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时,忽地回头,眼底隐隐染上嗜血之色,大手一挥,顿时,大殿之上,厮杀声渐起。
    程贵妃在暗卫的护持之下,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局势,掌心出了汗。
    这是她所剩的所有力量,今日一战,便是决战!
    这回她也学聪明了,派人守在了宫门口,免得那墨国军队再次突袭,只要太子死了,那皇位就是她儿子的了!
    程贵妃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子武功不差,但双拳难敌四脚,很快那道华服上便出现了不少血痕,嘴角隐隐渗出血来,男子紧咬着牙,带着极致恨意的眸剜向程贵妃,不等他冲过来,就被一剑贯穿了心脏。
    “啊!”
    男子身躯微微前倾着,剧烈痛苦让他面目狰狞,踉跄几步跪倒在地,再也没了生息。
    “殿下!!”
    在人群中混战的孟四郎目眦欲裂,暴冲过来,却忽略了身旁的人,就在他快要到太子身边之时,一阵剧痛袭来,他停住了脚步,看着从前胸漫出来的冰冷剑尖,瞳孔扩大,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子面前,“殿下....”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完,两眼一翻,死在了太子身边。
    孟大人眼见着儿子死去,老眼通红,却不敢放松警惕,看着身前越来越吃力的侍卫,压着丧子之痛,“走!”
    太子没了,死扛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程贵妃有意放了他,眼风扫过去,暗卫手下放水,孟府侍卫连忙护着孟大人出去。
    短短一刻钟时间,太子一党几乎被绞杀干净。
    鲜血淌了一地,将名贵玫红瑞鹤绒毯染成了暗红色。
    眼见着大殿之内都是自己人,程贵妃眼底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唤来意欢,“去,把八皇子接过来。”
    面前,身着朴素衣裙的女子缓缓抬眼,程贵妃脸色一变,不等她回过神来,面前的脸忽然靠近,鬓发扫过她的耳朵,腹部传来剧烈疼痛,程贵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意欢你....为何要背叛本宫?”
    闻言,意欢笑了下,在其他暗卫反应过来之前,将刀横在脖颈前,看着贵妃,笑意凉凉,“贵妃娘娘可能不知道,我本名不唤意欢,而是赵锦欢,是死在你手下的赵氏遗孤!不过您也不必怕孤单,奴婢已经送八皇子先去了地狱,贵妃娘娘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你!”
    贵妃捂着腹部,鲜血不断从她指缝间露出,她脸色愈发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死不瞑目。
    “娘娘!”
    伴随着惊呼声,大殿内混乱一片。
    暗处,有人悄悄离开。
    宫外,装潢简朴的府邸中,棋子落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裴晏如轻笑了声,“我赢了。”
    对面,男子身着藏蓝锦袍,腰间系着佩玉,好看的眸扫过棋局,唇角弯了弯,“嗯,阿泠最厉害了。”
    低缓悦耳的动听缓缓传来,如酝酿了多年的美酒,闻之沉醉。
    裴晏如本身便是声控,自己会多种声音,自然也对声音格外注意,他的音色是极好的,她心跳的快了快,主动越过棋盘,搂上他的脖子,坐在人怀里,唇角染上笑,“我可不好娶回家的,你太傅府可准备好了彩礼?”
    “早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沈于渊幽幽道。
    裴晏如:“........”
    见她沉默,沈于渊在那细腰上捏了把,继续道,“当时忙了半个月才将库房清点好,现在倒是好,又进了库房。”
    “所以,那段时间你没来找我,是在准备彩礼?”裴晏如福至心灵。
    难怪呢,她记着他有段时间没出现,原来是准备彩礼去了,她那时还以为他是忙公务呢。
    “结果倒好,你转头嫁给了别人去了。”
    语气里沾酸粘醋的。
    裴晏如没多思考,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掠过他唇畔,笑意晏晏,“还生气吗?”
    “嗯。”
    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晏如微愣,感觉到什么,忙想起身,却晚了。
    沈于渊径直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床榻走,自喉间溢出来笑,“说起来,之前那本小册子里的姿势我们是不是还没用完?”
    裴晏如:“!!!!”
    一室旖旎。
    待她再醒来时,身旁的人正侧卧着,面朝着她,修长指尖缠绕着她的乌发,“醒了?”
    裴晏如很不想睁眼,只闷闷的应了声。
    简直太过分了!
    她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想起什么,只得睁眼看他,嗓子很干,“现在局势如何了?”
    闻言,沈于渊指尖微顿了下,深深看了面前人儿一眼,到底还是开了口,“太子和贵妃都死了,我们的人已经占领了皇宫,再过段日子就让那人接手。”
    他说的那人,自然是三皇子战卿。
    裴晏如略颔首,如她所料,太子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她记得最后贵妃是死在了一名宫女手里,只是不知姓名,但想来同太子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皇室之中的关系素来复杂,贵妃可以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太子也能。
    只是看谁藏得厉害。
    裴晏如抿唇,她倒是对这两人的死没多大感觉,只看着说到交权之时男人微微黯淡的眸,启唇,“你介意我说把皇位让给他吗?”
