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站在原地没动。
    周翼深走过来,先看了云镜一眼,然后才对贺晓柔说:“你们也在这家吃饭?这一顿算我请。”
    贺晓柔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攥紧手里的勺子,用力到指尖泛白。
    周翼深是个绅士,偶尔遇到下属吃饭,帮忙买单也是有过的。
    所以,不一定是为了云镜。
    不,一定不是因为云镜,而是因为她是他看好的下属。
    他看到云镜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惊讶,或许连所谓的白月光,也不过是以讹传讹。
    “不介绍一下?”周翼深看两个女孩都不说话,对贺晓柔道。
    “谢谢周总。”贺晓柔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淡定,“这是我大学同学,姓云。云秘书,这就是我老板,周总。”
    周翼深绅士地朝云镜伸出手,微微一笑道:“你好,云小姐,第二次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云镜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自从周翼深靠过来,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明明很讨厌他,身体却在发热,想要靠近他。
    就像现在,她并不想跟他握手,但她的手,直接就伸了出来。
    云镜想要开口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我不……会不记得。”
    不仅“不记得”变成了“记得”,味道*t还变了。
    加上她声音微微有点颤抖,倒像是对周翼深有过一面之缘后,就念念不忘,所以再次见面才这么激动。
    贺晓柔猛地看向她,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怒气。
    他俩竟然见过?
    那么,云镜上次找她,还故意提起周翼深……竟然都是她算计好的吗?
    她接近她,是为了通过她接近周翼深?
    云镜好深的算计!还在她面前装得对周翼深一点都不感兴趣,太不要脸了!
    贺晓柔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不过周翼深跟云镜现在都顾不上她,周翼深一直看着云镜。
    云镜的情况很不好,她的手不由自主,已经伸到周翼深面前。
    眼看着两人的手就要握在一起,云镜感觉到自己的腿也开始不受控制,在发软,有点站不稳。
    她都能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她和周翼深握手,然后腿一软,大庭广众之下,撞进他怀里。
    这是书中设定她和周翼深的开始,第一次被岑惊澜拦住了,第二次剧情还是努力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而且,现在的场合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她可以说是不小心,现在她要是真撞进周翼深怀里,就只能是蓄意勾引了。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已经跟岑惊澜结婚了,如果出现这种事情,她真不知道岑惊澜会怎么想,她自己都没法解释。
    不行!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再重复之前的路。
    千钧一发之际,云镜心念急转,狠狠对着自己的舌尖咬下去。
    “云秘书!”与此同时,有点耳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云镜身上那股不受控的感觉,瞬间散了一大半。
    嘴里有血腥味,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云镜顾不上,侧头看去。跟她打招呼的,竟然是阮禾渊。
    云镜满含热泪地冲他点头:“阮总!”
    “真的是你!”阮禾渊没想到她见到自己这么开心,快步走到她面前,看了另外两人一眼,“没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云镜着急离开这里,急忙拿上包,“晓柔,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礼貌地冲周翼深点了下头,像是没看到他的手还没缩回去,直接转头和阮禾渊说话:“阮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过来找你的。”阮禾渊眼里只有云镜,看都没看那两人,“只是以为你在午休,所以准备先吃饭再去找你。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运气真好。”
    云镜有点意外:“找我?阮总有什么事吗?”
    “我是专程来和你道谢的。”阮禾渊说。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餐厅外,云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谢?”
    他那天明明很生气,她还以为他来找麻烦的。
    “那天听了你的话,我一开始确实有点生气……”阮禾渊看周围人来人往,走到墙角的僻静处,才低声道,“可你猜怎么着?晚上回去,我就做了个特别真实的梦,梦到这次岑总没查出贪污的事,只是驳回新项目的申请。然后,骏奕*t一生气,不管公司了。恰好如你所说,那家具厂真的资金出问题,急需用钱,他们就挪用了丰森的公款。骏奕心不在焉,没察觉不对,随手签了字,然后事发,他跑出去,被车撞成植物人……”
    “什么?!”云镜震惊得差点摔倒。
    阮禾渊这是也重生了?他在试探她?
    “小心。”阮禾渊虚扶她一把,“没事吧?对不起,你别误会,我知道梦都是假的,也不是故意吓唬你。我想说的是,梦虽然是假的,但梦里的逻辑没问题,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他做得出那种事。所以,我半夜醒来就在认真思考你的话,越想越觉得你说得对。事情提前爆发,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这是老天爷在给我警醒。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即便他不出事,阮家在他手里,也迟早败光。我已经将阮骏奕送去工厂,从底层锻炼起。今天过来,真的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你可能是无意,但确实提醒了我。”
    云镜看他不像撒谎,才稍稍松了口气。
    阮禾渊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也只把那个梦当成梦而已。
    就是不知道刚才将她救出来的,到底是自己制造的剧痛,还是阮禾渊的突然出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应该都算是好事。
    “您客气了。”云镜心里想得多,嘴上也不慢,“都是岑总的意思,我不过是个传话筒。”
    “是吗?岑总……”阮禾渊欲言又止,“真的会在意我们?”
