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仙府供奉山河石?”
    宁晚晚觉得太一子实在是脸皮够厚,这话都说得出口。
    毕竟谁不知道,是山河石庇佑着太一仙府这么多年,太一仙府才能一次次的在妖兽潮中保全自己,逐渐成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仙门。
    “照府主这么说,带走山河石后,我也是好好供奉它了,还给它清洗了数次。那岂不是意味着,山河石现如今的归属权,当是属于我?”
    宁晚晚有理有据地反问。
    “你!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简直是信口胡言!”
    太一子下意识又想一掌拍过去,就像方才那样,可掌风即将出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宁晚晚有铜铃护体,轻举妄动的后果,只会是让他继续受到反噬。
    已经出丑一次,以太一子的性格,断然是不能再出丑第二次。
    可无论如何,在这场“山河石归属”的争辩中,太一子是无可置疑地占据了下风,而宁晚晚,则大获全胜。
    宗主们看着宁晚晚的目光,也不再有鄙夷之意。
    相反地,因为宁晚晚魔域使者的身份,反倒对她多有尊敬。
    这时。
    乾坤子终于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好了,既然山河石已经失踪,那么我等现在争辩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现下最要紧的事,没有山河石,我们还能怎样抵挡妖兽潮的第一波攻击?”
    乾坤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陷入沉默。
    是啊。
    无论山河石是谁的,它现在不见了,那遭殃的就是所有修士。
    眼看着那一大片赤色的天阶妖兽正在逼近,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太一仙府却临时出了这般岔子,那所有的修士该怎么办?
    难道,要他们这些人真的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一片寂静中。
    一直观察着庶真沙盘的无名宗宗主,忽然脸色大变:
    “不好!”
    乾坤子看向他:“怎么?廖宗主有何高见?”
    廖宗主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我观这妖兽路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怕是这群孽畜要对我等施行天罡地煞杀阵,把我等全部困死在这太一仙府呀!”
    “什么?”
    “天罡地煞杀阵?那是何物?”
    “廖宗主你快快说清楚一些!”
    廖宗主苦笑:“诸位道友有所不知,五十一年前,我们无名宗也同样遭受了一波妖兽潮突袭,而那时的妖兽,对我们无名宗所使出的,就是这样一个天罡地煞杀阵。”
    “天罡地煞杀阵,需要七十二个修为高深的高阶妖兽作为阵眼。这些孽畜一旦聚集,威力是前所未有的增加,每一个阵眼,都有三名以上的高阶妖兽,以及数之不清源源不断的低阶妖兽作为把守。杀阵成型以后,除非全破阵眼,否则就会被永远困在杀阵中,灵力耗尽,等待着这些孽畜的屠杀。”
    “但我们有所不知的是,这天罡地煞杀阵不知是以何规律布阵,阵眼变幻无穷,往往我们费尽全力,好不容易要攻下一个阵眼时,阵眼忽然发生变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一个全新的阵眼。”
    “当时我等无名宗剑修血战妖兽,可奈何终究是孤掌难鸣,差点叫那些孽畜活活虐死在阵里。幸而当时有太一仙府与御神剑宗,从外围相助,这才侥幸没有伤亡惨重。可如今,我等全数困在这阵中,又有谁能伸出援手呢?”
    “而且,那时困住我们的妖兽,不过是地阶甲等妖兽而已,天阶妖兽寥寥无几,与今日这阵仗不可同日而语。如此多的天阶妖兽,恐怕,恐怕……”
    无名宗宗主连说两个恐怕。
    虽然他没有将后来的话说在明面上,但已经是在所有人心里种下了恐慌。
    连一府二宗的无名宗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小门派呢?
    况且若众人没有记错,无名宗的实力本来是与御神剑宗和太一仙府平起平坐的,正是由于这五十一年前的妖兽潮,无名宗伤亡惨重,这才逐渐沦落为一府二宗中实力最次的那等。
    足矣见这天罡地煞杀阵之威力。
    场上有修为稍次些的宗门之主,已经局促不安起来。
    早知道便不来参加这问剑大会了!
    可转念又是一想,来参加了,至少前头还有一府二宗这样的巨头顶着,若是不来,又倒霉遇到妖兽袭击,那才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宗主下意识看向乾坤子:“宗主,您说该怎么办?”
