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菈精神一振,半点也没受刚才那场谈心的负面影响,立刻明白该自己唱黑脸了。
    “那得看霍拉斯爵士——今天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
    她刚才已经简单进行了一通分析:雷德温伯爵的长子(虽然是孪生),青亭岛未来的继承人(虽然只是大概率),论身份地位和前途,绝对应该在先前出城投降并迎接王师的代表团里,也完全够资格参加刚刚结束的那场会议。可就是这么一个重要人物,却躲在参天塔客房里不主动现身,直到被查房的西征军士兵找出来……这只可能有一个原因:他并不是代表雷德温家来与艾格进行谈判的,而是先前带兵参与了河湾联军与西征军的决战,大败后逃出来跑到了旧镇,并就此躲在了海塔尔家的塔里!
    “如果是‘准备谋害大人的刺客’,那应当就地正法;而若是‘支持伊耿称王的叛党’,那大人应当立即逮捕他并进行审判;至于‘战败投降的河湾贵族’嘛,那兴许可以赶到楼上去和海塔尔一家挤挤,过后交由女王陛下定夺;”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除非他是雷德温伯爵派来与您谈判的使者,那我建议大人请他坐下,细细详谈。”
    “很好。”岂止是很好,简直是好极了。这就是艾格明明不太想用个兰尼斯特家女孩当助理,却还是不舍得赶弥赛菈走的原因——凯西那小伙子干活虽然一样麻利,可绝没法临场发挥唱出这么好的一段双簧。艾格点点头,重新看向了站在门边的男子:“那么现在请问霍拉斯爵士,你到底是这位年轻女士所说的这几种情况中的……哪一类呢?”
    就连泰温·兰尼斯特也得在艾格面前乖乖低头披上黑衣,霍拉斯·雷德温只是个长期生活在父亲羽翼下的年轻贵族,又刚刚亲身经历见证了第二次怒火燎原之役,一听“就地正法”和“明正典刑”这些个杀气腾腾的词就腿都软了,哪还有骨气和面前的女王之手硬刚呢?
    毕竟,这黑衣恶魔是真的有可能会杀自己的。
    “我是……我受父亲指派,代表雷德温家来与首相大人谈判。”
    这一声“首相大人”便是服软了,艾格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有戳穿对方显而易见的谎言,毕竟他眼下也确实需要一个传声筒。
    “搬椅子来,请霍拉斯爵士坐!”
    陪同进屋的士兵从墙边搬来了椅子,特意远远摆在距离桌边几尺远的地方。年轻贵族也感觉到了不适,只是这会哪敢再多哔哔,只乖巧地坐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人出现得有点出乎预料,艾格又与弥赛菈交头接耳了几句,确定了一些讯息后才重新看向他。
    “认识阿莎·葛雷乔伊吗?”
    “认识,海盗头子巴隆·葛雷乔伊的女儿,差点当上了铁群岛女爵,是第一位……呃,第一批女守夜人之一。”
    铁群岛人现在称阿莎为守夜人的女表子,青亭岛虽然和铁民是死敌,但这个外号却是接受并同样使用了——当然,这句话霍拉斯没有说出来。
    艾格打了个响指:“答对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呃……不知道。”
    “她现在正在铁群岛,代表女王接受群岛居民和铁舰队的投降。”艾格直接给出答案,“受降完毕后,她便将统帅挂起红龙旗的新铁舰队,起航南下赶来旧镇,与我接管后完成火炮上舰改装的海塔尔舰队汇合,一同航向青亭岛。”
