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回来的村民高高兴兴推开院门,发现这种情况,差点气死过去。
    他们找骆清喜、骆清亮,骆清喜、骆清亮首先想到了骆言强、村里的混混,两人找骆言强、混混们,被他们的亲人告知他们一早过河,估计得傍晚才能回来。
    骆清喜、骆清亮又找骆来福娘,骆来福娘正坐在门口骂呢,她家唯一的铁锅不知道被谁砸出一个大洞。
    骆清喜、骆清亮互看一眼,默默离开,路过骆谦家,两人进来,聊村里发生的奇怪事。骆清喜嘀咕一句:“除了骆言强、几个混子、骆来福娘,没人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奇怪,今儿骆言强、几个混混不在村里,骆来福家的铁锅漏了一个大洞,不是他们干的,那是谁干的?”
    李谣第一反应就是骆言强和几个混子干的事。
    上辈子骆言强、混子们偷甘蔗不成,放火烧甘蔗,他们也编了不在场证据。
    他们折腾出这些事情,没拿走任何东西,目的是什么?难道纯粹手贱?
    骆清亮也犯嘀咕:“难道是别村人跑到咱们村干的?”
    “不年不节,应该没人买鞭炮,要是查出谁最近买了鞭炮就好了。”李谣随口说。
    骆清喜、骆清亮眼睛一亮,他们钻牛角尖了,没想到这个办法,两人匆匆离开。
    骆谦盖好了两个窝,李谣带兄妹仨把鸡鸭鹅放进窝里,兄妹仨蹲在窝前好奇研究毛绒绒的弱小可爱动物,骆谦钻进锅屋做饭,李谣自觉坐在灶台下烧火,她观察骆谦,发现他对今天村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想法,她挠额头,咬指甲盖:“呸,”李谣盯着抓过稻草的手,一脸囧,抽一巴掌手,往灶膛里添柴火。
    李谣没忍住,说:“我觉得是骆言强、小混子们,他们家人说他们过河了,谁看见了?还有,二伯不是说他听到雷公打雷吗?我觉得他听到的不是敲瓷盆声音,就是敲铁锅声音。”
    骆谦手一抖,挖多了猪油。
    他懒得把猪油舀回油罐子里,直接倒豆腐,把豆腐煎的两面金黄,他把豆腐铲出来,倒乌塌菜翻炒,再把煎豆腐倒进去,一起翻炒,放一些盐、花椒、八角粉,炒熟盛出来,在另一口锅热昨天剩的鸡汤。
    中午吃油圈子和这些。
    李谣不满骆谦不和她说话,兄妹仨眼里心里全是可爱的毛绒绒动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妈妈不开心,骆谦吃饭,他突然放下筷子,李谣被他吓了一跳,骆谦拧眉说:“谣妹,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人听到二婶让二伯回家翻被子,有人故意弄出雷公打雷声,支开二伯,想进咱家,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家具还是屋里的种子?”
    李谣豁然开朗,深思,她又糊涂了:“他们的目的是咱家,不应该只在咱家门口制造打雷声,应该还有鞭炮声和猪叫声,但是二伯只听到打雷声,没有听到鞭炮声和猪叫声?”
    “咱们不能理解二伯听到打雷声,都能稳得住,没回家收被子,反过来想,就可以理解二伯没听出来猪叫声、鞭炮声。”骆谦尝试理解他二伯的脑子构造。
    李谣根据骆谦提供的思路理解骆清川,好像也能够理解:“解释的通。”
    “幸好我们找二伯,但凡找其他人,咱家准被偷。”李谣庆幸道。
    骆谦点头,他开始琢磨谁打他家的主意:“不清楚是骆言强、混子,还是别人。”
    李谣突然也不是那么确定就是骆言强和混子。
    骆谦掏出证明递给李谣:“你拿给王玉兰,我留在家里看家。”
    “嗯,你看着兄妹仨喝牛奶,给他们洗手洗脸,带他们午睡。”李谣拿证明出门,到大队部,干部们正在议论上午发生的事。
    “其他人家里留了人,那几家家里没留人,被人祸祸了,你去跟他们说,今后不论干什么,家里要留一个人。”骆清亮给手下的村干部分配任务。
    李谣站在外边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骆清亮查到谁干的,她到隔壁房间找王玉兰:“婶子,骆谦带我到县医院检查我有没有彻底恢复,顺便在县医院上环,这是证明,上面有县医院电话,骆谦问医生要的,方便你们打电话到县医院核查。”
    第031章
