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愈发放肆了!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答应他那劳什子的要求。
    薛婵用力地握了一下拳,忍住忍住,她总不能步了原身的后尘!
    薛婵沉着脸转身就走了,裴砚宁痴痴地笑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阿婵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生气了。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对什么都冷冰冰的。
    裴砚宁弯起眸子甜蜜地笑了笑,回屋去睡自己的回笼觉了。
    吃完早饭,薛婵和丁香玉相继出门去了衙门。
    等太阳出来时,西厢房的门才缓缓推开,一夜饱睡的崔钰伸了伸懒腰。
    真舒服,崔钰觉得他这辈子好似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一夜安心,早上还可以赖床。
    他出门之后看见厨房灶台上放着的两个洗好的空碗以及灶台上煨着的热粥,就知道两个女人已经吃完去当值了。
    他故意把手伸进凉水里浸了浸,然后悄悄溜进裴砚宁的屋子,一双手一下子伸到裴砚宁的被子里。
    裴砚宁瞬间睁眼,“啊!”地叫了起来。
    崔钰开心地笑了起来。
    “坏人!”裴砚宁打他一巴掌,“以前没发现你是这种坏人!”
    “以前砚宁也不曾与我睡在一个屋檐下呀。”崔钰坐到他的床上,捏了捏裴砚宁的脸颊,才问,“早上是你做的饭?”
    裴砚宁点点头,小声道:“我还亲了阿婵,才回来睡觉。”
    崔钰又揉了揉他的脸。
    “我以前真没想过,我们兄弟两个还能一起过日子呢。不知道她们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估计是不会了。”裴砚宁道,“阿婵以前跟我说过,衙门管一顿午饭的。”
    “嗯!”崔钰想了想,“那咱们晚上炸春卷吃!”
    ·
    衙门捕快的工作依旧是巡街,有些留下修补修补衙门破损的地方,有些前去慰问独居老者,丁香玉动了点私权,将自己和薛婵分到同一组出去巡街。
    “陪我参谋参谋送什么才好。”丁香玉道。
    薛婵也没什么所谓,“今日可以去那家米铺把钱还了。”
    实话说,薛婵现在穷得叮当响,之前衙门赏下的银子劈给了裴砚宁一半,昨日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花了个精光。
    房费到现在还是丁香玉给她垫的,莫说给裴砚宁积攒下一些嫁妆,倒是负债累累。
    “衙门的月钱什么时候发?”薛婵叹气。
    丁香玉笑了笑,“不急不急,还有十来天就发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龙首镇最繁华的商市,最后在一个首饰铺子前停了下来。
    “嘶,你说他喜不喜欢蓝色的?”丁香玉拿起一只蝴蝶花钗瞧了瞧,自言自语,“他似乎不喜欢如此花哨的样式,那这个白色呢?”
    薛婵漫不经心地等着丁香玉挑东西,道:“首饰这种东西,一般只有自己的妻主买给夫郎的,你这样送东西,人家能收么?”
    丁香玉一愣,“是吗?那、那我换一个。”
    说着,她又看上一个漂亮的兰花香囊,想起昨儿崔钰亲口说了喜欢兰花,对着店家一笑:“这里面装的什么?”
    “是一些安神的花草。”
    “好,我买了。”丁香玉痛痛快快付了钱,满心欢喜地把香囊揣进怀里,好似自己得了礼物一般。
    薛婵看她一眼,心道香囊这种东西也容易引起误会,但是在九州,女子就是送香囊给心仪男子的,这样一来好像又没什么毛病,反正丁香玉也的确对崔钰有意。
    虽然她一点也不明白丁香玉这种情感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终于结束了买礼物的过程,二人前往那日失窃的米铺,可走到米铺却没开张。
    “真是不巧,咱们明日再来。”丁香玉拍了拍薛婵正准备和人一起回衙门,旁边的人听见她的话,道:“这位官娘,这家米铺早关门啦,掌柜走了好几天了。”
    “关门?不开了吗?”
    “是啊。这些日子生意不好,她的租金又到期了,索性关门走了。”
    两个人站在街上沉默起来。
    “我还欠她银子呢。”薛婵说,“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丁香玉想了想,也没记起此人模样来,只隐约记得是个胖胖的妇人。
    薛婵有些沮丧,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借人家的米做了顺水人情?
    “又不是你有心的,没事。”丁香玉扯着薛婵回了衙门,整理了一番衙门因暴雨破碎的瓦片,傍晚准备下职回家时,忽然听见击鼓鸣冤声。
    “我要报官!!我家丢了十一只鸡!”外面的女人大声叫喊着。
    “这种事也需要击鼓鸣冤?”丁香玉使了个眼色,叫身边人把外面击鼓的妇人带进来,以免扰了知县大人的清静。
    说起来,自从薛婵到衙门做事之后,一次也没见过这个王知县,升堂的地方也一次都没用过,还以为今日能见识一番,如此看来又是不必了。
    一个穿着褐衣短衫的妇人跑了进来跪到地上:“官娘!我家的鸡被偷了!”