    “海塔尔家已经向女王投降,我作为来客,绝对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但雷德温家……若是等到汇合完成的坦格利安西海岸舰队,开到青亭岛的港口外时还没有向女王宣誓效忠,那你们要操心的,可就不是我会不会践踏宾客权利了。”
    ……
    第715章 两头骗(下)
    大海和天空灰蒙蒙一片,寒风鼓动着城头上陈旧的海怪旗。
    凛冬虽然已经结束,但派克岛的清晨却依然阴冷凄清。
    阿莎·葛雷乔伊站在派克城主堡高高的露台上,俯瞰着远处下方的君王港。
    她在艾格率军从君临出发开始西征的同时上路,带着当初跟随维克塔利昂前往弥林投奔丹妮莉丝的少量铁民和女王特意拨出的一小支无垢者护卫——先是走黄金大道一路赶至兰尼斯港,又在那里登上了兰尼斯特家的战舰,挂着海怪旗一路航至派克岛,上岸后直奔城堡,轻而易举地“刷脸”进入了失去前任主人的派克城,并在这里以阿莎·葛雷乔伊和女王特使的身份向各岛传信,宣布召开大会议,共商铁群岛的存亡与发展。
    港口内的船只密密麻麻,咋看似乎全如往日一般拥挤热闹,但任何有点记性的铁民都能发现:挤在海湾中的船只数量虽多,却全都是中小型的长船和单桅帆船,能叫得出名字的主力战舰一艘也无。
    不是没来,而是那些“名舰”……全在君临城外黑水湾中的那场大海战里受到了女王舰队的点名照顾,永远留在那片遥远的水域海底了。
    那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一场头号功臣就是她的胜利。
    但不知为何,俯瞰着此刻可怜兮兮挤在君王港里的残余铁舰队,阿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啊qiu——”
    她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顿时意兴阑珊,裹紧身上的皮衣后,转身返回烟雾弥漫的长厅。
    这是她父亲巴隆大王曾经召集群岛英豪,两度掀起叛乱的议事厅,能够容纳近千人的巨大厅堂内此刻只被占据了三分之一,既没有人奏乐和歌唱,也没有人玩接斧头的手指舞,就连来回走动斟酒的奴隶都屈指可数。两百多名头领和船长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桌边,面无表情地喝着麦酒,随着阿莎·葛雷乔伊从门外走进来,无数道阴沉沉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有事快说,各位头领和船长也都是有事要忙的!”
    不知道出自谁口的叫嚷从人群中传来,阿莎轻蔑地撇撇嘴:前两天接待赶来与会之人时还有胆大包天之徒当着她的面喊出了“守夜人的女表子”一词,被她带来的无垢者当众施以教训后,总算再没人敢做这种无谓的挑衅了。
    人其实还没齐,但再等下去意义已经不大,她大步迈上海石之位所在的高台,却并不入座,而是双手叉腰大咧咧站着,目光从台下每个人脸上扫过。
    满是青涩或稚嫩的面孔——和没有主力战舰停泊入君临港一样,也没半个有点分量的老一辈坐在派克城的大厅内——能征善战且有威望的头领或船长已尽皆战死,少数逃出来回到群岛的也选择了躲在家中忽视她的召唤。阿莎即将凑出来的“铁舰队”将是一群新手和软蛋的集合,战斗力堪忧,但往好处想,以她失败者的身份,真有老家伙来到这间厅堂内的话,她也不一定压得住。
    “很好,把门关上吧。”这句话是朝守门的无垢者喊的,大门随即在隆隆声里关闭,阿莎高昂起下巴,“我们不再等了,今天还没到的头领或船长,应该为他们的迟到或傲慢付出代价。恭喜在座的各位,有机会得到我带来铁群岛的礼物。”
    她走到海石之位边,从中拿起一卷羊皮纸,转过身来面对与会者们,将手中之物展开给所有人看:“第一件:女王的赦免!”
