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这是苏漾以前最喜欢吹的曲子,名字叫做《夜来香》。说的是两个小年轻的爱情故事,好像结局不怎么完美。
    记得当时这家伙没别的特长,就是玩乐器玩得溜。而且笛子曲吹得出神入化,很多时候都让人有种天籁之声的感觉。
    慢慢从浴室走出来,靠在门框上温柔看着丈夫,满脸都是柔情。
    看见秦罗之后,苏漾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那啥,吵到你了?”
    秦罗立刻笑着竖起大拇指:“夫君你吹的真好,为什么不继续吹啊,特别好听。”
    并没有提及过去苏漾吹笛子的事情,怕引起他的伤感。一个男人总是记不起自己的过往,肯定不会多舒服的。
    苏漾看了看盒子里面,还躺着不少乐器,笑着道:“我我就是看见这里有了,就随手拿起来吹了吹。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吹笛子。”
    秦罗头上来坐在苏漾的腿上,两只玉臂勾住丈夫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带着崇拜的表情笑道:“我从来不希望我的男人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想让你做丰功伟绩。就算你是个木匠也不打紧,只要能陪着我安安静静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每天我弹琴你吹笛,日子不也是很快活?”
    最难消受美人恩,有这么个绝世美女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苏漾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搂着秦罗一阵猛亲,直亲得秦罗手足酸软,这才被秦罗推开,红着小脸看了一眼北屋,小声道:“小心点,别让师父师娘听到,多不好意思。”
    “那有啥,都是成年人……”苏漾故意笑呵呵地逗秦罗,结果话音刚落,北屋那边就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声音,然后床板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然后文娘也伴随着节奏歌唱起来,那声音有点肆无忌惮的旁若无人,让这边屋里的两个小年轻听的目瞪口呆……
    我勒个槽……苏漾无语的大翻白眼,他们两个这么小心翼翼,结果那两个老的竟如此豪放,这是直接要唱山歌的节奏啊。
    秦罗也闹了个大红脸,想不到桃园里的人性情竟如此开放,各方面都保留着最原始的状态,当真让人大开“耳”界。
    这样一来,两个人反倒不好意思继续了,总不能老的小的隔空演奏,那是不是有点太浪了?
    两人借着如豆的灯光看墙的另一侧,发现了几张照片,照片里有云翠和另外一个年轻姑娘,想来应该是她的女儿。除了照片之外,墙上还挂着几个风铃,还有吉他胡琴之类的乐器。看起来这个女儿也是个音乐爱好者。
    “这位是文姨的女儿,今天文姨跟我介绍过,说这个女儿也是个音乐和表演的爱好者,因为不想让女儿在这种偏僻的小村落枯度一生,就让师父帮忙把她送出去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文姨感激师父,加上想有个伴,就嫁给了他。师父娶了寡妇的事情在桃园也比较有名,毕竟这边比较落后,人也不多。而且你有没有注意过,留在这边的大多都是中老年,年轻人都下山了,文姨说有的出去后再也没回过头。”
    苏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怪不得他回来后桃园里那么多人都表露出热情,看来再回来的年轻人当真没几个。
    秦罗突然幽幽叹气:“文姨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没了老公,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又等于半卖身似的哀求师父把女儿送出去,可是女儿在知道她嫁给师父之后,却决绝的再也没回来过。之前师父曾拿回一部电话,可惜这边没有电,只打过一次电话就再也没通过音讯。”
    若换个环境,苏漾或许真的会同情文娘。可是听着北屋那边文娘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快“歌唱”,苏漾实在没办法跟命苦联想到一起,自从跟了老流氓,文娘便展开了第二春,现在日日美的不得了,吃喝不愁,对一个山村农妇来说,儿女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操心,现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得意。
    苏漾跟自己老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把秦罗抱起来去了浴室,反正现在水烧的也差不多了,来个鸳鸯锅恰到好处。
    秦罗惊呼一声,却没有反抗,而是紧紧搂住苏漾的脖子,绝美的俏脸上带着期待。
    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都是一脸满足的走出来。穿着睡衣的秦罗跑去铺床,苏漾则坐在窗前看外面。
    不知怎么搞的,又摸起了笛子来吹。这次吹的是一首缠绵悱恻的笛曲,笛音婉转悠扬,很快就让他沉浸在了曲子的旋律里,甚至忘记了吹奏者就是他自己。
    隐约之间,仿佛看见了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满脸是血的倒在他身边,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耳朵,用尽全身力气说了句:“逃。”
    苏漾耸然一惊,一下子从笛曲当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心口一阵阵的疼痛。
    秦罗来到他身边,轻轻将他拥入怀里,温柔呢喃道:“夫君,我感受到了你曲子里的悲伤,是想起了什么来吗?”
    苏漾用力回忆,刚才的画面只是惊鸿一闪,却再也无法看得透彻。失落的摇了摇头,把那画面藏在了心里。不管如何,他都要尽可能追寻到先前,不负现在,不枉过去。
    那边北屋里的两人也停了下来,文娘这才想起来家里不是他们两个,隔壁屋还有一对儿,想必刚才已经把他们的声音全听了过去,顿时臊得面红耳赤,脸红脖粗,翻了个白眼把君莫笑推开:“老不修,都怪你。让我怎么见人?”
    “怕啥,又不是丢人的事。”君莫笑浑不在意,反倒扬了扬眉毛,“那小兔崽子大晚上不睡觉,吹个破笛子鸡猫子鬼叫个毛。”
    文娘娇嗔的拍他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多好听。好久没听过二牛吹笛子了,不过,为何觉得笛音里面藏着那么浓的哀伤,他在外面有过伤心事吗?”
    君莫笑看了眼窗外,似有所指的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江湖里的事,最诱人,也最伤人。风流儿郎总是侠骨柔情,却也总是为情所伤。那小子为一人想与天下人为敌,终究还是差点殒命。不过也好,重活一回,他总该变聪明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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