    “丢了多久?”丁香玉道。
    “上午还在,下午突然不见了!”妇人紧张道,“那可是我家全部的家当,平日里就指着这些鸡下蛋生钱呢!”
    几个捕快脸上都带着不耐,平日里最烦的便是百姓报官说什么东西丢了,然后她们就得负责一个个给找回来。
    这要是个死物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活鸡。
    鸡这种东西,一跑起来上蹿下跳的,抓起来颇费一番功夫。
    “我去给你找。”薛婵开口。
    丁香玉微顿,“咱们不回家吃饭么?我叫别人去找就是了。”
    薛婵摇摇头,“我也没做过什么正经事,你先回罢。”
    薛婵收拾了一番,叫妇人引路,很快离开了衙门。丁香玉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在街市上买的那个香囊小心翼翼同崔钰的卖身契装在一个信封里,这才往家里去了。
    四合院里,两只雪白的团子靠在一处坐在门口晒太阳,他们下午刚把炸春卷需要的食材准备好,只等着两个女人回来下锅吃新鲜的。
    可是远远的,裴砚宁只看见丁香玉一个人回来了。
    丁香玉老远就看清裴砚宁渴望又失望的眼神,失笑道:“临走的时候接了个案子,薛婵去办了,咱们可以等一会儿,她回来再吃饭。”
    裴砚宁微叹一声,心里想着阿婵一点儿也没记挂着要赶紧回来看他,悻悻地进了屋。
    崔钰正要起身进屋时,丁香玉抿了下唇,出声叫住了他。
    “崔、崔郎君。我有东西给你。”丁香玉道。
    崔钰转身,跟着手里就被塞了一个信封。
    “这是......薛婵叫我转交给你的。里面还有我......我先走了。”丁香玉一番话说得坑坑巴巴,她一辈子也没送过男人东西,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可当崔钰的眼睛一看着她时,她就紧张起来,
    崔钰拿着东西,一脸疑惑地看着丁香玉逃似的溜进了自己的屋子。
    薛婵给他的?
    崔钰一边拆信封一边往自己屋子里走,看见里面有一张纸单子,取出打开一看,才知这是他的卖身契,之前薛婵说要还给他的。
    崔钰笑了笑,正准备把卖身契好好收起来,可信封依旧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崔钰倒过来颠了颠,从里面滚出来一个蓝色的香囊。
    崔钰拿起那个香囊,一下子僵住了,这......这是薛婵给他的!?这还了得?!
    崔钰烫手山芋似的将香囊丢了出去,见它落在地上,又觉得万分不安,砚宁看见一定会问他的,崔钰紧紧张张地把香囊藏了起来,一肚子糟心。
    这......不知道丁捕头有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她方才说话那个样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崔钰吓得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推开门就去主屋寻裴砚宁。
    “砚宁!”崔钰唤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后,才慢吞吞走进去。
    裴砚宁正趴在床上,一双眸子恹恹的,应的声音颇为低沉。
    “还在...等你妻主啊。”崔钰僵着脸笑了笑。
    “她就是不爱我,才会不回来看我的!”裴砚宁气呼呼地,早上的时候他还特地亲了亲薛婵让她早点回来呢,她一点都不记得。
    “不是说去办案子了吗?没事的。”崔钰白着脸坐在裴砚宁身侧。
    “可是丁捕头都回来了,可见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案子。”
    “说到丁捕头......”崔钰小声,“她刚刚有给你什么东西吗?”
    裴砚宁摇了摇头,“怎么了?她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在吗?我回屋了。”
    “啊......”
    崔钰还以为薛婵是给裴砚宁买的,捎带送了他一个而已,可是裴砚宁没有。
    他一手的汗,几乎不敢去看裴砚宁的眼睛。
    “快、就快回来了的。”崔钰飞快地说完,几句话说下来,到底是没有勇气说出自己收到香囊的事,忧心忡忡地走了。
    裴砚宁觉得崔钰有些奇怪,但也没再多问。
    不难想,大约是丁香玉送了他什么东西,叫崔钰哥觉得一时难以接受,然后来问问他是不是也收到了。
    奇怪,这俩人难道不是互相喜欢着的吗?
    裴砚宁目光一暗,不管怎么说,他那没心肝的女人这会儿是没有想着他了。
    待薛婵给人家找到了鸡回家时,太阳已经差不多落山了,她走进四合院的巷子里,看见崔钰正等在门口。
    薛婵上前几步,问道:“不进去?”
    崔钰正在想事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脸也跟着白了白,道:“我......我拿到卖身契和......了。”
    薛婵点点头,越过他正要进门,可崔钰又一把拉住了她,薛婵回头,对上崔钰愤怒的眼神:“你怎么能这样!?砚宁那么喜欢你!”
    薛婵愣住了,她怎么了?难道......因为回家晚了,裴砚宁不高兴了?
    “我去找他。”薛婵说着又要往里走,可崔钰抓着她的手一点也没松。
    “咱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你却做出这样的事,你就不怕他伤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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