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苏锦之差点以为他就是他在等的人。
    可是他家亲爱的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不是叫做谢殊吗?苏锦之可没忘记他刚进来时苏长东说这人名字叫做郁夏,难不成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苏长东看着自家弟弟在听到郁夏的声音后就猛然睁大的双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
    他是不希望苏锦之和郁夏复合的,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松口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可是看他弟弟这反应,明显还是对郁夏情根难断,他除了松口,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酥酥……郁夏来了,你和他慢慢聊吧。”苏长东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摸了摸青年发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哥哥就在外面,不走远的。”
    苏锦之的脖子还不能扭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眨了眨眼告诉苏长东他听懂了。
    苏长东又看着他笑了笑,对郁夏点点头后就出病房去了,但他并没有把房门锁上,只是虚虚地靠拢,摆明了他要在外面偷听。过此刻屋里的两人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苏老板这掉身价的举动,一个是看不见,另一个是背对着门不知道。
    苏长东出去后,病房里又恢复了沉默,苏锦之不能说话不能动还看不到东西躺在床上都要急死了,只是睁大眼睛面对着刚刚男人出声的地方,希望他能开口再多说几句话。
    郁夏和柳维联系的时候只提到了苏锦之出车祸,没有细说他的伤情,所以郁夏在见到苏锦之之后,也以为他受伤的地方只有手臂左腿和眼睛,并不知道苏锦之不能说话。
    而在他喊了青年之后,青年回应予他沉默,郁夏也没有想太多,觉得青年还在生气难过而已。
    “苏锦之,你好点了吗?”短暂的震惊过后,郁夏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也不再发颤,便下意识地想要解释这次自己主动来看他的理由,“我听说你出了车祸,所以来看看你……”
    然而苏锦之不能说话,所以他只能沉默地抬头,呆滞无神的目光虚虚射向前方,似乎落在郁夏身上,又似乎穿过了他,没有焦距的定在某一处上。
    郁夏见他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又燃起了一簇小火苗,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说些难听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能好言好脸相待,可是他在看到苏锦之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想要发火,似乎看到青年难过的样子,他就会开心一些。
    这种奇怪的感觉几乎伴随了他整个高中和大学,今天也同样摆脱不了,但是郁夏看着青年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眼睛,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在喉头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
    站在门口偷听的苏长东都快替他们两个人急死了,可他却又偏偏不能直接冲进去告诉郁夏酥酥现在不能说话——这不摆明了说他一直在门口偷听他们两个人讲话吗?
    而苏长东之所以还不进去,是因为他终于下决心做了一个决定。
    郁夏和他弟弟绝对不能在一起。
    虽然他的弟弟看上去的确很喜欢郁夏,他们复合似乎也有助于他弟弟的病情恢复,但是郁夏绝对不是那个能陪伴他弟弟一生的人。
    郁夏从知道苏锦之出车祸的那时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倘若真有一点关心在乎他的意思,就一定会千方百计问问他病情怎么样,伤到哪了,他要是知道酥酥伤了嗓子不能说话,也不会有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的局面出现。
    更何况,郁夏来看苏锦之时连束花连盆果篮连份看望病人的礼物都想不起带,苏长东不在乎这点礼物,他在乎的是郁夏对苏锦之的心意。
    结果就是,郁夏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弟弟。
    到这里,苏长东已经开始怀疑苏锦之以前为了让他同意他和郁夏在一起时,说郁夏对他怎么好怎么在乎他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与其让他弟弟一辈子都吊死在郁夏这棵歪脖子树上,倒不如让他们就这样误会,让苏锦之死心。
    不管分手的时候有多么痛苦和难过,时间久了都会忘记的。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苏总是你的哥哥,有他照顾你你应该会好的很快,我今天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郁夏不想再听青年的沉默,深吸一口气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走。
    苏锦之还在仔细听他说话的声音,越听越觉得心中的疑惑更盛,结果陡然听到郁夏说要离开,立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嗯嗯啊啊”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气音,挣扎着想要留下他。
    而郁夏看着他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病态的快感——看吧,叫你再摆脸色,我今天就非要走。
    苏长东马上推门走了进来,到床边扣住苏锦之的身体,压住他所有动作,不让他再胡来扯破伤口,同时看也不看郁夏一眼地开口,把苏锦之堵了回去:“酥酥,公司里还有一些事,郁夏要去忙,等下次哥哥再让他来看你好不好?”
    “呜……”青年小声的哼着气音,却留不住他想要留下的那个人的脚步。
    郁夏也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选择继续向前。
    苏锦之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一个人在黑暗和静默中度过了这么久的负面情绪终于全面爆发,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拽紧苏长东的袖子,低低地呜咽着,他多想能开口说话,叫那个人留下来,他听得出那个人语气里的不高兴,可他却无法出声解释。
    他不是故意不说……
    他不是故意没有解释……
    他只是来不及,是来不及开口……
    脑袋深处猛然出现的刺痛像是一把锥子,狠狠钻着苏锦之的头颅,他捂住额角痛呼一声,随后就没了知觉。
    苏长东被苏锦之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按响传呼铃又把钟霭老医生揪过来折磨了一番,最后知道他的弟弟是因为受得刺激太大而导致的晕厥之后更是气得牙痒痒,再一次肯定自己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决定是正确的。
    “苏先生。”
    “钟医生,谢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苏长东在病房门口鞠躬点头地送走钟霭老医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郁夏喊他的声音。
    “你怎么——”
    苏长东顿时回头,声音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孔之后戛然而止,因为来的人并不是郁夏,而是他给酥酥找的新护工——谢殊。
    谢殊和郁夏应该是长得很像的,但是他们相似程度在照片或者是视频里不细心的话是看不出的,毕竟郁夏是个明星,他在舞台和屏幕前都需要上妆和打灯,平时也很注重打理自己,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而谢殊比郁夏大了整整十岁,五官要更加沧桑和深邃,肤色也更深一些,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盘踞着一条从眉间横至嘴角的狰狞疤痕,就是这一道蜈蚣状的疤痕,把那张和郁夏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给生生毁了。
    但是这并不是两个人不像的主要原因,苏长东能将他们一眼区分开来的,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两个身边的气息。
    郁夏是个明星,周身都洋溢着年轻人的生机与活力,还有那种常年在镁光灯下的自信和傲气,而谢殊,是个刚刚出狱的杀人犯。
    这样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身上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郁夏是个正直风华征战沙场无往不胜的年轻将军,那谢殊就是经生历死浴血厮杀过的沧桑老兵,满身都是一段段血腥的历史,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谢殊也的的确确当过兵,但他也坐过牢。
    按理来说,苏长东是不会找坐过牢的人来照顾苏锦之的,更何况谢殊还杀过人,但是谢殊杀人的原因却是因为救人。
    他进牢那年刚满24,从军校毕业,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可是他回家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男人强奸一个高中生,他马上打电话报了警,同时冲了过去将那男的放倒,却没想到那个男人身上藏了刀,误打之中那刀就捅到了男人自己身上,割断了股动脉,没等到救护车来就失血过多死了。
    谢殊最后被判了6年了,等他出狱,他已经3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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