    轻微的嗤笑和不屑的冷哼声在长厅内响起,坐在稍前排些的头领和船长们面无表情:铁群岛和河湾贵族或黄金团不一样,他们与大陆间还隔着一个风暴频繁、暗礁遍布的铁民湾,东边狭海对面的奴隶主联盟们也在跳脚挑事……在此刻对铁群岛进行平叛或报复性军事行动,对女王来说是一个性价比和成功率都极低的选择,赦免他们以换取效忠其实才是唯一可行之路。
    阿莎说这是一件礼物,实在是件很搞笑的事。
    “我知道各位觉得这听起来很可笑。”阿莎毫不意外,不紧不慢地举着尚未填写内容的半成品赦免书,向前走到了高台的边缘,“但等我说完我所知道的更多内幕消息,你们就不会再这么想了。”她居高临下地俯视最前排几位年轻的新头领,“河湾人在高庭外被女王之手艾格所率西征军大败的消息想必各位已经知晓,但限于消息传递速度,只怕诸位尚未得知:他此刻已经入主了投降的旧镇,坐镇参天塔,并降服青亭岛,开始组建河湾联合舰队了。”
    “河湾舰队肯定会绕过多恩去狭海迎击反龙母联盟的战船,才没工夫北上来收拾我们这群没什么油水的残兵败将。”
    阿莎看向说话者,赞同地点头:“如果坐镇参天塔组建舰队的是女王本人,那毫无疑问这句话是对的。但问题就出在了——那人是艾格·威斯特,守夜人军团总司令。据我对他的了解,此人最为小心眼和记仇,也一向秉持‘对抗外敌前必先平定内部’的偏执政见……好巧不巧,铁民曾经进犯袭扰过守夜人下辖的冰峡港,烧掉过他的船。”
    有传闻称阿莎早已成了艾格的rbq……自家公主被外来男子俘虏霸占在铁民眼中当然是件可耻之事,但却让阿莎自称了解此人有十分的可信度。至于铁民进犯冰峡港……
    “那明明是攸伦干的好事!”后排一个脸上带疤的红发男子大声辩道,“参与进攻冰峡港的人,也几乎全都已经去见了淹神了。”
    “而且当时烧掉的船也不是守夜人,而是隶属北境的战舰吧!”
    “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阿莎抬手下压,平复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但问题在于,那个人就是盯上了铁民,想要寻诸位的仇,你们能怎么办呢?我已经宣誓向他和女王效忠,他命令我做好为河湾舰队带路登陆铁群岛的准备,我是绝不可能背誓和违抗命令的。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迅速为大伙带来赦免令,让你们从‘敌人’变成‘友军’,成为他不能攻击的对象了。”
    更激烈的议论和争吵爆发,大部分人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谁也不敢打包票说阿莎是在唬人。除了周围贴墙站满了一圈的无垢者士兵外,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这些父兄战死才得以上位的新头领们,谁也没有足以服众的威望,谁也没有将铁群岛重新拧成一股绳对抗外敌的能力,简而言之就是……谁也没法承担万一猜错了的后果。
    “我们考虑接受赦免投降。”一片哄闹中,有人喊了出来,“但女王总还给了我们点条件吧?”
    “第二项礼物。”阿莎再次打开另一卷羊皮纸,用干脆利落的音调高声说,“女王对铁群岛未来生计和发展的规划,简称‘铁钱计划’!”
    铁钱,这个词在铁群岛文化中其实就是刀剑的文雅说法,指代的就是劫掠的古道——女王居然会用这个只在铁群岛流行的词,来给一项政策规划命名,这可着实让一众铁民惊愕。大伙暂时停下了争辩议论,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巴隆·葛雷乔伊之女身上。
    “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名为铁群岛,最初是因岛上丰富的铁矿而得名,当然,说到这里在座肯定有人想反驳我说:才不是什么铁矿,这个称呼是由我们铁钟刚强不屈的本性而来。对此,我无意进行任何争辩,但只想强调一点:铁群岛确实铁矿极为丰富,而且品质也颇具竞争力。”阿莎将那张羊皮纸重新卷好,抛给了最前排的头领,反正他们中总有识字的,“只是因为航运成本劣势压过了并不巨大的品质优势,七国整体对铁的需求量也不大,才导致在竞争中最终败退,未能有效地开发利用。”
    “为解决铁民除了打渔和劫掠外难有其它谋生方式的这个难题,女王许诺了我——将铁群岛定为王室独家钢铁供应商,王政府将每年以承担运输费用的形式用市场价向铁群岛采购上不封顶但下有托底数量的钢铁,以此来确保群岛拥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保障,而无需再遵循古道方能改善生活……”
    原来这个铁钱真的是铁的钱。
    阿莎在台上简单介绍着“铁钱计划”的梗概,而底下的一大堆头领已经围到了少数几个识字之人身边,听他说出了这份契约上的关键部分——托底采购数额。
    很快有人发现这个数字不正常:“太假了,整个七国一年也用不了这么多铁!”
