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有点玄乎。
    祁明诚对此的理解却很简单。某个人为这个国家的安定和发展做出贡献了,这人就有国运加持。
    也就是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普通小兵身上是有国运加持的,整日醉生梦死的达官显贵身上反而就没有了国运加持。这其实很公平。你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了,皇上昏庸不赏你,天道也会赏你。
    至于,祁、赵两家的气运就能凝聚出一个单位的灵气了,整个国家的气运却也只能凝聚出九个单位的灵气(两者加一起就是十个单位),国家的气运是不是显得太没用了点?祁明诚猜测,这应该和他的身份有关。他是祁家人,也是赵家人,因此祁、赵两家的气运能完全为他所用。但对于整个国家来说,祁明诚既不是皇帝,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臣,因此这时的他能借到的国运是非常有限的。
    祁明诚醒来的时候,阳光特别好,躺在床上的他都能感知到从窗口探进来的阳光。
    祁明诚觉得自己的嘴唇上有点什么动静,一个湿湿的暖暖的东西正轻轻地蹭着他的嘴唇。
    祁明诚慢慢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又觉得自己仿佛才眯了一秒钟。
    “明诚!你终于醒了!”一直在床边照顾他的赵成义第一时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祁明诚的目光先落在了赵成义的脸上,然后视线逐渐往下,他看到了赵成义的手。赵成义手上拿着一团棉花。祁明诚了然,也许是他睡得太久了,于是赵成义刚刚用棉花沾了温水在湿润他的嘴唇。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赵成义问道。
    祁明诚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笑着说:“我没事啊!你看,我好好的。”
    “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叫不醒你了?”赵成义不信祁明诚的话。
    祁明诚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就问:“我睡了多久?”根据他自己猜测,他最多睡了三五天吧,绝对不能更多了。这三五天还是他从赵成义的精神状态上推测出来的。
    “你昨天下午忽然就睡过去了,然后一直没有醒。现在是中午了。”赵成义始终盯着祁明诚。
    原来他睡了还不到一天一夜,那赵成义怎么就瞧着沧桑好几岁了?祁明诚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拍了拍身边的床,说:“那你不会彻夜没睡吧?我现在醒了,真的没事了,你躺这里睡一会儿吧。”
    赵成义哪里睡得着啊。他摸了摸祁明诚的额头,又摸了摸祁明诚的胸口。
    祁明诚就随赵成义折腾着。
    见祁明诚是真的醒过来了,赵成义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你这回可吓死我了!好端端就睡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你。我原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又担心你中邪了……唉,好在你终于还是醒了!”
    “我真的没事……我、我就是之前赶路太累了。”祁明诚说。
    赵成义仿佛接受了祁明诚这个一点都不走心的解释,转头朝院子里喊着说:“明诚醒了,你们谁有空,赶紧给你们老板熬点稀粥、煮个面疙瘩啥的。”说着,他又看向祁明诚,问:“你饿了吧?”
    其实祁明诚一点都不饿,因为法器温养了他的灵魂,此刻的他甚至还觉得精力十分充沛,不过见赵成义这样问,他就点着头说:“确实是有点饿了。我不想吃面疙瘩,还是喝粥吧,切点腌黄瓜。”
    不怕祁明诚提要求,只怕祁明诚吃不下,赵成义高兴地说:“好好,那咱们就喝粥。”
    祁明诚已经在床上躺不住了。他当时睡得非常突兀,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后来估计是赵成义帮他脱了的吧,总之祁明诚现在只穿着一件中衣。他低头穿外套时,赵成义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
    厨房里的炉子一直都没有灭,粥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了,祁明诚立马就能吃上热的。他喝粥时,赵成义就坐在一边瞧着他。也许是情绪终于稳定了吧,赵成义这回已经能开玩笑了,说:“昨天晚上,我把城里的大夫全请了过来。他们都说你就是睡着了,然后一个个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大惊小怪。”
    “我真的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祁明诚十分抱歉地说。
    赵成义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总之,你身体没事就好。”
    在此时的人看来,只要能吃得下去东西,那人多半就没事了。因此,包春生几个煮了很多粥,巴不得祁明诚能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祁明诚哪里吃得下那么多啊,他喝了一碗,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喝了。赵成义这才把剩下的吃了。原来,赵成义也一直都没有吃东西。祁明诚不醒,他就没有胃口。
    一时之间,祁明诚心里仿佛被填进了无数的想法,一团一团如同被猫儿弄乱的找不到头的毛线。
    赵成义把碗筷收了,又来祁明诚面前坐着。
    祁明诚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也什么都看不下去,就和赵成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确定祁明诚真的没有事了,赵成义忽然说:“你在屋子里坐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祁明诚知道今天不是赵成义的休沐日,明白他军营里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说:“你快去忙吧。我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而且,我就坐在屋子里看看书,院子里还有包春生他们几个守着。”
    “嗯。”赵成义应了一声,很快就出了屋子,又出了院子。
    赵成义走后没多久,包春生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了?”祁明诚问。
    包春生一直对祁明诚忠心耿耿,犹豫了好半天,说:“这个事……赵校尉不准我们说,不过我觉得不该瞒着您,好的、坏的都该让您知道。”凭着他对祁明诚的了解,他知道祁明诚更想知道真相。
    “什么事?”
