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石楠花的味道,西薄雨抬起一只修长雪白的手捂住鼻子,在江月即将溜出洗手间的时候,冷声说道:“处理感觉换掉,我不想在睡觉的时候闻到这个味道。”
    江月依旧非常心虚,她咳了一声,捏着鼻子嘀咕:“我也很爱干净的好么,这种事情又不会弄脏裤子。”
    西薄雨的声音更冷了:“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愚蠢又恶心的问题。”
    江月也有点生气了,反驳他:“你不也是alpha吗,恶心什么啊,这是正常的生理问题好不好,我这样代表我健康,不这样的alpha那是不行,不行你懂吗?”
    西薄雨忍无可忍,大半夜和一个alpha争论这种问题,这简直太荒唐了,简直智商掉线脑子有病。
    他留给江月一个孤傲的背影,走到最远处的隔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江月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气愤的揪着被角,黑暗中,她听见西薄雨踩着梯子上了床。
    冷冷的玫瑰香味又飘到了江月的鼻尖里,那股燥燥的感觉又出现了。
    江月忍无可忍,伸出两根手指捏紧了鼻子,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腺体贴弄紧点,信息素全飘我这了。”
    西薄雨一愣,伸手摸了摸腺体贴。
    腺体贴严丝合缝的贴在腺体上,他自己都闻不到溢出的微量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非常特殊,攻击性非常强,闻到他信息素的人都会生不如死。
    有人曾经这样形容他的信息素——仿佛血管里长出了无数朵血红的玫瑰,花朵在长满倒刺的荆棘上肆意绽放,那些密密麻麻的倒刺刺破血管,在血液的浇灌中开的愈发浓艳。
    他的信息素展现出无比强大的攻击性,数据库里的所有alpha与他的匹配度都没有超过百分之二十。
    他的父亲说:“你不该是一名omega。”
    西薄雨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那又怎样。”
    寝室里的alpha室友们多少会溢出一些微量的信息素。
    其他室友闻到他的信息素会疼的龇牙咧嘴,捂着鼻子走远,只有江月若无其事。
    而且西薄雨确定他现在溢出的信息素可以忽略不计,实在不知道江月这个alpha是怎么捕捉到的。
    思索间,就听见江月掀开被子爬下床,弯着腰走出了寝室。
    过了一会后,江月又蹑手蹑脚的回来了。
    呵,欲求不满的alpha。
    西薄雨对此见怪不怪。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就听见江月再一次掀开被子爬下床,气息急促的弯着腰跑出寝室。
    呵,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alpha。
    西薄雨翻了身侧躺,脸部面对着墙壁。
    过了一会,女alpha又蹑手蹑脚的回来了,这会她没躺下,而是伸出手在西薄雨的后颈处飞快的摸了一下。
    她的手非常冷,显然刚刚用冷水洗了很久的手。
    西薄雨正想发怒,就见女alpha鬼鬼祟祟的贴上来,扭扭捏捏的贴着他的脑门说道:“求求你了,贴好腺体贴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西薄雨:“......”
    第19章 虫卵6
    西薄雨一整天都垮着着那张美艳冰冷的脸,虽说他平时也冷冰冰的,但是今天周身气压格外低,从他身边路过的人都能感到他在拼命压抑怒火。
    江月安静的像只鹌鹑,非必要不说话,一米九的高大alpha臊眉耷眼站在一旁,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解剖课上,他们合力拿着撬棍撬开甲壳虫的背壳,对着皮下的角质层又抠又挖。
    甲壳虫的壳相当坚硬,跟坦克车差不多大,它通体黑色,头部长着一只尖尖的长角。
    这只角耐高温而且锋利无比,相睢操着热熔刀砍下去,只在上面上留下一道白印子。
    因为蓝眼蚰蜒那件事闹的太大,原来的解剖老师受到了严重的处分,换成了一位女alpha解剖老师。
    女alpha解剖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甲壳虫的强度和陆战队的坦克差不多,它头上的长角非常坚硬,可以毫不费力把你们切成两半,就像切一块奶酪那么简单。”
    “甲壳虫总是成群出现,一般强度的攻击对甲壳虫无效,必须用重火力压制它们,最烦人的是这玩意可以飞,它们最喜欢飞到机甲上,用它们的长角把机甲拆的七零八落。”
    她们现在的解剖课程非常狂野,学生们撸起袖子又劈又凿,给甲壳虫们开膛破肚。
    江月用链锯剑割下了甲壳虫的长角,半米长的长角落地后,大家纷纷凑过去观察。
    江月摸着脑门上的汗,用长角劈开了一块甲壳。
    “这东西真的很锋利!”
    六个人一边解剖甲壳一边闲聊,江森信息广,小声说道:“原来的解剖老师不是处分那么简单,背后牵扯挺广的。”
    江月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白望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他一直倒卖蓝眼蚰蜒的虫卵,选的都是出身不好学生帮他偷运,悲剧就在这,这些学生急需用钱,负责采购制冷盒的宋阳买了一批劣质冷盒,从中间赚取差价。”
    白望:“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冷盒坏掉,里面的卵孵化了,趁他们不注意钻进了他们身体里。”
    蓝眼蚰蜒的足肢上有神经毒素,相当于涂抹式的麻药,不会让人感到疼痛。
    江月后背一凉,小声说道:“闹出这么大事,那个解剖老师得蹲监狱了吧?”
