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是病了,咱得心病了,老爷子太狠了,前世那些个黑社会最多只是收收保护费啥地,老爷子却是个抄家的老手,一来二去,咱的家底就没了大半,能不得病吗?冤,比窦娥冤多了,可这冤还没地方喊去。望着温宪格格那张满是关切的小脸,胤祚愣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没、没事,六哥哥只是有点乏了。”
    “真的?”小丫头一歪脑袋,满脸子疑惑。
    “真的,六哥哥歇歇就好,咦,好香啊,咱们的小公主怎地成花朵了,要是引来蜜蜂蜇,那可就危险了。”胤祚忙着转移话题,有的没有的瞎说一气。
    “六哥哥坏,人家好不容易央着额娘做了个香囊,六哥哥就笑人家,哼,不理你了。”
    “别别别,六哥哥只是说个笑话,这香囊……”胤祚心里突然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又抓不住,正思索间,温宪小丫头乐呵呵地说道:“这可是人家积攒了一年的桂花才做成的……”
    “桂花?香?”胤祚口口喃喃地重复着,脑海猛然冒出了个名词——花露水,顿时一个激灵,撒开腿就跑,浑然忘了温宪格格还等着他回话呢,登时把小丫头气得够呛,小腿猛跺,嘴角翘得老高。
    花露水,哈哈,花露水,咱咋忘了这疙瘩,嘿嘿,发了,老爷子让咱掏腰包捐军资,咱认了,不过咱还得找回来,这钱不能白捐。这年月还用艾草熏蚊子,效果差得很,蚊子没赶跑,人倒被熏倒了一大片,咱这花露水一登场那还不震了,哈哈,从军费里赚回来先。胤祚前世可是化学机械硕士,这花露水的配方那可是熟得很——薰衣草油0.8%、丁香油05%、肉桂油0.7%,酒精70%,其余就是蒸馏水。材料不难搞,工艺也不复杂,人手更是不缺,要整出个规模来也没啥子问题,眼瞅着飞走的钱即将飞回来,胤祚的心里美滋滋地,别提多爽了。
    “小六儿,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康熙老爷子端详着手中的瓶子,望着内里的绿色液体直纳闷。
    啥玩意儿?哈,捞钱得玩意儿呗,胤祚心里头可是得意得很,这可是他花了大半个月的试验才搞出来的高级花露水。就为了这一小瓶样品,可把侍卫海达给折磨坏了:这时代没天平、试管啥的,更没有其他测试仪器,要想搞出些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得反复试验,那试验的小白鼠就是海达,愣是整得海达浑身青一块红一块,皮肤都过敏了,谁让他皮肤白来着,活该做了胤祚的小白鼠。
    “回皇阿玛的话,这叫花露水,能驱蚊止痒,还有疗伤功能,是儿臣请教了太医院的医官们,好容易才整出来的。儿臣想皇阿玛就要去讨贼了,草原上蚊虫多,艾草、熏香又不管用,这才想法子弄出这事物来孝敬皇阿玛。”
    “唔,小六儿有心了,皇阿玛生受了,不过这花什么的怎个用法?”
    “回皇阿玛的话,这叫花露水,只需几小滴抹在身上,十个时辰内蚊虫都不敢近身,若是被蚊虫叮咬了,也只需在被咬处抹上一些,立刻就能止痒,如果受了外伤,用这药水抹一下,也能杀菌止血。”
    “杀菌?”康熙老爷子疑惑地问道。
    坏菜,又说漏嘴了,这年月还没人知道有细菌这么回事儿,靠,言多必失。胤祚慌忙改口道:“就是防止伤口感染化脓的意思。”
    “哦。”康熙老爷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这事物造价如何啊?”
    哈哈,咱早就在等您老问这句话了。胤祚满脸子笑容道:“皇阿玛手中这瓶是儿臣特制的,加了麝香、蛇胆、牛黄等贵重药材,就这么个小瓶成本就得百把两银子。”
    “嗯?这么贵?”康熙老爷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贵?哈,当然贵,不过是卖得贵,别说这么小瓶,就是一大桶,那成本也超不过十两银子,若是不加那些子搞噱头的名药,一大桶连一两银子的成本都不用,不过这话咱自个儿知道就成。胤祚脸色一正道:“回皇阿玛的话,这瓶是特制的,是皇阿玛专用的,当然是贵了些,若是寻常人用的,儿臣可以用其它药材代替,这成本自然就降下来了,一瓶成本也就是一两银子左右。”
    康熙没说话,不过却在房中踱起步来,好半会才开口道:“这事物,行军打战用得上,回头朕给你道旨意,你到兵部、工部去一趟,将这事定了,就按一两银子一瓶供货。唔,宫里也可以进点特制的。”
    老爷子,你狠!早知道您老会叫咱成本价供应,咱早等着呢,嘿嘿,一瓶也就是三钱不到的成本,咱还有个七成的赚头,名声一打响,外头那些大富人家的女人们还不打破头抢着要,哈哈,发财了!胤祚心里头得意,面上却很是平静地回道:“是,儿臣遵命。儿臣还有个想头,想请皇阿玛指点一下。”
    “啊哈,敢情小六儿是讨赏来了,说说看。”康熙老爷子乐了。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自打随皇阿玛巡视河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河工不但牵扯到延岸百姓的安危,更关系到槽运的安全,一旦河工有失,则不但百姓流离失所,更影响到朝廷南粮北调之大事。儿臣不懂河工运作,可心里头盘算着能不能通过海运来调粮,现如今杭州的码头是现成的,天津一带也备有一个码头,虽不大但也将就着能用,若是能造出大船,海运之策理应行得通。儿臣也就是个小小的念想,请皇阿玛指正。”
    “海运?”康熙老爷子猛地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古以来这海运向来是对外贸易,从来也没有人考虑过可以用来南粮北调,一来是粮食虽说是朝廷的生命线,可毕竟价值并不算高,利润不大,若是运力不够,贩运粮食完全是件亏大本的事儿,可真要是有那个运力,商人们何不用来从事对外贸易;二来,数千年来糟运早已成为习惯,从来也没有人考虑过其实海运完全可以取代内陆河运;最主要的是海运的船队投资巨大,动用的人手众多,若不是掌握在朝廷手中,哪个君主能放心得下;再说大海无情,海运的风险要高过内陆河运,原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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