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失踪了,怎么追查都查不到他的踪迹。
    仿佛那日鹤知知亲眼看到的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个可以凭空消失的幻影。
    可惜只有睢昼同他交过手,若是鹤知知也亲眼见到了他的正脸,就也能帮上一点忙了。
    鹤知知叹息一声。
    窗边吱呀一响。
    睢昼纵身跃了进来,抬手整理了下衣领,轮廓清贵,如月下翩翩贵公子。
    鹤知知以手支颐望着他,开玩笑道:“哪家的郎君半夜不敲门,翻窗作甚?”
    睢昼微微一愣,接着反应过来,面上飞起两抹羞涩的薄红,低着头走过来,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对鹤知知道:“我路过窗前,听见美人低声叹息,料想美人没吃饱,过来喂饱你。”
    这是哪个粗制滥造话本子里的台词。
    喂饱你。什么东西。
    还有,哪家的美人会因为没吃饱叹息。
    鹤知知挑了挑眉,选择不计较太多,伸手打开食盒。
    瞬间浓香扑鼻,上层躺着的是两只肥美大鸡腿,下层更宽大,放着的是一只酱香烤鸭。
    吸溜。
    鹤知知就爱吃这些,肉香,料重,一口咬下去只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鹤知知用手绢擦净手,抱着鸡腿开啃。
    睢昼坐在一旁看着她,眼神浓得叫鹤知知几乎觉得自己的鸡腿上涂了一层蜂蜜。
    她低咳两声掩饰。
    虽然答应考虑转变与睢昼之间的关系,但是鹤知知早就习惯了之前和睢昼之间的相处方式。
    突然要改变,不仅有些不适应,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怎么改。
    旁人家的女子与心上人坐在一处,应当是什么反应?
    大约也要羞涩一些,矜持一下,把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
    还要与心上人有说有笑,这对坐的时光才不显得枯燥。
    鹤知知咽了咽口水。
    即便手里还拿着鸡腿,但至少也要做个娇美模样。
    她扭捏道:“睢昼,你看着我做什么。”
    睢昼微笑道:“看你吃得真香。今晚应当不会再磨牙了。”
    鹤知知面色一僵。
    她这阵子晚上都有睢昼“陪寝”,睡得很香,睡着之后人事不知,还以为自己睡相很规矩呢。
    结果,她竟然磨牙?
    难怪好几天早上醒来,她都觉得嘴巴里感觉怪怪的。
    肯定吵到睢昼了。
    鹤知知决定回去就让太医给自己把把脉,诊治一下这个毛病。
    但还不忘进行着“有说有笑”的计划,干笑两声,同睢昼找着话题说笑。
    她举起手中的大鸡腿,对睢昼道:“嘿嘿,怎么样,你看得到吃不了!”
    睢昼没有笑,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鹤知知的干笑声越来越小。
    是哦,这个不好笑。
    睢昼不能食荤腥是因为教义的束缚,让他不能贪口腹之欲,不能破戒。
    这是一种天长日久的惩罚,怎么会好笑呢。
    鹤知知觉得有些挫败,轻轻摇了摇头。
    下一刻,下颌被温热的手心捧住,脸被轻轻扶正,睢昼弓腰亲了下来。
    鹤知知瞪大眼睛看着他靠近,高挺的鼻梁逼到眼前,她下意识闭上眼。
    闭上眼触感更清晰,鹤知知清楚地感觉到睢昼的唇齿、舌尖。
    鹤知知忍不住身上微微发热,腰眼轻颤。
    不是说好慢慢来的吗。
    他为什么……
    睢昼沿着鹤知知的唇线把每一处都亲了一遍。
    唇角也没有放过。
    离开之前,他把鹤知知唇上最后一丝油香舔去。
    然后回到原位,一本正经地回味了一番。
    说道:“我不可以吃,但是我想尝尝。”
    “的确很香,很美味,难怪你那么喜欢。”
    我不喜欢!
    鹤知知在心中大喊。
    但嘴巴闭得很紧,如蚌壳一般。
    “你不可以亲我。”她最终小声地说。
    “为什么?”睢昼拧起眉,对这句话不满意,“你要拒绝我?”
    那倒也不是。
    鹤知知挺了挺肩膀:“我也没有同意。”
    睢昼松了口气:“只要不拒绝就行。”
    鹤知知疑惑。
    睢昼跟她解释:“接吻是两个人都可以做的事,刚才是我亲你,不是你亲我。只要我同意,我就可以亲你。”
    鹤知知被绕得有点晕。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吧。
    看着鹤知知这么乖乖地托着下巴思考,也没有推开他,睢昼身上有点燥。
    他站起来柔声说:“我回去沐浴,等下再过来。”
    鹤知知脸红着目送他出门。
    第44章
    鹤知知红着脸,倒也不是因为害羞。
    而是觉得,其实亲起来挺舒服的。
    所以她刚刚才没有拦着。
    不过亲久了就不舒服了,心跳得飞快,腰间也好像有人拿剑捅着一般,紧张不自在。
    晚上睢昼果然又翻窗过来,搂着鹤知知躺在一处。
    他现在已经不肯只握着手了,还要搂着腰,靠着胸膛,用下巴抵在鹤知知的肩膀上。
    鹤知知本来觉得这样有点过分,但是确实效果比握着手还要好,就慢慢习惯了。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每次睢昼来了,她就当做自己多盖了一床被子。
    还是会自动调节温度的那一种。
    或许是她的态度太理所当然,让睢昼有点察觉不对劲。
    这几天睢昼就总是旁敲侧击地问她:“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子,很甜蜜,跟你一个人睡很不同吗。”
    鹤知知一开始的确是觉得有点特别,毕竟两个人分床,床一下子感觉小了不少。
    但多适应了几天,她已经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了。
    反正就是睡觉嘛,一盖被子,闭眼,再一掀被子,就这么个流程。
    不过,迎着睢昼的目光,鹤知知想了一会儿,挠挠鼻尖说:“嗯。”
    睢昼眯着眼瞧她。
    瞧了半晌,鹤知知才想起来,睢昼以前说过,她有个小习惯,说大话时就会摸着鼻尖。
    鹤知知刚想解释,就被睢昼给打断。
    “那你说说,是哪里特别。”
    “这要我怎么说?”鹤知知大感冤枉。
    “那么多诗词歌赋,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一句应景的吗?”睢昼语气里带了一丝不依不饶。
    鹤知知想了半天,只能想起来一句床前明月光。
    她转过去用被子蒙着脸,做出一副忙着要睡觉的样子。
    睢昼气得一阵牙痒。
    他原本确实是想要知知睡得安稳一点。
    可是他每天越来越心潮澎湃,她却睡得香,睢昼又逐渐不满起来。
    见人要逃避问题,睢昼就扒着人道:“亲一下。”
    鹤知知想到睡觉前,她没及时拒绝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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