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的脑袋凑过来,直接抬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你的腰怎么这么细,我都喂了你半个多月了一点儿肉都没有。”
    江暮夏忍着没有说话。
    反倒是那带着酒气喷薄的呼吸落在了她脖颈的同时,略微硬的短发都扎在了她脖颈的位置,那时候她原本还能隐忍的情绪到底还是控制不住了。
    “韩庭之!”
    她皱了皱眉,直接抬手推搡着想要从他身边逃开,“你去洗澡。”
    可男人扣着她腰肢的力道很重。
    “别动。”
    韩庭之低垂着眸的同时到底还是微微睁开了那双醉醺醺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之后才轻轻地笑了一声,“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就撑起身站了起来。
    因为醉酒坐下来好一会儿的原因,现在站起来的时候身形都微微摇晃了一下,江暮夏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要去扶,但是男人却站稳了。
    她扶了个空。
    韩庭之那时候身上就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脚步微微趔趄之后直接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然后摇晃着去了浴室。
    江暮夏期间的整颗心都是揪着的。
    “嗯……”
    直到浴室里传来了清晰的独属于男人的闷哼声,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起身跑了过去,结果就看到站在花洒下的男人。
    “……”
    “夏夏。”
    男人的视线隔着水幕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明英俊沉稳的表情却带着莫名的委屈,“为什么这个水是凉的……”
    江暮夏眨了眨眼,这才发现了他那略微绷紧的下颌角。
    明明……
    要是放在正常的情况下一般喝醉酒的人要是冲了冷水那基本上就能清醒一点,可他那压根都没有一点儿要醒来的驾驶,而且那眼神……
    极其无辜。
    江暮夏抿唇看着他那莫名湿漉漉却又委屈的眼神,到底还是走过去摸到了花洒将水温调好,这才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好了。”
    男人那时候就在她身侧站着,后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
    “嗯。”
    他仰头将脑袋抵在身后,喉结微微颤动的同时说话的声音都是迷蒙而不自知的,“抱歉,吓到你了刚才。”
    他很少喝酒。
    而且今天在生意场上的时候差不多有十几个人来敬酒,全都是韩家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股东,自己要是不喝酒就是难以服众,可要是喝酒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喝到胃出血,所以自己提前吃了醒酒药,将这些全盘收下。
    完美退场。
    江暮夏微微抬眸看着他那很明显还没醒酒的驾驶,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我不喜欢……”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身后的墙上。
    面色紧绷。
    她甚至都能看到他那脖颈上因为刚才温度骤然变冷的时候出现的红色,还有耳根处微微泛起的红,很明显是醉得不轻。
    “韩庭之。”
    她咬了咬唇,到底还是顺手关掉了旁边的浴室门,“既然不会喝酒就不要这么折腾自己,反正我是不会心疼的。”
    说是这样说,可她还是摸到了旁边的毛巾。
    “嗯?”
    韩庭之那时候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只不过脑袋微微低垂了下来,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突然就勾唇轻笑了一声,朝着她伸出了食指,“就喝了这么一点。”
    她皱眉,“一瓶?”
    面前比自己高出了很多的男人顿时就摇了摇头,身形微微趔趄的同时直接一只手撑在了旁边磨砂门的位置上,笑眯眯地凑近了她,“是一桌。”
    “……”
    江暮夏猝不及防抬眸看着他那骤然压下来的英俊脸庞,到底还是微微皱了皱眉,“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帮你洗头发。”
    “唔……”
    韩庭之那会儿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竟然乖巧地动了动身形,直接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夏夏,我好想你啊。”
    那基本上可以说是无意识的。
    江暮夏看着他那早就已经湿漉漉的长发,到底还是走到了他面前,“自己把衣服脱下来,不然会弄湿掉的。”
    “好。”
    男人那时候根本都没睁眼,只是答应了一声之后直接就摇晃了一下脑袋凑到了她跟前,她猝不及防直接扶住了他的肩膀。
    可下一秒,那手臂就已经扣在了自己的腰上。
    她的衣服瞬间全都湿了。
    “夏夏。”
    韩庭之那时候湿漉漉的长发和脸蛋就在埋在她的怀里,嗓音都带着被酒精浸染透的沙哑,“其实……其实我想走的……”
    要是放在平常,他早就走人了。
    可他不能。
    他答应了要继承韩家,答应了要给她一个根本都不用顾忌的未来,所以在被刁难为难的时候他都镇定自若地应对了,他要让那些股东都没有资格说话。
    虽然……
    虽然他生意做得很好,可不代表自己就会向别人低头。
    今天是第一次。
    江暮夏平日里见到的韩庭之基本上都是冷峻的模样,偶尔情绪外漏的时候才会有小小的抵触和阴鸷,可这会儿的他,却像个小孩子。
    “韩庭之。”
    她抿了抿唇,睫毛到底还是跟着颤动了,“你乖一点,我帮你洗完澡之后就舒服了,不然这样会感冒的,好不好?”
    男人没有动静,好像是完全都没有听到。
    “韩庭之。”
    “嗯?”
    韩庭之好像这会儿才听到了她的声音,抬起眸的同时直接隔着湿漉漉的水雾看着她,平日里那双漆黑的眸里满满都是虔诚和认真。
    她差点都沉溺进去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韩庭之真正喝醉酒的时候会是这副模样,她要他站着他就站着,坐着就乖乖坐着,让他出来就跟着他出来,就连吹头发的时候都乖地不像话。
    “好了。”
    等到把最后手里的蜂蜜水喂下去之后,她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你现在可以休息了。”
    韩庭之那时候就躺在床上,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郁结难抒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我都没有计较你今天喝成这个鬼样子,要是你以后再敢喝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个小白脸,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每天晚上喝地醉醺醺的酒鬼……唔……”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男人扯住了。
    她懵了一下。
    等到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被牢牢地困在了男人怀里,温热的唇瓣顺顺利利地堵住了自己的呼吸。
    “夏夏。”
    男人的嗓音沙哑,当时就蛊惑在她的耳畔。
    江暮夏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在听到那声音之后到底还是微微抿了抿唇,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韩庭之,我爱你。”
    ……
    江暮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侧竟然是空的。
    一点温度没有。
    那时候诺大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地上还散落着男人的睡袍还有自己的拖鞋,而她的身上到处都是深色的痕迹。
    “韩庭之?”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可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
    反倒是她在喊第二声的时候楼下的佣人好像听到了,直接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大小姐,韩先生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
    一大早?
    她下意识就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在想到昨天晚上那反常的状态,还有这段时间他好像都是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到底还是不由得绷紧了指节。
    “夏夏,你确定你要结婚吗?”
    “婚姻里最重要的就是忠诚,我不让你跟徐骁结婚是因为他本身就不够清白,我知道你怪爸爸这么多年忙着工作疏忽关心你,可你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跟别的男人走,他比你想象的城府要深地多,爸爸不会骗你的。”
    那时候她跟徐骁结婚之前,江成柏就是这么说的。
    可她不信。
    一意孤行最后甚至在没有结婚证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结了婚,那时候她觉得自己遇到的是爱情,或者说没有看到他所谓罪恶的一面,哪怕就算他最后离开的时候,留在她身边的全都是美好。
    虽然短暂,但是却弥足珍贵。
    “太太。”
    旁边的佣人到底还是再次出了声,“不过先生这段时间的确是很忙,您就安静地等到当新娘子是就行了。”
    江暮夏没说话。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去公司亲自找他,可理智告诉她如果自己真的去闹了的话那么这段婚姻很大程度上就要半路夭折。
    有些事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来一次。
    更不想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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