    依照现在的局势,就是沈于渊想要在大兴国称帝也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战卿帮她良多,哪怕是到最后,也没有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她自是不愿亏欠了他。
    闻言,沈于渊低眸,望进那双隐含担忧的眸,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埋进她的颈窝,嗓音平和,“傻泠儿,我们的家都在墨国,我怎么可能留在这呢。”
    哪怕是泼天的权势,若是没有阿泠,于他而言,便是囚笼。
    我们的家....
    裴晏如眸光剧颤了下,旋即缓缓笑了,“嗯呢,我们的家,在墨国。”
    那是拥有他们诸多记忆的地方,换了是她,她也舍不得。
    “我记得你很喜欢孩子?”
    忽地,耳边传来声音,裴晏如身躯一颤,“不,其实我不是很想的——”
    “不,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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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打压?
    大兴国局势彻底平定,墨国军队撤离,交权给了战卿。
    在战卿登基为皇的那日,裴晏如一行人离开了大兴国,没有告别,自然就没有挽留,一如来时。
    转眼,时至三月,草长莺飞,乌蒙小雨洇湿了地面。
    湖畔桥边,身着长裙轻袄的姑娘们打了油纸伞,美眸流转间,巧笑嫣然,远山青绿,飘渺雨丝,湖面上似笼罩一层薄纱,勾勒出烟雨江南的朦胧美感。
    一众人群中,那道烟青色身影格外出挑,细看,外衫是浅绿色的,内搭着交领抹胸,下搭了件烟青色长裙,一颦一动间尽是优雅。
    “怎的那般偏爱绿色,嗯?”
    身侧,男子一袭藏青色锦袍,腰间系着暖白玉,袖边、衣领上没有过多繁复的花纹,两道身影走在一起,一衬一映,倒是相配的很。
    裴晏如抬眼看着面前熟悉的画面,听到身旁的声音,没回头,轻声道,“你不觉着这很应景吗?”
    她眼梢带了笑,恰在此时,面前一对闹脾气的情侣经过,男方正拿着纸鸢,好声好气的哄着,“我的好秀儿,大不了我赔你十个纸鸢便是,你快回来,别淋着雨了!”
    “我才不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气呼呼的从裴晏如身侧经过,像是注意到什么,抬起头来看了眼,眼底很快划过一丝惊艳,愣住了脚步。
    见状,男子马上追上来,轻拽住女子的胳膊,同裴晏如道歉,“对不住姑娘,可撞上了?”
    裴晏如扫过两人的脸,很是陌生,想来是不相识的,她微摇了摇头,“未曾。”
    说罢,就在裴晏如准备走时,女子忽地开口,“我认得你,你是允禾的姐姐对不对?”
    允禾?
    裴晏如略低头,说起来这女子同允禾一般年纪,十四五岁的模样,用粉色丝带扎着双丫髻,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瞧着很是水灵。
    应是哪家的姑娘,她略颔首,如玉击般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是,姑娘是?”
    “我是...哎呀,无足挂齿的啦。”女孩儿挠了挠后脑勺,暗暗有些紧张。
    许久之前允禾曾给她看过裴大姑娘的画像,说是在云澜阁评选出十大美人之首的那张,她一眼惊艳,一下就给记住了。
    只是她父亲只是芝麻小官,她也不好上门去拜访的,却不想,今日竟是遇上了。
    “哦对了裴大姑娘,今儿在千画阁举办春花秋诗的比赛呢,您是不是要去参加呀?我可以带您去!”女孩儿拘谨的攥紧了手,语速很快,小脸也有些红。
    她以前听允禾说自家阿姐多美多美,她还没有这般直观的感受,现在一看,她好像明白了话本子说的,何为倾国倾城,何为清丽出尘。
    烟雨朦胧,乍一看,好似坠落人间的仙女呢。
    千画阁?
    裴晏如垂下的睫羽轻颤了下,“不用了,我知道如何去,多谢你了,改日可以来家里同允禾一起玩。”
    “欸,可以吗?”闻言,女孩儿一下抬起了头,那双圆溜溜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好半晌,忽然想起来裴晏如现在是公主,面上划过慌乱,匆匆忙忙的行礼,“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裴晏如:“......”
    其实她挺好奇的,正常人看见她不应该很惊讶,作为和亲公主突然出现在都城,不应该感到惊慌么?
    但面前的女孩儿明显没有这样的反应,反而看向她的眼神隐隐带着崇拜。
    裴晏如偏头看了眼面色自若的沈于渊,微挑了下眉,将女孩扶起来,“不必多礼。”
    站在女孩儿旁边的少年身躯一直紧绷着,直到自家对象点明裴晏如的身份,目光登时转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嘴唇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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