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
    “元副首领,这探子嘴还挺硬,审问了那么久愣是没蹦出一个有用的字来。”暗卫甩了甩手,把布满倒刺的鞭子扔在一边,呸了声,朝着元安道。
    一旁,黑衣少年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听见这话,一个激灵,困眼朦胧的抬眼,说话的时候都打着哈欠,“那你泼盐水,多整点,大人交代了,别弄死就行。”
    元安懒洋洋瞥了眼那被倒挂在刑架上的敌国探子,神色间难掩倦色,从昨日午后被赶回来审问后,他一刻不停的审问,一开始他还有劲儿,熬了一宿,愣是一点效果都没,人都快傻了。
    暗卫听令,打了桶水来,当着探子的面,抓了一大把盐扔进去,随意搅了搅,抬起来便一桶泼上去,“快说!”
    “啊!”中年男人原本垂着头,被盐水刺激的醒过来,痛呼出声,凌乱不堪的发丝黏在脸上,略显肥胖的脸上血痕已经干了,结了痂,狼狈极了。
    元安瞥过去一眼,缓缓开口,“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免得多受皮肉之苦,这么和你说吧,这地牢之中,多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刑具,你若是实在不识相,那我也只能拿出来了。”
    “呸!下国之民!和你们那个夜郎自大的皇帝一样,不久的将来,我大兴国铁骑势必会踏破尔等下国王城!尔等皆为我大兴国奴仆!”
    探子朝着元安吐了口口水,怒瞪着眼睛,猖狂道。
    “嚯?”
    元安也不是吓大的,闻言往后一靠,轻蔑的扫过去一眼,翘着二郎腿,“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看不见了,来人,把家伙抬出来!”
    以为这太傅府地牢没点厉害的家伙?
    前院,粉嫩的桃花开了满院,桃花瓣落了一地。
    两道一高一低的身影在游廊中漫步,沈于渊微偏着头,目光全部落在女子身上。
    静谧又美好。
    有风吹来,裴晏如轻扯了下旁边人的衣袍,在游廊上坐下,走心的夸赞,“你这院子布置的真好。”
    她以前听过十里桃林,但却没想过还有人将桃树栽了满院。
    等秋天时,岂不是结了一院子的桃子?
    沈于渊自然的在一旁坐下,深邃的眸落在院子里,顺着话说,“嗯,我也觉得这桃花甚美。”
    她喜欢的,便是他喜欢的。
    裴晏如颔首,认真道,“那府里桃子应是不缺。”
    原本要说出口的情话顿时卡住,沈于渊低笑扶额,许是真的觉得好笑,他笑得眉眼弯弯,身子跟着轻颤,又像是无奈极了。
    “你笑什么?”裴晏如听见笑声,回头,他生的很好看,笑起来更是惊艳。
    但有什么好笑的。
    她美眸微动,又看出去,目光落在那开的繁盛的花上,细思,总不能都是不结果的桃树?
    “便是十里桃林在我心底也比不上阿泠一人。”沈于渊好以整暇的看她一眼,将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他身子斜斜的倚在栏杆上,墨发束起,眉眼间浮现淡笑。
    裴晏如反应过来,原来是想撩她,不等她说什么,却见对面那道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呼吸微乱,眸光停滞,下意识出声,“你......”
    意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到来,一只略带冰凉的手从她头顶拂过,含着笑意的声音敲在心上,“阿泠在期待什么?”
    沈于渊往后退了半步,又坐回位置上,分外好看的手上捻着一片落花,眼底闪烁着细碎笑意。
    裴晏如:“...........”
    她颇有些恼了,起身,“我这番来,便是来谢谢你昨日的帮忙,我先走了。”
    明明前一秒还说着那般的情话,后一秒又突然凑近。
    换做是谁都会想是……
    裴晏如暗道自己也是昏了头了,放着铺子不去看,非要来他这闹心。
    她正欲走,衣袖却被扯住了,不等她回头,不远处元千脚步匆匆的过来。
    很快到了两人跟前,元千先是看了眼裴晏如,随后拱手行礼,“属下见过大人,见过裴大姑娘。”
    “出什么事了?”沈于渊眼神凉凉的看着来打搅他们二人世界的下属。
    元千哪能知道来的这么不巧,顶着那凉凉的视线,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大人,元安传来消息,说是那人死活不松口,快死了,问您要不要命元弦去治。”
    元安那臭小子,事儿没审出来,人倒是快弄死了。
    现在还得他背锅。
    元千暗暗问候了元安几句。
    话说出口,元千小心肝儿抖了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心看了眼大人的脸色,在裴姑娘面前说这些,他会不会完蛋?
