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可以不是指在魔法的层面。
    虽说现在李元拥有智慧的天赋,在魔法的研究上,有先天性的优势。
    只是如果仅仅靠这么一个天赋,就能抵上那些魔法老学究们上百年的研究……
    那这些老学究们不如找一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李元站在石门面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按手在石门上,吐出一口气,开口说出一句莫名的咒语:“此地禁止魔法。”
    精神力在他脑海中卷起风暴,李元操控着这股力量,将感知中的结界进行有规则的压缩、控制,渗透入石门里,令其中的魔法力量尽数平息。
    大脑中,浮现泛黄的钟表,秒表运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李元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石门上,用力一推。
    轰隆隆!
    石门发出颤鸣,打开一条缝隙,上方砂石沙沙滚落。
    不过失去了魔法锁的石门,哪怕在厚重,也已经是凡物,在李元的力量下,没有支撑多久便一点点往后推开。
    李元旋即步入其中,将两扇门重新关上。
    黑暗的阴影终于是完全遮蔽了光亮,他脑海中钟表的滴答声,也恰巧到了极限,从意识深处隐没。
    “呼!”
    李元长吐出一口气,打量起圆塔的内部。
    从外面看,或许这个圆塔也不过平平无奇罢了,但是进入到内部,里面的空间还是吓了李元一跳。
    圆塔四周的墙壁铺着未经开采的毛石,身处其中之际,仿佛不是在一处人工建筑的内部,而是在天然形成的山洞中。
    唯一有着人类留下痕迹的,大概也就只有中间那螺旋上升的斑驳石阶了。
    李元走到石阶下,抬头往上望去,见前方的路隐没在旋转的转角后方,视野并不算开阔。
    “呼!”
    深吸一口气后,他迈步踏上这高度过高而导致走起来并不算舒适的阶梯,一步步向上走去。
    眼前的路随着他一路向上而不断从阴影处浮现,却与一开始的景象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未曾改变过,陷入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循环。
    李元目光微凝,屏住呼吸,丝毫没有为之所动,而是继续一步往上。
    不知道走了多少级台阶,也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转角处的螺旋,前方终于是传来了些许魔力波动。
    李元心念一动,加快了步伐,又绕了约莫七八个弯后,眼前忽然有一抹光亮传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光亮呈魔力最基本的蓝色,像是一团缭绕在塔内的烟云,仿佛是要几步就能跨过。
    可李元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团魔力内部的空间,却是出现了褶皱断层,仿佛是一道天堑,挡在他的面前。
    也正因为空间的断层,站在这里,便隐约能窥见前方的魔力光团后方不知多远处,有一道单薄的身形,盘膝坐在一处充满亮光的房间中,仿佛是在修炼。
    身形的轮廓和林小馨几乎一模一样。
    李元呼吸都是微微急促了起来,不自觉地向前伸出手。
    只是紧接着,指尖有一团风吹来,丝毫没有卷动魔力气息,却隐约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李元心中悚然,触电般缩回手,看向眼前这团魔力的光团,眉头微微蹙起:
    “麻烦了啊!”
    眼前的空间断层究竟是因为这团魔力的存在而断裂的,还是原本先断裂了,后来有人在这里施加了魔法,用来提醒其他人,亦或是里面有魔力渗出,在这里凝聚他不得而知。
    总是可以确定的是,哪怕他用‘此地禁止魔法’的规则搭建结界,将团魔力云团消除,空间断层还会一直存在。
    这已经是一种不需要借由魔力就能存在的事物了。
    “只能用空间的力量搭建一个桥梁吗……”
    李元拖着下巴思考了会。
    在空间断层中,空间紊乱难以通行,所以踏空而立一般而言是无法行得通的——
    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没办法做到。
    除此之外,这里没有可以依托的固定空间进行搭建,所以用搭建结界空间的办法亦是行不通。
    能用上的,大概只是搭建储物空间的办法。不同的点是,原来的储物空间需要压缩,令得展现出来的空间尽可能的小,而这次他需要改变其形态,展现出来的空间要尽可能的长。
    像一条桥梁横跨在空间断层的两头。
    且他所使用的,也不再是空间的内部,而是外部了。