    “不管用不用得了,王家每年以市场价至少采购这个数量,确保铁群岛有自己的合法经济收入——而铁民要以忠诚来回报女王陛下,这就是‘铁钱计划’的核心!”阿莎停下发言,先为众人解除这一合理疑惑,“火炮就可以用铁铸,暂时用不了这么多,不代表将来也用不了。即使将来也用不了,堆在那里的铁锭就算生锈、烂掉,腐化成了飞灰——那也是女王的事情,与各位无关。我这么说,大家可明白了?!”
    质疑的声音消退,嗡嗡嗡的议论声重新成为长厅内的主音——若这个契约为真,那女王对铁群岛反叛的处置,简直可以用以德报怨,宽厚到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如此不合常理的果当然有它专属的因。
    铁钱计划如假包换,阿莎唯一没说实话的是:这根本不是女王的想法,而是她从艾格那里争取来的。
    本地的铁矿素质也许确实不错,但绝没有优异到大陆居民愿意多付一个航运成本来买的程度——这个计划的本质是王政府输血来扶持铁群岛。而这,又是艾格看在阿莎既卖命又献身,还送上了一套价值难以估量的瓦钢甲的份上,才特意费心思为她量身打造。
    之所以不公布这些内幕,一来是艾格在这场劝降中要扮演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角色,二来就是阿莎怕:自己拿命和身子换来的优厚政策,会伤害到铁岛男人们一文不值却又偏执脆弱的自尊,让这个两头骗的计划生出不必要波折。
    不过,若是有人以为:“铁钱计划”是艾格拿公家的财产来为自己包养铁岛公主买单,拿国库的金币为身穿的瓦钢甲付款,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一策略的本质其实与“割河湾南部沃土给多恩”一样,是在往光脚的亡命徒脚上套鞋——给多恩和铁群岛创造出原本不存在的弱点,拿少量资源驯服桀骜的偏远地带刁民,牺牲少量短期利益,换取王国长远的稳定和统一!
    “第三件礼物!”阿莎大声唤回了众人的注意力,随着她的呼喊,几名无垢者士兵搬上来两个大布袋,解开后滚出来大团红黑相间的布片,她提起其中一片——那是一面黑底的三头红龙旗,“越早将女王的旗帜挂到船只上,越早得保安全。此外,我要征集一百艘中型长船,以最快的速度南下赶往旧镇,去加入艾格正在组建的联合舰队……用效忠来堵上那小心眼的嘴,让他连反对‘铁钱计划’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后一个重磅消息:“葛雷乔伊家将放弃对铁群岛首领的宣称,而谁将会获得它,就要看接下来这场对自由贸易城邦的远征了!”