    沈于渊倒是没想过在她面前隐瞒,但想到那时候她极为厌恶他的残忍和强势,眼底微暗。
    气氛瞬间冷下来。
    就在元千想着是哪种死法比较体面的时候,清淡的嗓音打破了死寂。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裴晏如凤眸扫过元千面若死灰的脸,在一个刚满十八的少年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着实有趣。
    “阿泠,那地方脏,别去好不好?”
    男人颀长的身子弯下来,轻哄道,眼刀飞出去。
    元千一个激灵,后退好几米,飞快消失。
    看大人这意思,估计那货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这墨国多了去了,到时候再抓就是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更何况......”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后面一句话,裴晏如是在心里说的,面上却是不显,“兴许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这折磨人的法子出了皮肉之苦,可还有很多有意思的。
    知她性子执拗,沈于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哄小朋友似的,“那看过了晚上不许害怕。”
    裴晏如微顿,失笑。
    她又不是什么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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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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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不顺眼
    穿过游廊,愈走,桃花所不及的地方,凄凉了许多,直到站在一处寻常的岩石后面。
    大抵是府邸构造时便经过精心设计,寻常日子里,便是有人打这里经过,也绝不会察觉到任何异样。
    裴晏如略回头看来时的路,这边应是荒废了的院子,地上很脏,不远处的亭柱红漆掉了,露出虫噬后的残木。
    “阿泠?”听见轻唤声,裴晏如收回视线,看着已经面前的岩石被挪开,从她的视线看过去,里面是有一条乌漆嘛黑的楼梯直通底下。
    一片漆黑之中,她正小心看着脚下的路,手被一只温热的手包裹,刚刚好够两人通行的路,让她和他并肩走着。
    裴晏如眉心微动,想着是黑暗之中,抬眼去看他。
    他的脸藏在黑暗里,叫人看不真切,轮廓棱角分明的很,但他牵着她的手的动作很温柔,颀长的身躯站在身侧,给人安心的感觉,忽地,她脑海中闪过曾看过的皮影戏,现在若有影子,那叫外人看去,想来也是甜蜜的一对。
    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段路不长,转眼便到了,沈于渊有些遗憾。
    若是能一直牵着她的手便好了。
    刚刚踏入地牢,血腥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尘封不见天日的沉闷。
    裴晏如秀眉轻蹙,边往里面走,目光扫过四周,随口一问,“这地牢是你建的还是之前留下来的?”
    据她所知,很多大臣私底下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看着地牢修建的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有些地方又看着很新。
    “之前便有了,我翻新了一下。”沈于渊侧眸去看,见裴晏如神色平静,解释了句。
    裴晏如颔首,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又看了眼那浑身矜贵的人。
    “元弦儿,人怎么样,不会死透了吧?”元千的声音传出来,细听,嗓音里还带着几分叹息。
    元千能不叹息么。
    抓人说的容易,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好抓。
    这好不容易抓回来一个,啥都没套出来就死了,那他们这一趟不就白跑了?
    于是乎,元千还是去揪来了元弦,给人治治,兴许还能吊回几口气。
    元弦声音很独特,得天独厚的烟嗓,但年纪轻,这会儿许是太无语了,“我再晚来一点,估计就没得救了。”
    “哎呀,这不是赶个巧了!”
    里头,元千咧嘴一笑,有点欠揍,一个转头的功夫,忽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两人,笑容一敛,几步走过去,拱手行礼,“属下参见大人,裴姑娘。”
    元弦稍顿了下,随即快步走过来,稍次于元千半步,如出一辙的拱手,垂下眸,没什么感情的开口,“属下见过大人。”
    她没叫裴姑娘。
    元千敏锐的注意到,眼角瞥过去,当着大人的面不给裴姑娘问安,这是不想好了?
    裴晏如倒是无所谓叫不叫的,目光自元弦脸上扫过,她记得这个人,狩猎会时应是这人给她看的伤。
    沈于渊淡淡的看人一眼,嗓音淡漠,“本官旁边这位,是裴姑娘。”
    听这语气,元千急了,小心的用胳膊肘捣了捣元弦。
    这货之前不还好好的,这回脑子抽了?
    元弦恍若未闻,只自顾自道,“回大人,探子的命已经吊住了,不过若是继续用刑,估计活不了几日了,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说罢,她略弯身,拱手示意了下,转身离开,扎的高高的长发划开一抹弧度。
    元千瞅一眼大人冷下来的脸色,求救的目光看向裴晏如。
    元弦儿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裴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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