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老十四都知道试题却不意味着布局的人一定是他们两个之一,胤祚这帮子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家伙都有着自己的暗底势力,难保有其他阿哥从老八、老十四那里得到了信息顺便布下一个局,坑老八、老十四一把的可能性。如果胤祚手中的“鸿鹄”没有遭受过致命打击的话,说不准也能从老八那儿得到试题,若真是如此,指不定胤祚也会心动地布个局让老八倒个血霉,最好老爷子大怒之下将老八一伙子全都圈养起来。
    胤祚这会儿确实大权在握,康熙老爷子给的诏书写明了亲王以下可以先拿后奏,不过胤祚才不会傻到真儿个拿着诏书去逮老八、老十四,那么搞简直是讨打——即便拿住了老八、老十四有能如何,动刑?没那个可能,就算能动刑胤祚也不会那么干,老爷子可是最恨兄弟闹家务的,再说了,即便是靠拿住老八、老十四破了此大案,胤祚就能得老爷子的欢心了吗?压根儿不可能,就算老爷子表面上奖赏,心里头必然给你打上一个无情的标签,大位?那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秦灵的消息是直接告知老十四的,这头倒也好办,到时候找老十四来对个质也就是了,当然这对质的游戏程序还得设计一、二;李小易的消息却不是直接传给老八的,只是知道李小易是老八的人,他的消息是传给一个名叫阿济隆的二等大内侍卫的,至于阿济隆是不是直接传给老八的他就不清楚了。趁着天还没亮,胤祚下令派出西山健锐营官兵去阿济隆家捉拿嫌犯,自个儿押着秦灵、李小易,领着所有参与审讯的“暗箭”人马直接回了王府。
    “王爷,此事须慎重,断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消息走漏出去,所有参与审讯的‘暗箭’即日起都留在府内。”林轩毅听完了胤祚的情况介绍之后,飞快地说道。
    这是自然,天家的脸面还是要的,无论最后查出幕后黑手是谁,咱都不打算公开,让老爷子自己处理去,嘿,以老爷子那好面子的个性断不会家丑外扬的,该怎么做还是让老爷子自个儿操心去得了。胤祚笑了一下道:“本王省得,现如今从老八、老十四身上打开突破口显然不太现实,可能的希望就是拿住张德明,或是从王河家中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希望不是很大,张德明能从清松手中逃脱,足见其人武艺高强,想要拿住此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至于王河,王爷不如从其平日与什么人交往入手怕是会容易一些。”邬思道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一个小小的礼部笔帖式,谁会注意到此等小人物,能跟他交往的人自然也都是身份差不多的人物,京师中此等人物海了去了,该如何去查,还真是个麻烦事儿。胤祚有些狐疑地看向邬思道,不明白邬思道怎会出这么个馊主意出来。
    邬思道笑了一下道:“王河一介笔帖式而已,却能担负起联络张德明的重任,必然有他过人之处,其人行为鬼祟,密切交往的人必定不会太多,王爷从其家人着手想来可以查出一、二。”
    不错,是这个理儿,要承担联络的重任,自然得避人耳目,孤僻一些倒也可以省下许多麻烦,能跟他过从甚密的必然有他的上线。胤祚笑了一下道:“好,天色快亮了,本王这就到王河家去看一看。”
    王河只是名笔帖式,其家自然不会太大,也就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子,四、五间房而已,家中除了老母、妻子外只有个四岁大的男孩,自打昨夜起已经被身着王府校尉服饰的“暗箭”看押了起来,胤祚赶到王家时,王家老小正哭得伤悲着呢。
    “暗箭”六号是专攻消息机关的,对土木术有着极高的造诣;“暗箭”三号主管的是联络,对刑侦有着深厚的功底,原本是江南的一位捕头,后来因替兄报仇犯了命案,按律当斩,被胤祚私底下救了出来,从此成了胤祚手下的一员干将。此时见胤祚已到,二人忙迎上前去,三号躬身道:“王爷,凶案现场已然勘查过了,死者是在开门迎客的一瞬间被人用刀砍断脖子而死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来的是熟人,趁死者放松了警惕之机,一刀致命,刀很快,用刀的人身手极高,死者的家人闻声出来时,凶手早已去远,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嗯?凶手为何不斩草除根?”胤祚冷静地追问道。
    “禀王爷,我等只迟了一步,当我等赶到现场时,凶手刚刚离开,属下追了几条街,最终还是让他趁夜色跑了,属下无能,请王爷处罚。”三号跪倒在地高声道。
    “能救下死者一家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平身吧。”胤祚淡淡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六号道:“你这边的情况怎样?”
