丽被这个理由说的不知道怎么反驳,搬出周宪起当借口,“他腿还没好全,睡一起不方便,我万一压到他腿就不方便了。”
    “他说不介意。”
    王翠兰指了指他们住的西侧屋,“刚刚已经过去收拾床铺了。”
    裴丽跟被雷劈了一样,“不会是你威胁他吧?”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同意我跟他一起睡。”
    王翠兰洗干净手,打了她一下,“怎么想你娘呢,你自己去看。”
    裴丽闻言急忙小跑到西侧屋,推开了门,结果一眼就瞧见床上,上下叠着平铺了两床被子。
    就一个被窝。
    周宪起扶着桌子正在练习走路,看到她进屋,笑了下,“你回来了。”
    裴丽挠着头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提她之后要搬到这屋来睡的事情,实际这屋自她穿书而来以后,周宪起比她住的还要久,她就偶尔过来拿两件换洗的衣服,还生怕他介意,每回拿完都跑得飞快。
    裴丽平白无故打开了身侧的衣柜,滴溜着那个开关晃悠,这开关是铁做的,镀了一层假金,晃起来当当作响,“你腿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吧?练习有效果吗?”
    她连着三连问,语速又快,把周宪起问得懵了一秒,反应过来很快回答:“最近好多了,感觉过完年应该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周宪起见她来了以后也不练习走路了,顺势坐在了床尾,眼bbzl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气氛有点暧昧。
    裴丽躲开他的目光,双手不知道往哪放,只想赶紧找点事情来做,又晃了那个铁做的开关,笑容有些局促,一个劲连着说,“那就好。”
    周宪起看她一直拉那个柜门,还以为裴丽对自己铺的床不满意,又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床上铺的被子不够暖和吗?要再换一床厚被子吗?”
    他这么坦荡,反而是裴丽局促过了头。
    裴丽松开手不再碰那个柜子,离他远远的坐到了床头,拍了拍床上的枕头,又看了一眼床上铺好的被子,夸道:“挺好的,很厚,肯定很暖和。”
    周宪起不明所以。
    裴丽坐在床头又开始摆弄枕套的波浪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信誓旦旦跟周宪起保证,表情格外诚恳,都快赶上发誓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太久。这几天睡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我会乖乖的睡觉,实在不行我睡前可以用被单绑着腿不乱动。”
    “等过完年我们搬到县里去,到时候就可以不受亲戚们的流言蜚语打扰,没有人会传不好听的话,到了那边我肯定跟我爹娘说好,我们就能分开各睡各屋。”
    周宪起听着她这一番发言,脸上表情有一瞬的怔愣,问她:“你不愿意睡回来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合适。”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裴丽压根没敢往那方面想,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跟周宪起是两个世界的人,早晚要分开的。
    虽说他记忆不知道啥时候能恢复,亲生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原书里周宪起也并不是靠着家里坐上首富的位置,只要他腿一好,能自由行动之后,那真的就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周宪起听出她话里的疏离,表情也淡了下来,“这你不用担心,衣柜里还有一床厚被,到时候我们可以一人盖一床,你睡在里面我睡在外面。”
    双方彼此都谈妥之后,裴丽心情又雀跃起来,主动给他倒了一杯水,灌了点灵泉进去,“那行,那你慢慢练。”
    “你锻炼辛苦,平时要注意多喝点水。”
    灵泉有助于恢复。
    周宪起点了点头。
    裴丽把杯子递给他之后,小碎步走了出去。
    灶屋里,裴永富还在想,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跟着王翠兰逼裴丽回去睡,“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刚刚看丽丽的表情好像不太开心。”
    王翠兰瞪了他一眼,“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他们结了婚就该睡在一起。”
    清理过锅底灰的锅,生起火来热度传达得更快,晚上王翠兰炒菜时间都缩短了点,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大桌菜。
    小年这天,裴永富难得来了酒瘾,拎了一瓶白酒,对着周宪起嗯了声,周宪起心领神会,接过酒瓶给他倒满了一杯。
    裴永富又抽出一个酒杯,问他:“要不要来点?”
    细细想起来,他这个作为岳父的,还没怎么跟bbzl女婿喝过酒。
    周宪起没怎么喝过酒,知道这时候不便拒绝,接过了句酒杯,裴永富拿起酒瓶给他倒酒,浓厚刺鼻的酒香灌入鼻腔,看到酒杯渐满,他忙喊停,“够了够了。”
    裴永富松了手,轻轻抿了一口酒,催他:“尝一口。”
    周宪起小心端起喝了点,脸色瞬间变红,“不行了,我只能喝一点。”
    裴用富笑他,“你酒量不行啊。”
    王翠兰夹了块猪耳朵在嘴里,咬着嘎嘣响,她看出来这是裴永富五年前自己酿的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悠着点,这酒度数高,纯的很。”
    裴丽先前自己开店也经常喝酒,多是一些低浓度的果酒,没试过这种的。
    裴永富开的这瓶,刚拿出来的时候瓶上还带着泥,肯定很醇厚,她在一旁看两人喝酒,心里也好奇,想试一下。
    趁众人不注意,裴丽拿了个小酒杯,打算偷偷喝点,结果她刚把刚把酒瓶拿起来,一双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醉意,周宪起道:“这酒太浓了,你不能喝。”
    裴丽咽了下口水,更想尝试了,“我就喝一口,一口!”
    周宪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了头,脸色通红,双眼迷离,他想了下,这才松了手,还不忘叮嘱她:“少喝点。”
    裴丽连连点头,趁机赶紧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王翠兰和裴永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喝完的反应。
    裴丽小心抿了一口,热辣入喉,直冲鼻腔,她猛得咳嗽起来。
    周宪起急忙给她端了一杯清水,“先喝点润一下。”
    裴丽自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猛灌了几口水,放下杯子后连连摇头,“我不喝了不喝了,这酒扛不住。”
    王翠兰酒量比裴永富还好,平时吃大席都跟小姐妹来一杯,她喝醉了也撒泼,就喜欢睡觉,不像裴永富喝醉了就哭爹喊娘的,此时看了他们三个人的反应,兴致上头也想来两杯,豪迈给自己倒满了,“这酒真这么烈,我还真不信了,给我也尝尝。”
    裴永富酿酒也是个半吊子,但人实诚,估计酿酒的时候没少放料,又搁地底下窖藏了五年,这酒浓度绝了。
    一口下肚。
    格外畅快,王翠兰握紧拳头啊了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吃着菜喝着酒,越喝越嗨,最后直接跟裴永富对着喝起来,裴丽怕两人喝醉了,中途拦了几回,愣是没拦住,最后都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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