    ……
    第716章 先下手不强
    铁群岛和青亭岛不仅相隔千里,还处在敌对战争状态,彼此既没时间也没渠道询问对方是否真的已经投降,这是两头骗能够实施的客观基础。
    但计谋真正能得逞的最大关键,其实还是在于:艾格不仅取得了正面战场的胜利,还保留并展现出了能够且可以赶尽杀绝的力量和意愿。
    就算两群受骗者中有清醒人士识破这可能是个花招,猜到这大概率是个用来在谈判中压价的把戏……他们也只能闭着嘴,乖乖装出“被吓坏了”的模样,然后顺从地沿着艾格给的台阶下,接受女王的条件终止战争。
    毕竟,顽抗到底对艾格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两个“需要花点时间来料理的麻烦”,而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事关家族生死存亡的重要抉择。
    以豁免“受邀做客君临”和保留封地财产及头衔,但派出舰队参与对奴隶主的战争为合约大致条件,雷德温家和铁民议会在紧邻的前后两天里先后选择了接受条件投降易帜,加入女王麾下。
    随着这两项和平协议的达成,整个西征的结局态势变得越发明朗,黄金团和西征的南、北另两路军队开始在遥控下紧锣密鼓地调动和行军,准备对最后少数不肯投降的顽固之敌进行围攻和消灭……遥远的东北方向,不等“王权”和“真理”两门超级大炮铸造完毕,始终龟缩在血门后保持中立的谷地艾林家族也主动表露出归顺意愿。
    一切都在照着剧本走,而在这场统一战争迈入了最后收尾阶段的时刻,旧镇城内忠于海塔尔家的总主教也终于按捺不住,动用七神教会的力量气势汹汹地向艾格出了招。
    ……
    进入旧镇的第六天,艾格像往常一样起床并洗漱完毕,一边用着早餐一边开始听取事件汇报,一眼便发现弥赛菈的神色有点异样。
    “怎么,有情况?”
    “今天……准确说是从昨夜里开始,城里就有点乱。早上时集市区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苦修士当众进行演讲,大放厥词,抨击女王是乱亻仑生的疯子、肮脏的血脉导致了残暴而混乱的心情和处事方式……是不为七神所容的孽种。”她支支吾吾道,“还指责大人您……呃……”
    苦修士?不会是大麻雀吧。
    “我怎么了。”艾格没停下享用早餐,嘴里带着食物含混地开口,“但说无妨。”
    “说您是个可耻而下流的窃贼,当初就是因为偷北境人的鸡蛋才被抓去了长城。结果留下一条性命后不但不知感恩,还卑鄙地发动叛乱抄了史塔克家的窝,在临冬城大肆淫人妻女、为非作歹,早晚会遭报应。呃……还说,您和女王奸夫淫妇,狼狈为奸,一对……狗男女复辟的坦格利安王朝,必定不长久。”
    “就这?”
    他看弥赛菈满面通红左右为难的模样,就知道真实台词肯定比这要粗鲁污秽一百倍,说不定还带上了真实的人名,难听龌龊到她一个好女孩的词汇量都没法转述的程度。
    不过,艾格嗤笑一声,甚至都没楞一瞬。
    “还有吗?继续。”
    “卫队在前往驱散的过程中遭到了反抗,双方发生冲突,十多人受伤,祸首趁乱逃走,只抓到了几十个狂热的信徒。”弥赛菈松了口气,接下来的部分就没什么让人难堪的了,“城里其它地方也有零零星星的小规模骚乱,大部分是有市民向我们的巡逻队扔臭鸡蛋、腐烂的蔬菜和石头……只造成了轻伤,困扰主要在侮辱性上,没有导致任何死亡。”
    “很好。”
    很好——这不仅是评价没人死亡这个结局,也是对弥赛菈知道他最关心什么的表扬。
    不过,艾格的思绪还是难免地被一下拉回到他稀里糊涂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
    他穿着睡衣肉穿到北境气温接近零度的旷野里,在发现人类聚居地后的一开始,当然也尝试过和村民沟通并取得他们的帮助……按一般穿越小说的展开,这时候该有贵人(新手指引)来相助才对。然而,他落地所在就是个真实而偏远的北境小乡村,这里的村民连自己都堪堪挣扎在温饱线上,又怎么可能去帮助一个语言不通、长相也怪异,疑似流亡逃犯的外来人?
    夜幕一点点降临,饥寒交迫的艾格没有等来人美心善的村姑接纳,更没被偶然路过慧眼识才的大贵族看见并收为手下。一个被失温和饥饿折磨了大半天的成年人,当然不能坐视自己冻毙在穿越的第一夜,为此采取一些必要限度之内的不妥当行为,就算放到现代法庭上去审判,也绝对是标准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紧急避险”。
    但——
    他难道要去当众大声解释,说自己没有偷鸡蛋而只是拿了两件破衣服和几个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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