    西薄雨说道:“不止,应该是死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西薄雨背景成迷,但是没有人怀疑他的消息渠道。
    如果他说这件事不简单,那这件事就绝对不会简单。
    大家精神一震,齐刷刷的看向西薄雨,西薄雨看了他们一眼,又冷又拽的说道:“等你们精神力具象化就有权限知道了。”
    江月指指自己:“那我能具象化啊,我有权限知道吧?”
    西薄雨斜了她一眼:“那你去问导员吧。”
    江月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说他的信息素味道太冲吗,至于这样嗖嗖嗖给她射眼刀嘛!
    下课之后,他们脱掉防护服做完全身消杀一起去食堂吃饭。
    几位出身不凡的室友们都去价格昂贵的第一食堂,这里有舒适的隔音包厢,有免费的冰镇饮料,只要有钱,学生可以在第一食堂吃到任何食物。
    相睢包了一整年的包厢,是第一食堂的超级vip金冠会员。
    相睢吃饭,必有烧烤。
    下午没课,大家坐在沙发上撸串,连一向矜持高冷的西薄雨都放弃了形象管理。
    江月满嘴油光,一手烤串一手啤酒,吃了一会又觉得小串不尽兴,干脆拿起一只烤羊腿大吃特吃。
    西薄雨喝了一口啤酒,不着痕迹坐远一点。
    相睢哈哈大笑,这位豪放的北方alpha此刻的神情有些猥琐,对其他人挤眉弄眼:“江月是该多吃点,一滴精十滴血,她昨晚可是跑了好几次洗手间哟。”
    包厢里的alpha们哄堂大笑,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江月手里的羊腿都快掉了,她结结巴巴的:“你们昨晚没睡啊?”
    江森:“醒了。”
    白望:“你的梯子有点松,嘎吱嘎吱响,哪天把螺丝拧拧。”
    库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睢:“我们都理解的,到了万物繁衍的季节了哈哈哈哈。”
    西薄雨:“......”
    江月:……
    相睢拍打着江月的肩膀:“其实你不用跑那么多次,直接在床上解决就行了,大家都是alpha,我们都理解的。”
    西薄雨深呼吸后,咬牙切齿骂道:“闭嘴,都给我去洗手间解决,谁敢把寝室里弄满石楠花的味道,我就让他断子绝孙,说到做到!”
    其他alpha倒吸冷气,面容纷纷严肃,不着痕迹岔开了话题。
    江月也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喜欢石楠花的味道,真的太呛鼻子了。
    因为下午没有课,所以大家一不小心就喝高了,六个人里只有西薄雨能保持绝对的清醒。
    江月东倒西歪回到宿舍,往床上一倒,她周围的空间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纹,一个透明的金雕突然出现在层层涟漪中,展开双翼晕晕乎乎的飞行。
    它一出现,寝室里的温度立刻下降,其他人打了哆嗦,白望立刻把空调关了。
    这一次精神体离体并没有让江月失去意识,江月还在床上打了个滚,大声抱怨:“谁把空调开这么低,咱们这可是北方,这不浪费资源吗!”
    相睢把被子披在身上,嗷嗷喊:“江月你清醒一点,把你那只傻鸟弄回去,别让它四处乱飞啊。”
    江月清醒了一点,朝着金雕伸出手,四处乱飞的金雕非常听话的飞到她的怀里。
    寝室的温度终于恢复正常,大家醉醺醺的睡觉,西薄雨只喝了几口,所以非常清醒的躺在床上玩终端上的休闲小游戏。
    正玩的入迷时,睡的正沉的女alpha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跟诈尸似的掀开被子坐起来。
    西薄雨吓了一跳,他也坐起身,看着女alpha跟只人形蜘蛛似的贴在墙上,她的耳朵贴着墙壁,眉头皱的死紧。
    喝醉的alpha真讨厌,粗鲁又神经分裂,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女alpha屈起手指敲敲墙壁,看向西薄雨:“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西薄雨问道:“什么声音?”
    “有点像衣料摩擦的声音,声音很轻,从墙壁里发出来的。”
    江月的听觉非常非常的敏锐,她睡觉时必定会戴上耳塞,隔壁寝室经常有人起夜,在安静的夜晚中,他下床的声音在江月耳跟闷雷一样,凳子寝室里的人知道她耳朵太灵敏,在她睡觉时也会把动作放的非常轻。
    西薄雨也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隔壁寝室拖拉凳子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江月小声问他:“听到没有?”
    西薄雨瞅瞅她:“隔壁寝室又在拽凳子了”。
    江月:“诶呀,不是这个声。”
    她转身踹了相睢一脚,相睢骂骂咧咧的坐起来:“找你爹有事?”
    江月指指墙壁:“墙壁好像有东西,我不太确定,声音很轻,时有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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