    想至此,李元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张开双手,利用对于空间的力量,开始凭空制造空间壁膜,将身边的空间进行固定化。
    这对于现在已经完全消化了老德鲁伊所留下,空间领悟的他而言,并不算困难,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处的断层空间的长度不会太短,需要用到的‘桥梁’应该会挺长。
    李元耐心将身边的空间凝练,先是形成一大块固定的空间,将其分离出来,然后在借由魔力的力量进行压缩,使其变形。
    这个环节对于空间掌控的基础要求高,但难度却是远逊于将他面积的空间压缩为巴掌大小。
    因为前一种情况,主要改变的是形态。
    而空间是一种更倾向于‘虚’的存在,形态的固定性比之水流更加不稳定,几乎是想呈现什么形状,就能呈现什么形状。
    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其有一定的操控能力。
    至于后一种状态,则是压缩整体的大小,这就像是压缩里面有固定气体的气球一般,轻微的压缩容易,重度压缩便容易变形,甚至发生爆炸。
    在李元的操控下,空间方块迅速拉长,变成长条状,并且还在不断地向两头延伸。
    他将其放入空间断层中,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吸力传来,固定的空间前方传来轻微的摇晃感。
    李元精神力随之注入迅速还能将其稳定了下来,然后操控着,令其不断延伸,然后随着石阶旋转而旋转,像是一条蛇,不断探索前面的道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元的鼻尖开始渗出密密的汗珠。
    老实说,他对于空间的操控能力,还远远比不上魔法阁的众多长老,当然也不大可能比得上林小馨。
    只是对他而言,最大的优势,就是强大的精神力了。
    经过一段时间苦熬,向前探的‘蛇’,突然稳固了下,不在晃动,有了完美的支撑点。
    李元心神一动,继而催动力量,使得前方的‘蛇头’散了开来,像是一根根铆钉一般,扎入固定的空间中,完成了‘桥梁’的搭建。
    为了保证没有问题,李元拉住‘桥梁’的这一头,用力扯了两下,确定稳固后,便像是走钢丝一般,走在其上。
    随着他第二步踏出,进入到魔力的云团后,眼前的视线忽然间阴沉了下来。
    李元心中霍地一惊,抬头望去,只觉自己现在处于一片沉沉的黑暗之中。
    黑暗无光,仅仅只能在远方的边界,看到亮起朦朦的蓝光,仿佛那是宇宙的边界,而他深身处其中央,高悬于脚下的那条细细丝线上!
    低头往下望去,下方更是一片看不清的黑雾,仿佛是怪物张开了巨口,意欲吞噬万物。
    有风从下方传来,不是向上吹,而是向下吸,吹得李元衣袍猎猎,更加佐证了这点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然后迈开步子,小心向前进。
    风吹得身形摇晃,不过迅捷天赋和轻身术带来的平衡感,倒是让李元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压力。
    他走的很稳且很快——
    至少比正常的速度走的快很多。
    前方的路随着钢丝的上升而上升,这是完全确定好的路线。
    空间断层连接的是外界的虚空,有着无限性,若是在这里迷了路,就算出去后,都无法确定自己接下来会身处何方,甚至还在不在原来的大世界中。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被卷入乱流。
    李元随着细线一直走了约莫有数百米的路程。眼前无穷的黑暗中,忽有一道光芒闪过,他抬头向上看去之际,便看到了那盘坐在房间中的女子身形。
    女子站了起来,背对着他走到窗边。
    她的身段比之以前更高挑了些,一身法师长袍勾勒的气质出尘,宛若谪仙。
    只是看着更加孤独了。
    李元心都是为之一痛,不自觉地呢喃了句“小馨!”忍不住加快步伐向上赶去,终于到了空间丝线的尽头,在这里看到一处石阶。
    李元身形一闪便闪至了上头,踏上石阶。
    只是在这一刻,他却是突然感到头皮发麻,因为石阶仅仅只有两层,在其尽头,还是一片沉沉的黑暗,仿佛是被遗弃在了世外的孤岛!
    下一刻,比之之前猛烈了数倍的狂风呼啸而来,带来巨大的力量,令得悬浮在空中的那条丝线发出嗡鸣颤抖,就在李元想要将其收回,重新连接到那片光影之际,砰的一声!
    紧绷的弦忽然断了,空间丝线失去了固定的点,在狂风中坠落,被吸至底下那片黑暗中。
    李元的心陡然沉入了谷底,衣袂翻飞,正打算操控空间,在重新制作出一条同样的丝线时,忽然更大的狂风席卷而来,吹得他身形一阵摇晃。
    紧接着,好似猛兽嘶吼的声音自下而上传来,透露着嗜血疯狂的可怖意念,仿佛抓住他的灵魂,拖拽入深层的地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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