    “禀王爷,昨夜属下已然大致勘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密室及机关消息,打算今日一早在细细搜索一下,看能否有所发现。”六号平静地说道。
    “好,既如此,六号你就带几个人去细细找找,三号,你去审讯王家老小,查查看平日里跟王河来往的都有哪些人,本王四下看看。”胤祚淡定地吩咐了一句。
    三号、六号各自领着人忙乎开了,胤祚从容地步入王河的卧室,四下随意地察看了一阵。这屋子不大,也就是丈五宽,两丈余长的一个小屋,屋中陈设简单,一张收拾得很干净的书桌,两把椅子,一张梳妆台、一张床、一个书柜而已,家具都是陈旧得很,没有任何的突出之处。
    六号手下一帮子人都是专攻土木消息,四下丈量、敲打着,试图找出暗格或是密室,胤祚在屋中看了一阵,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径自走到书柜边随意地拿出一本书,一看却是《周易》,翻了一下,见其中标注不少,显然主人对此书是下过不少功夫的。胤祚笑了一下,心道:这小小的笔帖式还有点墨水嘛,《周易》可是四书五经中最难的,即便是那些两榜进士也不见得人人能搞透,这小笔帖式居然还颇有些造诣,难得得很。正翻看着那些旧书间,胤祚突然发现有本书鼓鼓的,似乎夹着东西,随手拿起一翻,一面铁制的小牌子掉了出来,胤祚拿起一看,心中猛地吃了一惊,心念电转之下,飞快地将那块牌子收进了衣袖中。正闭目沉思间,一号匆匆赶来了,一见胤祚立刻低声道:“王爷,张德明被杀,尸体已然被抬到了顺天府。”
    “什么?”胤祚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张德明一死,线头可就全断了,再想指证幕后主使可就难了,好容易稳住焦躁的心情,冷静地问道:“人是怎么死的,又是在哪发现的尸体?”
    “禀王爷,属下刚才已经去过顺天府衙门,看过了尸体,张德明是被人从后背一刀毙命的,刀手的刀法极高,一刀便将张德明的头颅砍下。发现尸体的地方在菜市口,但那里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张德明的尸体是被人用麻袋装好,故意抛弃在菜市口的。”一号恭敬地答道。
    又是刀客,妈的,会不会就是杀死王河的凶手所为?此人杀人灭口也就是了,为何还要将尸首抛弃在菜市口?他想干什么?想示威吗?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胤祚满脑子的问号,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多半会胤祚才回过神来,问道:“你确定死者就是张德明?会不会是张德明玩的李代桃僵之计?”
    一号很是肯定地回答道:“禀王爷,属下已经带白云观的那些弟子去验过尸了,确认死者就是张德明,属下也看过王河的尸体,与张德明身上的伤口相对照,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为。”
    他妈的,这个神秘的刀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能一刀击杀张德明固然是偷袭,可能偷袭得了张德明,这家伙的武功自然是高得出奇,娘的,头前还能从三号的手里头溜走,此人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可江湖中用刀的高手多如晨星,又能如何查起,奶奶的,这回棘手了。胤祚有些头疼地长出了口气,看着一号道:“你留下,帮三号、六号看着点,有了结果立刻回报,本王先走一步。”话音一落,胤祚大步行出了这个小小的四合院,纵马向王府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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