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庆也是在询问这个门路的事,怎么会传得人尽皆知呢?
    吴锡元叹了口气,最后也只是回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金陵城这阵子怕是要动荡起来了。”3叹了口气。
    崔庆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咱们后来者肯定也争不过本地人。”
    卡里尔公主瞧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你还真想当这个皇商啊?”
    崔庆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最后才说道:“也不是非当不可,就是被其他人挤下去,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卡里尔公主在他的眉心点了一下,“待咱们生意做起来,我去求求皇上去。咱们本就是能面圣的人,不比那个什么劳什子卢老爷强?现在还不知道他所谓的门路到底是什么呢!”
    崔庆听了也笑了起来,“说得也是。看来去巴结卢老爷倒不如来巴结我夫人。”
    卡里尔公主也跟着笑,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冲着他说道:“今儿也不知怎的了,肩膀有些酸呢!”
    崔庆会意,“待为父给你捏捏。”
    侍女在一旁看着他们夫妻两人的互动,也掩唇轻笑了起来。
    而此局势之下,最头疼的莫过于卢老爷了。
    原本他只用应付祁大老爷,如今还要应付城中的其他老爷,以及祁大老爷。
    祁大老爷这会儿就气势汹汹地坐着自家马车杀去了卢府,“这个狗东西!他卢老爷非得给本老爷个说法不可!”
    他这些年没少给他送东西,甚至连自家侄女都送给了他。
    虽说中途出了岔子,侄女成了他家儿媳妇,但那也是他自己没本事。
    如今他居然搞这一出?他若是今儿跟他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他祁富贵跟他没完!
    祁富贵坐在马车上,已经想好去了要如何质问卢老爷了,可是却没想到卢老爷居然直接称病,闭门谢客。
    祁大老爷气得砸门,也被卢家的下人好言劝了出来。
    卢老爷虽说可以将其他客人挡在门外,但是在他家里的木老爷他却没办法不见。
    景孝帝去了卢老爷的院子,直接开口就问道:“卢老爷,听说您身子不适?我来得时候带了家里的大夫,不然让她过来给您瞧瞧看?”
    卢老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您看我这像是有病的模样吗?我哪哪儿都好得很呢!就是这门路……”
    他一说门路,景孝帝直接变了脸色,“卢老爷,我正要问你这事儿呢!如今金陵城这事儿都传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儿您可不能留给别人啊!咱们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
    卢老爷心里苦啊,他也是商人,此事原本就是他拿出来忽悠祁大老爷的。到时候他自个儿再成了皇商,祁大老爷心里就是有再多的不痛快,也都只能忍下来。
    可是现在突然一夜之间,风言风语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怕则是……
    此时的他就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他随口将景孝帝应付了出去,让他先回屋等消息,他自个儿则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还不到正午,果然那位就送来了拜帖。
    “曲老爷的送来的拜帖吗?”他看着管家手中的信函,问道。
    管家点了点头,“正是。”
    “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到?”他问道。
    “曲老爷此时正在门口候着呢。”管家说道。
    卢老爷知道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曲老爷他就是不想见,也不得不见。
    不然,等到他被满城商贾联合起来孤立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人生有多艰难。
    曲一高便是金陵城商会的会长,做陶器生意的,也是上一任皇商。
    卢老爷如今大张旗鼓的要抢人家饭碗,曲一高能找上门来,也实属正常。
    他让人将曲一高请了进来,曲一高比他还要年轻许多,如今刚四十出头。
    在人才济济的金陵,也是个风流人物。
    他亲自迎到二门,见着曲一高,便跟对方行了一礼,“曲老爷!许久不见啊!”
    曲一高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听了他这话,轻笑一声,“是啊,许久未见,若不是金陵城风言风语传得要淹死人,本老爷还不知道卢老爷志向高远。”
    卢老爷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风言风语能有几句是真的?还请曲老爷莫要往心里去啊!”
    曲一高一挑眉,看着他脸上的褶子,以及皱成一团的五官,一挑眉问道:“本老爷也不想往心里去,这不……才亲自上门拜访,想要亲口问一声吴老爷,那写风言风语有几分真呢?”
    卢老爷自然是极力否认,“都是假的!曲老爷千万莫要信!”
    “可我听闻卢老爷这阵子收集了不少古董字画呢!”曲一高问道。
    他说话的音调都高了几分,正在这时,景孝帝又来拜访了。
    卢老爷刚说跟下人说让他们先将木老爷劝回去,景孝帝就带着人进来了。
    “我说呢!今儿卢老爷为甚不见我,原来是府上又来了新的客人。”他一边儿笑着,一边儿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卢老爷有些气急,“不是让你过会儿再来么?!”