    “还是你和二四办事最敞亮。”王玉兰开过动员大会, 又挨家挨户动员一男或者两孩或者更多孩子的家庭没时间到镇上医院结扎,那就到大队部医院结扎, 他们不是把她说的话当作放屁, 就是两手空空找她,说到镇上结扎了,忘了要证明, 她特意跑到镇上医院问情况, 医生严肃说但凡到他们医院结扎,都给了证明,还做了详细的记录。
    有这些人做对比,王玉兰对这对小夫妻的好感度蹭蹭飙升, 发自真心希望李谣彻底好,询问李谣检查结果。
    “好了。我们从镇上买了小鸡、小鸭,还买了两只小鹅。”李谣开心说。
    骆谦那小子愿意买鸡鸭鹅崽子,看样子李谣是真的好了。
    王玉兰替这对小夫妻感到高兴, 又想到李谣嫁到骆家村五六年, 没养过鸡,叮嘱李谣留意观察崽子们, 发现它们栽跟头,马上到兽医那里拿药喂它们,如果家里有稻糠、麦麸, 可以稻糠、麦麸拌菜喂它们。
    “王姐,叫你去镇上开会。”
    “知道了。”王玉兰把证明夹进算术本里, 嘀咕, “一天恨不得开十次会, 说来说去还是那几件事, 不过领导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
    王玉兰匆忙骑车, 李谣回家,经过骆谦哥家门口,来的时候,李谣没撞见他们,回去的时候,却撞见他们。
    “呦,有人看见你在镇上挑小鸡崽。吃你公婆养的鸡和鸡蛋,下蛋下的怪勤快,五六年下了三次蛋,其中有两次还是双黄蛋。咋不继续吃,继续下蛋。”周秀秀当着一众汉子的面,哈哈笑,视线往下移,停留在李谣的某个地方,“哦,国家不让你下……”
    周秀秀停下来,给柳庆梅、方爱徳使眼色,让她们上。
    李谣瞪圆眼睛惊呼:“原来你弟弟娶不到媳妇,是你舍不得母鸡。你早跟我说你舍不得一只母鸡,我送你弟弟一只母鸡媳妇,天天给你弟弟下蛋生儿女。”
    李谣提到周秀秀的傻子弟弟,柳庆梅背后发凉,合上嘴巴,火速回屋。
    她男人推她,示意她取笑李谣,方爱徳扈开她男人的爪子,猫进屋里。
    周秀秀鼻子都给气歪了,李谣扫视一圈,眯眼说:“我家吃公婆家一个鸡蛋,直接给公婆家两个鸡蛋的钱,公婆帮我家忙,我家给钱又给物,有些人假装不知道,偷钱又抢物。现在我家自己喂鸡,不买公婆家的鸡蛋和鸡,不知道有人还会不会不要脸皮做恶心人的事。”
    不止周秀秀要打李谣,骆谦的三个哥哥脸色难看也要打李谣,李谣偏笑说:“骆谦夸我大度,我还真是这样,你们家弟弟娶不到母鸡下蛋,告诉我,我给他们一人发一个,毕竟我买了二十个鸡娃子。”
    骆谦的二哥骆二林怒暴脏话,捡起脑袋大的石头砸李谣。
    “要死了。”柳庆梅跑出来推骆二林,“李谣说大嫂弟弟,你逞什么能。”
    柳庆梅夺掉石头,冲到周秀秀家门口,砸周秀秀家的门:“我呸,精的跟蛆一样。本来就是你家和李谣的私人恩怨,大哥要打李谣,你拉住大哥,让我家二林上。我呸,还说我们妯娌仨比人家亲姐妹还要亲,这是亲吗?这是恨不得我家被骆谦搞死。”
    柳庆梅越说越气,抱起石头砸周秀秀家门口的地,还一个劲呸。
    在人家门口耍疯,还不停地“呸”,宛如当众骑在主人家脖子上耍威风,不给周秀秀、骆言木留一丁点面子。两人恼的额上暴青筋,一个薅柳庆梅头发,抓柳庆梅脸,另一个踹柳庆梅。
    骆二林反应过来大哥大嫂害他,攥紧拳头把他大哥按在地上揍。
    周秀秀去帮她男人,柳庆梅爬起来薅周秀秀头发。
    骆谦三哥骆三森劝他们别打了,却不见他伸手拉。
    李谣眼神冰冷,转身离开。
    兄妹仨在床上翻跟头,骆谦给炉子换了两个煤球,回头一看,兄妹仨趴着睡着了。
    骆谦把兄妹仨翻了一个个,把炉子拎出去,关上门窗,李谣走进来,正好和骆谦视线相撞。
    他哥他嫂子打架,李谣快意的很,可是看到骆谦,她鼻子发酸,一股热意涌上眼睛。
    “你嫂子骂我,你哥要打我。我就说给你哥你嫂子送母鸡,你大哥、二哥两家打了起来,你三哥在一旁看热闹。”李谣告完状,憋气,泪珠子哗哗下落。
    骆谦抓住李谣的手,出门。
    “老四,”杜梅被人喊过去拉架,儿子、儿媳妇不说她好,杜梅跑过来,看到四儿子脸色吓人,委屈掉泪珠子的憨子被四儿子牵着,杜梅皱眉,不看谣憨子,问四儿子,“你几个哥你几个嫂子住在一起,从不闹矛盾,你媳妇路过,在你哥你嫂子家门口说几句话,你哥你嫂子打了起来,分都分不开,你知道是咋回事?”
    “不闹矛盾?”骆谦困惑,“到老宅搬东西,分赃不均,他们没打架吗?”