    看来岑惊澜跟这些亲戚关系还真是不太好,阮禾渊宁愿信她一个秘书好心,都不愿意信自己的外甥。
    “小阮总是岑总表哥,他怎么不在意?”云镜略一思索,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阮禾渊看。
    阮禾渊先只是瞟了一眼,发现是一张两个人的亲吻照。
    他还有点莫名其妙,仔细一看,看出照片上的两个人竟然是云镜和岑惊澜!
    阮禾渊不敢置信,又放大后认真细看。
    “舅舅。”云镜用一个称呼证实了他的猜测,“您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阮禾渊之前就听人说,丰森的事情,是云镜上班第一天,处理第一份文件时发现的。
    他一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对云镜确实感激,所以没多想。
    现在他明白了,看来云镜做的一切,都是岑惊澜授意的,包括那些话。
    如此说来,岑惊澜其实很在乎他们,只是他要管理那么大一企业,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才能服众,所以不得不装作冷漠无情。
    他宁愿被误解,也不解释,还在背地里这么关心他们。
    阮禾渊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了,深深觉得对不起岑惊澜。
    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还能拖后腿呢?
    “对不起,是我误会岑总了。”阮禾渊对云镜道,“麻烦你告诉他,以后我都听他的,岑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云镜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她反应也快:“这样的话,当然要*t您亲自跟他说更好,您觉得呢?”
    目前看来,阮禾渊并不是是非不分,如果能跟岑惊澜和解,倒是不错。
    阮禾渊一想,觉得有道理,岑惊澜做了那么多,他连个谢字都不好意思跟他说吗?于是爽快点头:“岑总今天在吗?”
    “他上午出差了,大概三点钟会回来。”云镜说,“舅舅要不上去等?”
    “好。”阮禾渊答应。
    两人一起朝公司走,云镜又说:“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的关系暂时没有公开,还希望舅舅帮忙保密。”
    “明白。”阮禾渊答应得很爽快,“放心,在公司你就是云秘书。”
    “谢谢阮总。”
    云镜刷卡,带着阮禾渊直接上顶楼。
    一出电梯,刚好碰到小米。
    “镜子。”小米急急道,“岑总回来了,在找你呢。”
    “好的。”云镜加快步伐,和阮禾渊先去岑惊澜的办公室。
    “你……”岑惊澜听到动静一抬头,看到阮禾渊,眸色微微一凉,“阮总如果是为了丰森的事情,就不必开口了。”
    往常的阮禾渊要是听到这话,肯定马上就跟岑惊澜吵起来了。
    但今天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态度极好:“是为了丰森的事情,我已经将阮骏奕下放到工厂做学徒工了。”
    岑惊澜惊讶地看他一眼。
    “然后,丰森虽然不是我直接管辖,但于公于私,都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阮禾渊继续道,“我会尽量想办法,挽回损失,不敢说一个人能全担下来,但岑总可以按比例扣我工资,以儆效尤。如果岑总不放心,也可以将我调去丰森收拾烂摊子。岑氏地产就交给雪枫打理,他年轻脑子灵活,确实比我适合目前的情况。”
    岑雪枫就是岑惊澜的小叔,岑氏地产另一个负责人。
    岑惊澜几乎就要以为阮禾渊是在以退为进,但看到云镜在背后对他拼命使眼色,到底没有多说:“丰森的事情,董事会自有决定。”
    “我就是来表个态,无论公司做什么决定,我都坚决执行。”阮禾渊说完,很识趣地退了出去,“那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等他离开后,岑惊澜才看向云镜:“这是怎么回事?”
    云镜撇开不能说的,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窝……我也没想到,阮总这么快就想通了,我还以为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呢。”
    “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不可能没有优点……”岑惊澜对阮禾渊这事倒是没什么太大看法,他盯着云镜,“你嘴怎么了?”
    云镜:“……”
    “我看你说话好像不是很自在。”岑惊澜不放心,“是不是受伤了?”
    云镜本来不想在办公室说这些,但他都看出来了,她不说反而叫人惦记。
    “吃饭的时候咬了一下。”云镜轻描淡写地说,“不严重。”
    岑惊澜站起身,皱眉道:“让我看看。”
    云镜也没多想,直接伸出舌尖。
    岑惊澜本来真的只是想检查她的伤口,但看到那点粉嫩的舌*t尖,下意识就想起那天晚上,她舔的那一下。
    当时她舔完就因为害羞,跑进浴室了。
    害得他一整晚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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