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萍萍:“未来后悔就后悔咯,我换个活法就是,至少现在我是开心的。”
    这话颇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味儿。
    米秀秀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她的小脑瓜在思考如何劝堂姐的同时,也在认真想她说的话,这一琢磨,她觉得自己不用劝了。
    自己的想法未必适用在堂姐身上。
    何况,怎么确定堂姐的想法是错的,而自己就是对的呢?
    拼命否决对方的想法,一定要让她接受自己的思想,再按照自己的设想生活,这是失了分寸的越界。
    第25章
    “嗯,你觉得快乐就好。”
    老一辈最爱说一句话,女孩嫁人是第二次投胎,一切都可以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重新开始。
    这话米秀秀是不认可的。
    婴儿无法选择投胎在什么样的家庭,更没办法决定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婚姻看似能让女孩子拥有新的人生,可还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就能保证余生幸福能尽数托付给一个男人就一定是靠谱的?
    与其将婚姻看得过重,担心出错而畏首畏尾,米秀秀认为堂姐如今的心态兴许还好些。
    自然,有这个底气也是因为家里条件还不算差。
    他们家是比不得几十年前风光了,但家里齐心协力,给外嫁的女孩撑腰还是可以的。
    加之父母兄长对萍萍姐也足够好。
    退一万步讲,哪怕六哥他们以后娶的媳妇儿不喜欢小姑子事儿多,几个堂兄也顶不住媳妇儿的枕边风,但只要二爸二妈在一天,萍萍姐就不会孤立无援。
    就是有了试错的本钱,萍萍姐才敢这样说,而她也才能轻易接受这番惊世骇俗的的言论。
    “嗯。”
    米萍萍眼中的茫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她笑得甜蜜:“秀儿,我一定会过得好。”
    米秀秀笑着报以祝福。
    米萍萍说结就结。
    没过几天,徐昌就拎着两袋红糖,一条草鱼上门了。
    爸妈跟大爸大妈都去掌眼,米秀秀也想围观求亲场面,可惜被她妈两个白眼瞪了回去。
    好奇徐昌到底跟二爸二妈说了什么,爸妈只摇头,叹息一声道:“眼神飘忽,恐怕不是诚心过日子。”
    米秀秀眼前闪过徐昌的脸,感到意外:“妈,你们就这么不看好啊?”
    她觉得堂姐莽撞得很。
    但真要说起来,她对徐昌其实没特别大的恶感。
    只是觉得这人实在懦弱,有什么事不敢上门直接找长辈说,非得让堂姐冲锋陷阵,说白了,就是太不男人太没担当了。
    米秀秀以为两人只是先定亲,消息放出去后再过上两个月才挑个黄道吉日办酒席请客。
    没想到两人处对象的事刚过明路,半个月后就办酒席了。
    这速度堪比流星,咻地一下就来了。
    到了办酒的头一天,何爱萍带着两个儿子先到三房,向周宗兰借了碗筷桌凳。两个儿子把东西搬走后,她多待了半个小时,妯娌俩聊了会儿天,说的还是米萍萍的婚事。
    米秀秀实在好奇,想偷听来着。
    可回头一看,腿上还挂着个肥嘟嘟的团子呢。
    她眼珠转了两圈,瞥到桌上的废报纸,灵机一动,赶紧用报纸叠了几个“豆腐块”,哄着圆圆到院子里玩打豆干了。
    反正院子大门关着,她一个人玩也丢不了。
    把小豆丁安排好后,米秀秀装模作样拎了壶开水进屋,打算给二妈泡杯茶。
    她脚刚跨进门槛,就听二妈压抑的抱怨:“没心没肺,不管我讲什么她总有理由反驳。前脚我才让她聪明点,别让那徐昌占了便宜,后脚她就跟人——”
    “我是她妈,难道我会害她啊?你说萍萍她怎么就,就那样缺心眼呢。”
    哪个年代女人的清白不重要,她怎么就敢说没就没?
    周宗兰听到这儿,皱眉,亦是满脸不认同。
    再看妯娌眼眶泛红,寒心至极,她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思忖后她沉默着,一只手握住何爱萍,另一只手轻轻拍她手背:“儿孙自有儿孙福,萍萍正是反骨的年龄,得慢慢来。”
    说完,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儿。
    米秀秀下意识缩回腿。周宗兰瞪她:“还不进来!”
    米秀秀咧嘴,讨好地笑笑:“妈,我给你和二妈倒了凉茶。”
    何爱萍面上的愠色稍稍收敛,勉强笑了一下:“不喝了,你姐嫁人,家里事多。一会儿还要去大队长家,商量宅基地和买猪的事。”
    这门婚事她和丈夫并不赞同。
    然而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们只能微笑着把酒席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别人家女儿出门子拥有的东西她女儿都要有。
    周宗兰点点头,起身送何爱萍:“明天我早点过去帮忙。”
    “好,谢谢啊。”何爱萍道。
    周宗兰说:“谢什么,咱们家就两个姑娘,如何宝贝都应该,出门子这么大的事我这个三妈不该去呀?”