    景孝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看着卢老爷的眼神阴骛,卢老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这才咧嘴轻笑一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卢老爷您轻易就将名额许了别人吗?”
    第1259章 各用各的法子
    说完,他便看向了曲一高,“这位……是何许人也?居然能让卢老爷在养病期间接待,看样子也是个不一般的关系。”
    曲一高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问道:“你又是何人?”
    景孝帝才不会回答他,“你可甭管我是何人,左右跟你想要的是一样的东西。”
    “卢老爷?”曲一高看了一眼想原地消失的卢老爷。
    卢老爷从未这样讨厌过木老爷,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让他住进自己家里。
    哦,对了,木老爷说他家里还做兵器生意。
    他是为了兵器。
    他们手里还有一匹前些年积攒下来的铁锭子,这几年朝廷管得严了,这么大一匹铁锭子想要出手很难不被人发现。
    所以他才打上了木老爷的主意,这阵子对他也挺客气的。
    可谁知道他夫人搅乱了自己的婚事,他又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木老爷!您少说两句行不行?!”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景孝帝却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当然不行,今儿话本老爷就放在这儿了,这个皇商!本老爷当定了!”
    曲一高也是头一次见这样嚣张的人,明明是求别人办事儿,却跟祖宗似的。
    “这位木老爷?您想从我手中抢下这个名额?”
    景孝帝笑了笑,“抢这个字用得未免有些太不恰当了,曲老爷,咱们生意场上的事儿,哪儿能用得着抢呢?不都是公平竞争?”
    曲一高轻笑一声,“真不知道卢老爷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整个金陵能从本老爷手里将名额抢走的人,还未出生呢!”
    曲一高说完又转过头去看卢老爷,跟他说道:“那位前阵子跟本老爷是闹了些不愉快,但我们的关系也不是你这种小人能算计的。”
    他这话一出,卢老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曲一高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卢老爷说道:“今儿本老爷过来,就是想同你说一声,还请卢老爷自个儿心里有点数,莫要收了太多礼,最后收不了场。”
    他笑着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桌子上的茶水却连动也未动。
    卢老爷的脸色实在难看,一直到曲老爷不见了踪影,他才看向了景孝帝,怒气冲冲的说道:“木老爷!您这是作甚!?我先前儿答应您的事儿,自然会替您想法子,您在旁人这里拆我的台,咱们还怎么成事儿?”
    景孝帝看着他生气,却一点儿也不生气,而是问道:“那个曲老爷是何许人也?他说得那人是谁?”
    “无可奉告!”卢老爷一挥袖子,转过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景孝帝却道:“卢老爷您自个儿定然是比不过曲老爷的,但是若是我二人加起来,未必不是他的对手,您忘了我府上是做什么生意的了?”
    卢老爷皱着眉头,有些心动,景孝帝又循循善诱地道:“实不相瞒,我们府上也是有些门路的,不然也做不了这种生意。卢老爷若是肯助我,待我拿到皇商的名额,定然第一个跟您合作,到时候我们俩家强强联合,整个金陵城……不,整个大夏朝的银子!都将会收入我们的囊中!”
    看着木老爷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攥紧,一副尽在掌控中的模样,卢老爷彻底陷入了沉思。
    “木老爷,您先回去。再给我些时间,待我做了决定,再好好跟您商议。”
    景孝帝左手在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两手顺势背在了身后,对着木老爷笑了两声,“卢老爷,您可快些给我个答复啊!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若是您不帮我,只怕我就要找别的门路了……”
    撂下这话,他便直接抬脚出了门。
    只留下卢老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
    曲一高出了卢家的门,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府上走去。
    却没想到才刚走了一般,突然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外头下人们禀报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老爷,车辙断了。”
    曲一高叹了口气,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罢了,本老爷自个儿走回去。”
    “老爷回去还远,不然您再等等,奴才让人骑马回去再套辆马车过来。”底下的人说道。
    曲一高摆了摆手,“无妨,我慢些走就是。”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马车迎面走了过来。
    曲府上的下人急忙上去交涉,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老爷!对面那位吴老爷说是可以顺路送您回府上去。”
    这样最好了,他们老爷不用等马车,也不用走路!吴老爷真是个好人。
    谁知道曲一高却是眉头一皱,拒绝了来人的好意,“不用,素不相识之人,无须麻烦。”
    吴锡元正好走过来,就听到了这话,便对着他一拱手,“这位老爷,您的马车坏了?”
    曲一高看着面前走过来的年轻男子,瞧着约摸就二十出头,面如冠玉,气质非凡,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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