    “昨晚上,您怎么都叫不醒,校尉就把大夫请来了。大夫都说您脉象平和,只是睡着了而已,但您确实怎么都叫不醒,于是有个大夫说,您可能是中邪了……”包春生慢慢地说着,“正巧您白天时去了一趟西营,他们受的是刀剑伤,病气传不到您身上,但有死气,说不得您是被什么缠上了……”
    祁明诚明白了,估计赵成义相信了这种解释。怪不得他醒来后,赵成义没有追问他昏睡的原因。
    “若有人死时心有不甘,他们死了后会以为自己还活着,就想要吸活人的阳气……”包春生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神婆们的话,又说,“于是,赵校尉就亲自求了您身上的野鬼,许了他些好处……”
    祁明诚知道此时的人对于神鬼之事的敬畏,追问道:“许了什么好处?”
    “原说了要用三年阳寿换野鬼离开您的身体,只是许了之后,您还是一直没醒。”包春生小声地说,“于是加到了五年……早晨时您依然没有醒,校尉就把我们都赶出去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此时的人均寿命在四五十岁左右,用人均寿命来算,赵成义都已经活了半辈子了。他接下来的年岁已经不多了,也就剩了二十几年的样子,结果他还分了不少给孤魂野鬼,只求祁明诚能平平安安。
    祁明诚作为现代人,他不信这些鬼神之事,但此时的人都是相信的。
    赵成义把自己的阳寿许出去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
    祁明诚忍不住想起了他念小学时做过的一篇阅读理解,大约说的是医生让一个小男孩给一个小女孩输血,小男孩以为输了血以后自己就会死,但他经过思考后,依然坚定地递出了自己的胳膊。在那个时候,小男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给出的不仅仅是血,他给出的其实是自己的生命。
    此时的赵成义也是一样。
    即使要吸他的阳寿的孤魂野鬼并不存在,但他不知道。
    他愿意为祁明诚付出的是他的一条命。
    这或许和爱情无关,这份感情远比爱情崇高。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78章
    赵成义是坚信祁明诚中过邪的。
    第一,祁明诚从西营回来,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在院子里就睡了过去;第二,祁明诚睡过去以后怎么叫都叫不醒;第三,大夫没有从祁明诚身上看出任何的问题来;第四,祁明诚在他发愿后醒过来了。所以,赵成义相信自己的发愿是有效果的。既然如此,那么祁明诚醒来了,他也该去还愿了。
    当赵成义回来时,祁明诚正拿着一本书,坐在窗户前一页一页地翻看。
    这一幕让赵成义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赵成义再次不走正门,而是走近了窗户,靠着窗沿,把一个东西递给祁明诚,说:“喏,以后你都把这个戴在身上。要是不喜欢挂脖子里,我记得大嫂给你做过一个荷包,你就装荷包里带身上。”
    “是什么?”祁明诚低头一看,觉得像是一串犬科动物的牙齿。
    因为赵成义是从他自己怀里把这东西拿出来的,因此牙齿上还带着赵成义的体温。
    “是狗牙,辟邪用的。”赵成义也不故弄玄虚,直接就说了,“好容易才弄到这些,都是从寿终正寝的老狗身上取下来的,它们平平安安活了一辈子,以后跟着你,肯定也能够护着你无病无灾。”
    此时的很多人都相信狗牙能辟邪,然而有些人认为小狗身上的阳气最旺,那么小狗的狗牙的效果也一定是最好的,于是他们为了取狗牙,就弄死了不少小狗。赵成义对此嗤之以鼻。好好的一条狗,因为人们想要它的牙齿,就把它弄死了,它能不生怨气?既然牙齿上都有怨气了,它又如何能辟邪?
    所以,赵成义找的都是那种自然老死的狗的狗牙。据说它们活着时性情都很温顺。
    “对了!”赵成义又想起了什么,催着祁明诚说,“你会学小奶狗的叫声不?嗷呜呜那样的,你先学两声,赶紧的!只要老狗把你当成了它们同族的幼崽,以后看顾你时,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
    祁明诚知道这串狗牙一定是赵成义花了大精力才弄到的,然而他心里刚刚升起的感动情绪立刻就因为这一声“嗷呜呜”而变成了哭笑不得。看样子,他这次昏睡果然是把赵成义吓住了。赵成义原本虽说有些敬畏鬼神之事,但这不过是因为受到了时代的影响而已,他本人根本就没有这样迷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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