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阮笙骨架又很小,在周时凛的怀里简直毫无存在感,李公子看着僵持的两个人,顿时就有些不忍,“周先生,还请您放开阮小姐,她已经说过了,跟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
    周时凛抬眸,视线直勾勾落在了男人的身上,“你说什么?”
    “我……”
    李公子本来平日的行事作风还可以,这段时间也一直对阮笙穷追不舍,可偏偏阮笙一直都是无动于衷的状态,好不容易今天才有了这个机会。
    可……
    他在看到面前男人眼神的时候,竟然怂了。
    “周……周先生……”
    他说话的声音都明显结巴,“阮小姐已经说了之前只是被你感动了,现在她既然选择了跟我相亲,那就是已经不想跟你继续下去……”
    后面的话,瞬间偃旗息鼓。
    因为……
    周时凛那双平日里作战指挥的眼眸,此时此刻宛如鹰牟,直勾勾盯着他,就像是猎豹在盯着自己蓄谋已久的猎物。
    “呵。”
    猝不及防,周时凛冷笑出声,“你就算不跟我在一起,找男人也要找一个拉得上台面的,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看到我都发抖的男人,你还指望他来保护你?”
    那副弱鸡样,看着就倒胃口。
    “……”
    周时凛那是小时候就拿过大家伙的主,行事作风除了雷厉风行之外,身体素质那可是打小练下的,韩庭之都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更别说……
    其他这种名门被宠爱长大的贵公子,会的也都是一些猫脚功夫。
    “周时凛。”
    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按照你这样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我根本就找不出来可以打得过你的男人,你的意思,他们都是一无是处的?”
    “呵。”
    周时凛冷哼一声,朝着男人看了过去,“怎么,你要跟我打吗?”
    “……”
    李公子鬓角的冷汗瞬间都下来了,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却又不好认输,直接咬牙抬手拦在了两个人面前,“今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带笙笙走!”
    笙笙。
    这个称呼喊起来,周时凛的眸色瞬间就浓稠了。
    “很好。”
    周时凛的目光徒然变冷,原本还醉醺醺的阮笙竟然在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杀气,本能反应就摇头,“周时凛,不要!”
    “嗯……”
    话还没说完,周时凛那干脆利落的一脚就下去了。
    “……”
    他平常的时候很少出手,可要是真出手了那是真的没个轻重,毕竟在他们这种人眼里,要是真的战斗起来了,那基本上就是一击致命。
    而且……
    他从刚才抱着女人在怀里开始,感觉根本就毫无重量。
    李公子直接被踹飞了。
    阮笙在男人怀里稳稳当当,差点都要怀疑刚才那一脚到底是不是面前这个男人踹出去的,视线都跟着直了。
    “周……周时凛……”
    “你最好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男人垂眸,视线落在了匍匐在地上的李公子身上,目光平和到没有丝毫的波澜,“怎么?还要跟我打嘛?”
    下一秒,李公子屁滚尿流就站起来了。
    “……”
    阮笙看着李公子转身畏畏缩缩的离开,静默了好几秒之后才笑了一声,“周时凛,你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没吭声。
    等到抱着她从夜笙出来的时候,才垂下了眼睑。
    “没有意思。”
    他放她在车椅上,附身捏住了她的下巴,“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主动跟我分开,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一瞬间,阮笙直接愣住了。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他目光灼而沉,附身盯着她绯红的唇瓣看了好半晌,才略微低沉地笑了一声,凑到了她的耳畔,“你要是再敢说跟我分开,你身边出现一个男人,我打跑一个,要是一不小心打死了,那可就要怪他们,运气不好。”
    他还刻意加重了运气不好四个字。
    格外明显。
    阮笙的意识有些微微的模糊,可饶是这样她还是睁开眼眸朝着开车的周时凛看了好半晌,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要这样一直跟我下去吗?”
    “我没打算分手。”
    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阮笙,从你招惹上我的那一刻开始,我跟你之间就注定结束不了,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那一瞬间,阮笙的视线都有些迷惘了。
    是啊。
    这句话是她说的。
    可她也不知道,老天爷会专门给她留下一个惊天巨浪,她要怎么告诉他,他们之间隔着所谓的狗血血海深仇。
    ……
    军区大院。
    韩庭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就是在他旁边站着的许誉,身上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
    “你醒了?”
    男人微微皱眉,“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韩庭之没怎么吭声。
    抬眸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下意识本能就起身站了起来,却被许誉直接拦住了,“她还没醒,不过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对她做了简单的催眠。”
    那一瞬间,韩庭之瞬间就愣住了。
    “不用太担心。”
    许誉睨了他一眼,“我就是做了最简单的样本分析,而且按照分析的结果,并没有提到跟她过去之前的事情相连接,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掉下悬崖的那段时间,准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需要知道个一清二楚。
    “她……”
    韩庭之的面色紧绷而冷峻的,带着明显的沉,“现在怎么样?”
    “很难说。”
    许誉表情有些凝重地扶了扶眼镜,“就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像她这样心思敏感,童年不完整的人,可能之前的很多事情她没怎么在意,也不会告诉你,总是自己强撑着,可等到最后拉扯到了那个点的时候,就只需要很简单的一个导火索,那矛盾的终结点就会瞬间迸发开了。”
    而……
    江暮夏的导火索,就是她掉落悬崖之后的失明和整整两天两夜都和韩庭之没有任何试探的打量和问话。
    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在她身边。
    所以,她才闹着要离婚。
    韩庭之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蔓进来微薄的光亮,好半晌才缓缓垂下了眼睑,“所以,治愈的几率,有多大?”
    “很难估计。”
    许誉皱了皱眉,“本来正常的情况下,积极配合治疗,情况解决的问题在百分之八十,可你们之间的问题,很显然不只是一个。”
    应该说……
    有很多事情都拉扯着。
    早就在一开始就应该说清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于是当时的那种秘密吗啊吗的钝痛感就累积了下来,等到后面想要解释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解释的时间。
    就只能拖着。
    再加上江暮夏这段时间妄想症明显有加重的趋势,不排除两个人以后会越走越远的可能性。
    “我……”
    韩庭之的面色很沉,“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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