    “娘,他们是不是又到老宅搬东西,又打架了?”骆谦反过来问她。
    他哥他嫂子到老宅搬东西,她不提,四儿子从来不点破。
    四儿子猛地阴阳怪气点破这事,杜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娘,谁生的,谁了解他们到底是什么货色,不能他们是孬货,您从我身上找原因,问我他们为什么是孬货。”这是迄今为止,骆谦对杜梅说过最重的话。
    她家老四不这样,是她最贴心的儿子。
    杜梅看李谣。
    骆谦挡住李谣,低声问:“我不明白,您没有把我给过别人,我在您身边长大,您为什么老是偏袒我哥,难道因为我总是跟师傅四处给人打家具,我哥一直留在您身边,我跟我哥在您心里就不一样!”
    “谁告诉你我偏袒你哥。”杜梅喊,压过骆谦的声音,“你凭不凭良心,我养的鸡下的蛋进了谁的肚子,她干活不麻利,我不过来搭把手,你家孩子能长这么大?你家起房子的木料是谁攒的?你拜师的钱和粮食是谁出的?”
    “娘,您怎么不提我给您了什么?”骆谦笑问。
    杜梅擦眼泪不说话。
    “我知道我这段时间绕开您做一些事情,您心里面不痛快。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绕开您,我不想我哥我嫂子找您麻烦,我不想您和爹因为我被他们欺负。”骆谦眼睛发红。
    葛娣撞见骆谦、杜梅吵架,满村子吆喝骆谦、杜梅打起来了,大伙儿朝这边跑。
    听完母子俩说自己受的委屈,本家婶子拉走杜梅,留下来的人劝骆谦:“你娘也不容易,你要多体谅你娘。”
    至于骆谦要怎么体谅杜梅,他们也不知道。
    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们知道我娘平时给我家什么,我都付钱,就是因为我体谅她,怕我哥我嫂子欺负她。我做成这样,我哥我嫂子还死不讲理欺负她和我爹,我心疼他们,宁愿求其他人帮忙,背上人情债,也不找我爹我娘,我哥我嫂子总没有理由欺负她和我爹了吧。”
    他们扪心自问自家孩子只进不出,也不管你有没有难处,反正你必须帮他们,骆谦做成这样,确实够体谅杜梅、骆清河。
    “我要打家具,谣妹卖种子,家里一地的菜,孩子还小,我们顾上不顾下,傻子不想有一个老人搭把手。”
    难道骆谦不想杜梅、骆清河搭把手吗?
    肯定想。
    为什么不找老人搭把手。
    还不是怕他哥他嫂子有意见,跑到老宅不仅骂杜梅、骆清河,还搬东西。
    听完骆谦苦闷发言,大伙儿发现骆谦确实一直体谅他爹他娘。
    骆谦真心不容易。
    李谣也不错。
    为啥提到李谣?
    杜梅、骆清河的家快被骆谦哥嫂搬完喽,李谣没跟他俩闹,骆谦补贴杜梅、骆清河,李谣没跟骆谦闹,骆谦体谅杜梅、骆清河,背上难还的人情债,李谣也没闹。
    这些事情发生在他们家,家里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不知道出了多少对死仇。
    但是你看李谣,不吵不闹继续跟骆谦过日子。
    他们从骆谦家离开,找杜梅,杜梅正在跟本家嫂子掏心掏肺说心里话:“老四没娶李谣,他跟他三个哥哥、三个嫂子的关系怎样,你们都见过,真心好。自从老四娶了李谣,家分了,老四砸了他哥他嫂子家,他们兄弟不是兄弟,倒像是仇人,他哥他嫂子为了气老四,跟骆清池走进,被骆清池带坏,染上一身臭毛病。”
    “梅子,你可拉倒吧。二四哥嫂跟二四关系好,那是因为二四在生产队上工,赚工分,年底分粮分钱分票,二四不要,你和清河用不着,全是他们的。”
    “二四很少在家里吃饭。”
    “她们娘家亲戚找二四打家具,不给钱就算了,连饭都不管,二四顾及她们,才没吭声。”
    才从骆谦那里过来的人反驳杜梅,也掏心掏肺跟杜梅说心里话:“但凡换一个厉害的四儿媳,就你和清河办的事,你认为你和清河能过得这么舒坦?”
    “你啊,老儿子好,老儿媳妇也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一直劝二四多体谅你和清河,现在,我想劝你多多体谅二四和谣妹,别一个劲给你另外三个儿子、儿媳妇找借口。”
    说了这么多,她们也不知道杜梅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杜梅不说李谣不好,也不抱怨骆谦做什么都避开她,跟她生分了,不把她当作亲娘看。
    她们到菜地看她们种的菜,杜梅种的是往年留的菜种子,就没跟她们去菜地,回家的时候,特意拐到三个儿子、儿媳家,刚刚才打过一架的两个儿子、儿媳蹲在路边跟人聊天,互不搭理,杜梅满脸的愁思回家。
    骆清亮刚从大队部回来,遇到了杜梅,骆清亮跟杜梅打招呼,杜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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