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骁皱起眉头,轻手轻脚地关上灯,出门,抓住没来得及逃跑的管家,问:"说吧,怎么回事儿?"
    "袁先生,我不知道。"管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低眉垂目,打算什么也不说。
    袁骁偏头"啧"了一声,"行,你不说是吧,我亲自去问战扬。"他说着推门就要进去。
    "等等!"管家焦急地叫住他,"让战先生好好休息,我告诉你。"
    袁骁露出胜利的微笑,他就知道,战扬是管家的死穴,他一向把战扬当儿子疼的。
    下了楼,管家亲自将饭菜一一摆开,然后给自己添了一小碗米饭,坐在袁骁对面,平静地开口:"战先生很早就出去了,我从窗户看见他带了很多人,我猜,他是带着兄弟们找徐虎讨说法去了。"
    管家的叙述跟袁骁自己的猜测差不多,他心不在焉地扒了口饭,"每次这样的纠纷战扬都亲自去?"
    "也不是,上一次战先生出面是因为奥星里死了人,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哦。"袁骁不说话了,用晚餐,他心事重重地上楼,在战扬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他调暗了台灯的亮度,堪堪能看见屋子里的布置。他发现战扬睡觉的姿势都没变过,显然是累极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可是,就算再累,有人靠近的时候战扬还是警觉地睁开眼睛。
    袁骁与他大眼瞪小眼,半分钟之后,战扬一动不动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袁骁自觉地爬上床,撑着脑袋看战扬的睡颜。
    "一身血腥味儿,杀了多少人?"他小声地问熟睡的战扬。
    他的问题当然不可能得到回答。
    袁骁盯着战扬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浴室拿了湿毛巾出来,仔细地替战扬擦掉手指间的血污。做完这些,他又艰难地替战扬脱了脏衣服,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
    做这些的时候战扬醒了,依然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闭眼又睡,任他捣鼓。
    袁骁伤了一只手,做完这些也满头大汗。
    "累死我了……"他仰面倒在战扬身边,休息够了,翻身面对战扬,"生活中总有意外,恐怕我……"
    战扬的一条胳膊打断了袁骁的自说自话。
    袁骁盯着肆无忌惮搭在自己腰上的那条手臂,最后选择闭嘴不说话,进而往战扬的方向挪了挪,下巴抵着对方额前的碎发,睡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袁骁做了很多梦,梦境混乱不堪,只有惶惶无措的心情始终如一。
    醒来时,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而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袁骁从床头柜里摸出烟点上,吸了几口,想起自己是在战扬房间,便自觉地将窗户打开。
    不一会儿,战扬擦着头发出来。估计是没想到袁骁会醒来,他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
    战扬也不在意被袁骁看,大大方方擦干了身体才走到衣柜前,取了衣服穿上。
    袁骁见他拿的是衬衣,问:"还要出去?"
    "嗯,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
    战扬连穿衣服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袁骁走过去,用不是那么灵活的手为他打好领带。
    "我想和你谈谈。"袁骁的这句话不是请求,是陈述。
    战扬穿衣的动作一顿,看了看时间,"还有一小时。"
    "这一个小时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吃饭。"战扬挡开袁骁的手,自己扣上扣子。
    "等你回来我们再谈。"
    战扬拿上外衣,走到床边坐下,"开始吧。"
    "……"袁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就算有绝不浪费一分钟的习惯,也不要这么讲效率好嘛!
    "怎么?"战扬见他迟迟不动,疑惑道。
    "虽说是谈谈,但……用不着这么正经吧?"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袁骁忽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战扬盯着袁骁看了一会儿,站起来,道:"忘了你就直说,我不会笑你。等你想起来我们再谈。"
    也许是受了先前"决斗"的影响,战扬身上的杀伐之气特别重,说话做事儿都带着凌厉的味道。
    这样的战扬让袁骁觉得很陌生,本能地擦觉到,今晚会发生大事儿。
    第二天早晨,袁骁看新闻才知道,昨晚上战扬到底做了什么!
    正巧播到那则新闻的时候,袁骁电话响了,是陈司彦。
    "新闻你看了吗?"陈司彦的语气十分严肃,也难怪,一晚上死了这么多人,某些机构肯定早就人仰马翻了。
    袁骁盯着电视,"正在看。"
    "是他做的,"陈司彦用开始"他"来称呼战扬,"你不知道?"
    如果袁骁知道,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战扬肯定料到这一点,才会选择他住院的时间动手,并且特意隐瞒了消息。
    "我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电视里,新闻播音员沉痛地报到着这件恶性事件,屏幕下方跳动着伤亡人数。
    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好像一只巨大的手,扼住袁骁的脖子,慢慢收紧……
    "袁骁,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暴露了?"
    事到如今,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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