    乾坤子罕见地面容冷峻:“廖宗主所说这天罡地煞杀阵,本尊亦有记忆,只是当时,我等是从外破阵,较自内破阵要容易得多。为今之计,我等当立即联络宗门其余弟子速速前来援助才是。”
    乾坤子在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毕竟,这问剑大会虽然是仙门第一盛事,可不符合大会规定的修士亦有许多。这些修士,以及一些无心参与问剑大会的修士,都驻守在原有的宗门之中,其中不无高手。
    而且各门各派,也一定有长老驻守宗门,以防有妖兽借此机会偷袭。
    这些长老聚集起来,也是一股势力。
    当下,各个宗主掌门,纷纷赞同乾坤子所言,开始以各自的方式联络驻守在宗门的其余修士。
    就连骰娘,也扯了扯宁晚晚的袖子,小声在她耳畔道:
    “要不,我们也联络联络魔域吧。”
    宁晚晚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据宁晚晚所知,在修真界,妖兽潮一向是不分仙门魔域共同的敌人。而且他们四人如今势单力薄被困在这里,若是不出力帮忙,想必是要叫那些其他门派的人瞧不起的。
    而论起驻守在原地的修士实力。
    魔域恐怕是保留实力最多的地方。
    毕竟作为魔域代表来参加问剑大会的,加上林欲雪,也就仅仅只有五人而已。魔域的主要力量,魔域十二宫,还原原本本地留在魔域。
    酒鬼于是拿出一个喇叭形状的东西来,说:“用这个吧。”
    这是酒鬼受宁晚晚启发,所炼制出的一件传音宝物,有点像现代社会的手机。只要两人手中都有这个喇叭,那么哪怕两人间隔千万里路,也可以用此物来沟通,比传音符用一张烧一张管用的多。
    宁晚晚于是接过喇叭,联系了魔域十二位宫主中,唯一拿着同样喇叭的人:
    褚念。
    嘟的三声响起。
    喇叭那头很快传来褚念不耐烦地声音:“这个时候不要找我!”
    宁晚晚轻笑了一声:“褚副宫主,好大的脾气呀。”
    褚念当时跳脚:“你!”
    混蛋!
    褚念暗中骂道。
    宁晚晚这个后台咖,也不知道给林欲雪灌了什么迷魂汤,来魔域没多久,林欲雪就相当信任她,还要把宫主的位置让她坐。
    魔域十二宫位置都是定好的,加一个宁晚晚,自然有个倒霉蛋要下去。
    好巧不巧,这倒霉蛋就是褚念。
    褚念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得罪的林欲雪。
    总而言之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堂堂宫主,就变成了副宫主,还要听宁晚晚这个小丫头片子差遣。
    事情紧急,宁晚晚没时间逗他,于是直入主题道:
    “副宫主,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通知你,你速速去联络其余十一位宫主,就说,是我师父的命令。”
    照理来说,都搬出林欲雪的名号了,褚念断然是不能反抗的。
    可今天的褚念却有所不同,他在喇叭里怪异地嗤笑两声:“恐怕不行,宫主大人。您还不知道妖兽潮的事情吗?”
    宁晚晚:“什么?”
    褚念又道:“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魔域现在正受到妖兽潮围攻,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听你差遣!”
    宁晚晚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我联络你,也正是为了妖兽潮之事。”
    褚念一惊:“哦?看来你们也遇到了。”
    宁晚晚想,非但如此,还遇到了数都数不清的天阶妖兽,和它们所组成的天罡地煞杀阵呢!
    可她没想到,远在下九州的魔域,竟然也同时遭到了袭击。
    要知道下九州和上九州之间的距离可是非同一般的远,饶是乘坐了林欲雪的飞轿,也需要整整七天的时间才能抵达。
    可这么遥远的两个地方,却同时遭到了妖兽潮袭击。
    也就是说,这一次妖兽潮是早有预谋,并非临时起意!
    宁晚晚不禁后背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
    她的年岁还小,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妖兽潮的可怖,只是一直听闻,每一次妖兽潮都会给修真大陆带来一场浩劫;在太一仙府的时候,她也只是在万妖秘境,才见到那些实质上是被圈养的妖兽。
    她从来都知道,在这片大陆,妖兽与人族修士之间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可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她深深地认识到了妖兽的可怕,以及妖兽对人族修士那非同一般的杀意。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灾难了。
    而是彻头彻尾的战争!
    所谓战争,那自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顿时,在宁晚晚心中那仅存一丝的侥幸也消失不见,她知道,这一次恐怕是不能依靠外力了。
    魔域都受到了袭击,更别提其余那些仙门了。
    而果然也不出她所料。
    她结束与褚念的通话后,只见方才还一派镇静的各大宗主门,纷纷都面露难色。
    他们的求援,也失败了。
    整片修真大陆,上九州下九州,中州,无有一处不沦陷的。
    那些驻守宗门的修士长老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能腾得出手来帮助身陷囹吾的其他人呢?
    乾坤子太一子等人也意识到不妙。
    无名宗廖宗主更是长叹一口气:“看来,我等只有靠自己杀出一片血路来了。”
    这时,宁晚晚想到什么,问:“廖宗主,恕晚辈斗胆。我想问,既然那天罡地煞杀阵的七十二个阵眼会随时变幻,那么我们何不也兵分七十二路,同时进攻所有阵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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