    这话说到了何爱萍心坎里:“该,当然该。我先回了,你别送了。”
    “院子后面自留地里的空心菜可以吃了,明早我背过去给酒席加道素?”
    “行。”
    村里办喜事一般分成两场。
    女方家一般是早上请客,吃完饭后,新娘子跟着新郎官到婆家,然后婆家会在中午办一场。
    这是新娘子新郎官都是当地人的摆法。
    而像米萍萍这种当地人跟知青结合的新人,则没有必须遵循的规矩,怎么方便怎么来就行了。
    所以米家直接将两场合并为一场,就在中午请客就好。
    至于新房,暂时就用米萍萍的闺房充数。
    不提米家人听到这种类似入赘的安排是什么想法,新郎官自己先不痛快了。
    大家说的每一句“恭喜”都仿佛是抽在他脸上的耳刮子,他总觉得她们在笑话他,笑他为了吃为了住就委身给一个乡下女人。
    尽管这个乡下女人长得还行,并不难看。尽管这门亲事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促成的。
    徐昌打心底里看不上米萍萍,即便她每天都穿得干干净净,他也觉得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土”味,这些都在暗示他他的忍辱负重。
    “徐昌之前怎么讲来着?哦,你别胡说,我跟米萍萍不熟,只是路上遇见了几次。”孔舟支着腿,用力刷鞋,一边模仿徐昌当日的口吻,若讥似讽道:“嗨呀,你这个不熟还挺别致哈。“
    众人听到这话,一声声“恭喜”就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因子。
    徐昌眸底怒火蹿起,他先看了看女神邵莹莹的表情,立刻被她质疑的目光烫得窘迫。
    她跟平常没两样,仍然冷若冰霜,只眼神也专注地看着他,似在问,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徐昌一想到自己在她心里卑劣不堪,就有些绷不住了。
    “孔舟,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孔舟冷笑。
    什么时候轮到徐昌蹦跶了?
    他本就是个刺头,自从郗孟嘉伸出了锋利的爪子,又不跟大家搭伙,他就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欺辱他了。
    加上村里日子不好过,每天除了下地劳动就再也没别的娱乐节目了,他心情实在郁郁,已经开始后悔下乡的决定太草率了。
    徐昌的怒斥简直是撞木仓口上。
    滋啦几声,瞬间点燃了他胸腔里囤积了快一个月的怒火。
    “叫我闭嘴,你也配?”他站起身,把手里刷到一半的鞋子往木盆里用力一扔,浑浊的泥水溅开。
    邵莹莹离得最近,那件漂亮得绣着迎春花的布拉吉上立马沾了几个泥点子。
    顿时峨眉蹙起,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孔舟,我这条裙子花了二十三块,你得赔。”
    孔舟目光落回她身上,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当我冤大头?几个泥印子而已,自己洗洗完事。”
    说完,他贱兮兮地在邵莹莹和徐昌中间来回打量:“看来天天帮你干活儿还是有点用,是吧?我跟他的事,别人都不管,就你站出来讹我,嚯,你俩这关系,还挺不一般。”
    邵莹莹相貌清丽,气质冷傲,隔三差五就有邮递员来给她送包裹。
    那些包裹里除了钱跟票,吃的用的都有,有一部分甚至是华侨商店里才能买到的玩意儿。
    种种细节无不昭示她的家庭不一般,因此,她在整个知青大院是最特殊的存在。
    就算每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你们不配跟我说话”的脸孔,也多的是拿热脸贴她冷屁股的人。
    尤其是男知青们,最易受到这种冰美人的吸引,不少人都跟徐昌一样把她当成心目中那个高不可攀的女神。可惜这群里人绝对没有孔舟。
    冰美人邵莹莹难得变了脸。
    她嘴巴抿成一道直线,眸光化为利箭,一束束射在孔舟脸上,随后又气恼地斜了徐昌一眼,似在埋怨他把自己拖入淤泥。
    徐昌接收到女神尴尬嫌恶的眼神,心寒了寒。
    到底不忍看她被孔舟欺负:“孔舟,是男人就别逮着女人欺负。”
    孔舟嗤了声,戏谑道:“唷,心疼了?你说我把你现在的表现说给米萍萍听怎么样?她没准会觉得你是个特别怜香惜玉的人,更喜欢呢。”
    邵莹莹眸底迅速闪过一道冷光,她咬牙骂道:“真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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