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性的。”
    阮笙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人生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往外跑,就连遇到韩庭之的时候也都不是最合适的时候,”顿了顿,语调多了几分懒怠,“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对韩庭之来说是负担,所以想要给他自由。”
    可……
    她偏偏忘记了,真正的喜欢是不分伯仲的。
    因为爱,也因为负担。
    “也有可能是因为裴夫人给她说的那些话,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知道自己配不上韩庭之,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继续留在他身边,”她闭了闭眼,有些哑然失笑,“反正不管是那一条,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婚。”
    “而且……”
    阮笙侧眸看了眼身侧站地笔直的裴哲宇,“韩庭之之前也被她折磨地不轻,甚至几度命悬一线,离婚对他来说,是解脱。”
    裴哲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后,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你的意思……”
    江暮夏之所以闹着要跟韩庭之离婚,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保护他。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阮笙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留在他身边,给他的只有负担,可能这样的想法过于单薄固执,但对她来说,却是难能可贵,不是吗?”
    毕竟……
    在没有遇到韩庭之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所谓感情里对等的公平。
    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也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件事做完之后的后果,就算天塌下来了也都是那副我有理的模样,谁也不可以撼动分毫。
    后来遇到了韩庭之……
    她开始逐渐地像个人,却也拥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
    裴哲宇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感情,可等到后来的某一天,他遇到那个姑娘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成全。
    才知道……
    当初江暮夏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纠结。
    ……
    江暮夏醒来的时候,酒店外的光线隔着落地窗洒进来,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
    不是壹号名邸。
    她撑起身坐起来,脑袋里画面倒转到了昨晚。
    “……”
    桌上自己的手机震动了很多次,她才看到了上面全都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打了回去。
    “江小姐?”
    电话对面的女人声音细地很,“您睡醒了吗?”
    “……”
    江暮夏走下床,赤脚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有什么事就说,我没有心情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韩先生现在在医院,昏迷之前一直在念叨您的名字。”
    小护士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您现在需要过来一趟吗?我告诉你医院地址,韩先生的母亲也现过来了。”
    “……”
    江暮夏心脏狠狠揪住,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文娅看着小护士被强行挂断的电话,冷不丁直接嗤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那女人的心野地很,根本就不是会安安分分相夫教子的主,你偏不信,现在你人都在医院了,可人家都懒得搭理你。”
    还真是……
    符合她江大小姐万花丛中过红过,片叶不沾身的特性啊。
    话刚说完,病床上的韩庭之脸都黑了。
    “我要出院。”
    他面无表情,站起身的同时就拔掉了自己手臂上的针管,从女人身侧擦肩而过的时候,冷不丁说说了一句,“你没资格说教我。”
    “……”
    裴文娅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指节都抓紧了手里的包。
    而对面。
    阮笙拎着早餐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地毯上莫名有些狼狈的江暮夏,周身都是迷惘而朦胧的烟雾。
    “夏夏!”
    她顿时紧张地很,“你做什么“?!”
    “咳——”
    江暮夏本来就不会抽烟,一时兴起点燃之后才发现根本没那么容易学会,大口吸进去的时候咳嗽不止,整张脸蛋都跟着红到了锁骨上。
    阮笙直接就把她手里的半截烟和打火机夺了过来。
    “你疯了?!”
    “……”
    江暮夏咳嗽了好几声,捂着自己的心口低着脑袋,等到重新抬起眼的时候,眼眶里竟然带着明显的泪花,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咳出来的。
    “夏夏……”
    “好难抽啊。”
    女人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
    阮笙看着那笑出了眼泪的女人,心脏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本能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止不住地安慰,“没关系的,夏夏,你很值得别人爱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值得……”
    江暮夏的脑袋抵在她的怀里,眼眶的泪水瞬间就打湿了她的衬衫,嗓音都是哽咽的,“我……值得别人爱么……”
    “当然。”
    阮笙摸了摸她的脑袋,“每个人都有被人爱的权利。”
    权利。
    江暮夏僵硬着身躯在她怀里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抓住了她腰侧的衣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可阮笙知道,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正常跟别人交流的。
    更何况……
    对于江暮夏来说,这么多年唯一可以排解情绪的办法,只有不断地往外走,不断地去接受新鲜事物带给自己的冲击感。
    从而去弥补自己在感情上,可以倾诉的缺失。
    她说爱,却不懂爱。
    那天窗外的骄阳明媚,冬天也好像缓慢地快要过去,甚至马上就要迎来新一年的春天,可江暮夏却哭到哽咽。
    可……
    从那晚过后,江暮夏又还是恢复了自己平日里的那副调调。
    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什么也都无所谓。
    直到元宵节。
    江暮夏跟刚熟悉但是不认识的公子哥勾肩搭背,从夜笙出来就看到了那辆直挺挺拦在自己面前的黑色辉腾。
    男人倚靠在车身上,身侧是一地的烟灰。
    “唔……”
    她的脚步微微顿住,下意识对上了已经许久不见的那双眼眸,突然就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耳坠,“韩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从上次酒店事件之后,她一直都没有回过家。
    一直在酒店。
    韩庭之看着她大冬天还穿着单薄的鞋袜,皱眉的同时缓缓垂下了自己的视线,“我妈来了,她想见你。”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是韩庭之。
    可现在为了让挽留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说出这样撇脚的理由,甚至连夜让人把韩母从黎城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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